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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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天島醫院已經三個月了,沒人知道李冕的真正身份,隻知道這又是一個極有背景的空陣兵而已。乾集團是天島醫院最大的股東。
李冕的入職,就像是在天島醫院的護士和女醫生中扔了一個重磅炸彈,李冕的飯們真是與日俱增,身價直逼天島醫院第一白馬——錢瑞,錢瑞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反正他與誰關係都一樣,相敬平淡,隻覺得李冕這個人除了過冷,也沒什麼,手上的功夫很不錯,並不討厭。但錢瑞死黨張玄卻很不爽,他跟錢瑞在整個天島醫院的白馬位置從來沒有被這樣動搖過,而且大家還都在一個科,心外,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李冕從不跟什麼人打招呼,張玄覺得李冕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怪錢瑞不但不站在他這一邊還說他是因為技不如人在嫉妒。這讓張玄很鬱悶。唉,他其實也在不得不佩服,看李冕手術,真的是一種享受。打從張玄看過一次李冕手術並發現自己心底裏有這樣的驚歎的時候,張玄覺得他更討厭李冕了。
李冕住進30層也已經三個月了,他並沒有刻意去關注29樓的動靜,可能也沒有想好怎麼去麵對這個人,或者根本不要見到。王助理向他彙報過,近半年29樓幾乎沒有人出入。
“半年來沒人出入……”李冕皺著眉頭自語道,父親過逝也已經有半年了……半夜一點半,李冕處理完手頭一些公司事務,獨自坐在書房大班桌後,想到王助理向他彙報的29樓的情況……手機忽然響起,李冕很不滿的看著手機上的號碼,是醫院,“李醫生~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請速回醫院~”“知道了。”
李冕開著車子駛下山時,注意到一輛空出租向山上開去,進了小區,“這麼晚……這個小區竟然有人叫車……”李冕自語了一聲,沒再多想,直奔天島醫院去了。
匆忙換好衣服衝下急診大廳,卻差撞上一具身子,看他就要暈倒,本能的向前扶住,好軟……忍不住仔細看他一眼…看到那人被包的慘不忍睹的左手…李冕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馬上他就把他交給路過的一個護士手裏,頭也不回的去了搶救室。
一陣忙碌,嚴重的傷員漸漸的都各分各處,剛剛不知從哪趕來的錢瑞把他替了下來,並友善的對他說了一句“你去休息吧,剩下我來。”李冕對他點了點頭。
回辦公室的路上路過處置室,看到一個小護士正笨拙的處理一個人的左手,李冕微微皺了下眉頭,剛想轉身走開,突然又折回,左手……李冕心裏念到……是他……李冕讓那個小護士出去,自己接手為這個人治療,小護士很委屈的離開。
感覺手上的這個人意識有點模糊,又要暈倒?李冕緊握了一下手上的人,然後就覺得這個人一直在看自己,李冕忍不住抬眼,正對上那人愣愣的表情,然後就是尷尬的傻笑,李冕心裏一顫,眼前的這個少年,精致的五官,沒有任何瑕疵的肌膚,一雙仿佛琥珀般純靜的雙眼……孱弱的臉看起來有此蒼白……很幹淨的一個少年……李冕低頭繼續手頭的工作。
沒想到這個男孩竟然忍得住如此不打麻藥的縫針,一聲沒吭,但這表情,應該是很痛吧。李冕覺得,這個男孩的任何表情都很有感染力。但是,我對任何感染力都有免疫吧……李冕不覺心裏默念著。
“姓名?”
“霓筵”
李冕看著對麵的男孩筆下一顫,但嘴裏並沒有停止問話
“年齡?”
“19”
李冕繼續寫下幾種藥品的名字
“按時吃藥,不要碰水,二天後來複診……”發現男孩並沒有在聽,神色越來越恍惚
“醫生,這樣就可以了吧,謝謝……”說完起身就要走
李冕終忍不住問他,“手怎麼弄的?”
男孩似怕他擔心的樣子說“被電鑽弄的,不小心,沒什麼……”然後微笑對他……
看著男孩有點不穩的慢慢走出房門,李冕猶豫了一下隨即跟了出來,發現,男孩已經暈倒在門外了……
看著床上的那個人慢慢的醒來,李冕舒了口氣恢複常態。
李冕幾乎已經肯定他就是那個住在9號樓29層的那個霓筵,但他還是例行似的問了一遍,並說要送其回家,沒有理會霓筵推脫的表情,轉身出門。
看著身旁熟睡的少年,他睡得很安穩,沒有一絲防備,柔軟而纖長的睫毛裝點的這張天使般的睡臉,李冕竟然看呆了……怎麼也沒想到就這樣見麵了,而且,還是見麵了……在李冕心底,他排斥見到任何一個與他父親有瓜葛的男人,查他們,隻是為了最終能讓他們死在他手裏而已……就是這樣,他還嫌髒呢……
李冕恢複眼神的冰冷,看不出任何感情,抻手輕輕將霓筵拍醒。
還是讓你知道我就是住在30層的人吧,看著電梯外霓筵驚訝的臉……李冕心裏想著……隻是不知道,這個霓筵知不知道這第30層的意義,如果知道,那他就應該知道我是誰。
兩天了,29樓沒有任何動靜,也沒見霓筵來複診,難道清楚我是誰了,跑了?不,王助理報告說29樓兩天來無人出入,難道不敢出來了?李冕坐在醫生辦公室裏,手指規律的輕敲著桌子……眼神依舊冰冷。
沒有把車停到地下,而是直接開到樓下,忍不住抬頭望向29樓……玻璃露台,竟然有絲絲燈光透出來……
李冕嘴角一絲冷笑。
徐媽……她就是那個一直伺候父親的人……一直到最後一刻
再下來時,徐媽已經走了……
照理說,霓筵一定會告訴徐媽,我就是住在30層的人,但是看霓筵的樣子,他應該還什麼都不知道……徐媽為什麼沒有提醒他呢……難道霓筵從開始就什麼都不知道嗎,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竟然被保護到這種地步……李冕心裏突然閃過一絲想把霓筵碾碎的衝動……但馬上李冕就又把那情緒壓製下去,他提醒自己,還沒到時候……
李冕發現霓筵是個極不會照顧自己的人……霓筵的問話也讓人覺得可笑,平時不怎麼見人吧,看他也不太會跟人相處……很安靜,安靜得讓人舒服……
李冕突然不想急著走,看著霓筵笨拙的要去給自己泡茶,李冕還是製止了他,然後勉強給自己衝了杯咖啡……嗯~好難喝~~霓筵他竟然看著自己皺眉的樣子笑出聲來……
整個公寓,窗簾緊閉,不透一絲光亮,如此封閉自己,都是為了父親嗎?感情深到如此地步嗎?
李冕突然很衝動的把所以窗簾都拉來,看著霓筵緊閉雙眼很痛苦的樣子,李冕心裏反有一絲快感……
但當李冕半跪下平視霓筵時,李冕的手竟不受控製的撫上這張蒼白而精致的臉,直視著筵那雙純淨的讓人心疼的眼睛…
其實本來他隻是想走近一點仔細的看看這張臉痛苦成怎樣,霓筵眼睛突然湧出的淚水多少讓李冕有霎那的失神,真的很美……
李冕的手指滑過霓筵飽滿豐潤的嘴唇,心裏邪惡的想著,父親就是被你這樣迷住的嗎?確實很……不知道含住他是什麼感覺呢……
李冕看著霓筵驚錯得看著自己,那表情如處子一般……
李冕舔過手指上的淚水,跟霓筵說道“明天我再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