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指腹為婚 第二十七章(2)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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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暫住的房子很隱蔽,目前除了嚴大哥以外,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
房門被叩響,三聲暗號,確定來人之後,我才放心把門打開。
“嚴大哥!”月憐一下撲進對方懷中,成婚了那麼久,這叫哥哥的習慣還是改不過來。
“確定沒有人跟著吧?”我問。
他對我點點頭:“以我的功力,想要被人跟蹤也不那麼容易。”
“朝廷就這樣放你告老還鄉了?”我疑惑。
嚴大哥卻是很坦然,答道:“當年不是在戰時受過重傷嗎?我就謊稱舊疾複發,又遭喪妻之痛,然後再添油加醋地把自己說得快要一命嗚呼,就這樣被準退休,告老歸田了。”
真是沒想到,嚴大哥平時看起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真到說謊的時候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總覺得跟月憐越來越般配了。
“對了,”他又說,“我剛趕來的時候,聽說洛王爺已經回京了。”
“真的?”我一陣激動,“就知道他一定能想辦法回來的。”
“不過,”他忽然皺起眉,“你們沒有把這次逃亡的計劃告訴他嗎?”
“我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他身在大漠,根本找不到機會讓他知道。”
“哎,怪不得,”他長歎一聲,“那個洛王爺,聽說你們一家慘死的消息後,就一病不起,我以為是你們事先說好的,又怕惹人懷疑,就沒有去他府上,但聽說是病得很嚴重。”
“什麼?”我大驚失色,他病倒了?怎麼可能?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他臥病不起的虛弱樣子,就算那次在西域看到他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最後還不是假裝的嗎?對,肯定又是裝的,那個換副麵目、堂而皇之從眾人眼前逃走的暗示,難道不是他故意傳達給我的嗎?
“這不,”嚴大哥繼續道,“晉王爺見兒子病得那麼嚴重,找遍了名醫都束手無策,就想著替他安排門親事,衝衝喜。”
“衝喜?”我再次大驚,“那……那他答應了?”
“嗯,”他點頭,“婚期就定在明天呢。”
“什……麼!”我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迸出這兩個字,生平第一次將雙拳握出了聲響。
好你個趙言洛,我一死,你就急著成親?!可惡!太可惡了!那些花言巧語,那些海誓山盟,果然都是假的吧!等等,好像也沒有過什麼海誓山盟,可是,我這還屍骨未寒,你卻要跑去和別人拜堂!就算死的隻是個鄰居,也要等人家辦完了喪事,戴完了孝,才好意思敲鑼打鼓地娶新娘子吧,你也不怕晦氣!
“不行!”我一拳砸在桌上,起身喝道,“我要進京!”
“這時候進京?”娘驚訝地看著我,“你瘋啦?”
“怕什麼?我會易容術!明天就去!”
麻利地從包袱中取出麵具,仔細查看一番,再精細地化了個妝,衣服是從月憐那裏借來的,居然正合身,難怪娘老說我身子骨太單薄,果然如此。
“哥,”月憐一臉詫異地打量著換裝後的我,“你……你好漂亮啊!”
“哼!”我轉身對著鏡子,又塗上一層粉,“當然要漂亮了,要比那個新娘子漂亮一千倍一萬倍,那樣才鎮得住場嘛。”
“哥你好像對那個新娘的怨念很深呐。”
“當然深,我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不過現在我最想生吞活剝的人就隻有趙言洛!”
狠狠地把梳妝盒關上,我甩甩頭發,大步走出了屋子。
真沒想到,我不過扮了個還算過得去的女裝,一路上竟引來群狼圍觀,要不怎麼說世風日下呢,不怕不怕,有胥王爺教我的防身術在,對付一般的菜芽還是綽綽有餘的。
還是這熟悉的地方,還是這熟悉的氛圍,不過才離開幾天,就覺得如同久違一般。
晉王府內外,人潮絡繹不絕,說是為了增加喜氣,不管貧富貴賤,來者不拒,隻要是趕來參加婚宴之人,就算是兩手空空,也一概不拒,更不去管你手頭有沒有喜帖了。
嘖嘖,好大的排場,就算不怕被吃窮了,也不怕有人混進賓客裏趁機謀害自己?
沒有遭到阻攔,門口甚至連個看門人都沒見,就這樣暢通無阻、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晉王府的大門。我記得小時候常來這裏,通常都是被言洛騙來欺負的,想想就火大,那個花園,那個池塘,那個涼亭,甚至是那兩棵大槐樹,無不印刻著兒時的慘痛回憶。
繞過假山,麵前就是言洛的臥房,我看四下無人,就推門走了進去。裝病!我讓你裝病!生病了還有力氣討新娘子?騙誰啊!
我大步流星地走到他的床榻前,奇怪,大喜的日子,也沒個人來為新郎官梳妝打扮,前院倒是熱鬧,內部怎麼如此冷清?
我疑惑不解地探頭伸向床榻,蓋得那麼嚴實?也不怕悶出痱子來?難道是在消極抗議?不會啊,他絕對應該是正麵衝突、針鋒相對的那一種啊。
“言洛?”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毫無反應。
“言洛?”我又喊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應。
難道真病了?我伸出手,掀開被子,一看,沒人!
怎麼回事?腦袋好沉,空氣裏彌漫著熏香的氣味,有人向我走來,是誰?看不清楚,視線像是被什麼東西遮擋了,還出現了一刻的意識停頓。
為什麼雙腳不聽使喚地走了起來?這是夢,是夢吧?不對,之前的記憶還很清楚,我的確是跑來了晉王府,不是做夢。
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一般,在什麼人的攙扶下一直走向前去。耳旁是喧嚷的人聲,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鮮紅。
我低下了頭,這是在幹什麼?鞠躬?又被轉了個身,再鞠躬?
糟了,有點頭暈,身體開始亂晃,像是醉酒了一般。
有人牽住了我的手,帶著我一路走去。
開門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被牽到了什麼地方坐下,遮住視線的東西被取下了,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有人來到了我的麵前,晃動著手掌,然後對著我,打了個響指。
我頓時清醒過來,重新變得明朗的視線令我一陣恍惚。
“醒了?”湊到麵前的一張臉完全填滿了我的視線。
“言洛?!”我驚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嗬嗬,那個催眠大師的熏香果然非同凡響呢,”他搖晃著手裏的香塊,而後又扔到一邊,“我把它藏在了被子裏,你一聞,果然就乖乖聽話,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了。”
“催眠?”我怔怔地望著他,紅緞束發,紅袍加身,整一個意氣風發的新郎官,“你給我催眠?”
“是啊,”他笑,“不然,你怎麼能乖乖地跟我拜堂成親呢?”
“拜堂?!”我大叫一聲,立即衝到長鏡前,定睛一看,臉上的假麵被揭去了,頭上戴著鳳冠,蓋頭被掀在了冠頂,通身的鮮紅色喜服,這就是我?為什麼我會穿成這樣?等等,他說成親?那剛才的鞠躬,豈不就是拜天地嗎?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月蓉,”他從身後圈住我,手指托起我的下巴,在我耳邊說道,“你穿成這樣真漂亮,我就說,我趙言洛的新娘一定是這世上最漂亮的。”
“新娘……新娘?!”我在他手中轉過身,與他臉貼著臉,“我才不是你的新娘!”
“你就是,”他把臉緊緊地湊過來,“我說要娶的新娘子就是你啊。”
“你……”
“我要是不放出消息說要成親,你會那麼快就趕來嗎?順便,把我們的婚事也一起辦了,正好一舉兩得。”
“你……你早就知道我們已經逃了?”
“那還用說嗎?用易容術逃脫的法子還是我暗示給你的呢,我就知道,你那麼聰明,一定能領會的。”
“原來你是故意……”
“月蓉,我們可是一早就定了親的,”他把唇虛碰在我的臉上,輕輕吐氣,“我說過,我一定會娶你的。”
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