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四哥，在完成我要求你做的事之後，我才能把兵符還給你。”
    “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永遠相信禦兒，忠於他，信任他，永遠不可以懷疑他，更不可以背叛他。”
    寧王沉默著，從那雙眼裏隻看到義無反顧的決心與執著。
    “好，我答應你。”他說，“可以把兵符還給我了吧？”
    “隻要你能做到，我就一定會還你，不過現在，我可什麼都還沒有看到。”
    “照你這麼說，不是隻有等我死了，你才能看出我是不是忠心？”
    “那倒不是，”雲軒搖搖頭，“如果這樣就失去賭約的意義了。就以這一次為準，四哥，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插手此事，不得調動兵力，直到這一場風波過去。”
    “雲軒……”
    “我有辦法可以證明禦兒的身份，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四哥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保證，事後一定將兵符連同交付的兵權一並還給你。”
    寧王看著眼前的皇弟，臉上的肅色漸漸消去，轉而換上一臉釋然的笑意：“你一直如此維護、如此信賴的人，我或許真的不應該懷疑。”
    雲軒低頭，將視線投在一邊，他正在欺騙自己的兄弟，為了一個在他們眼中應該是外人的人。他又何曾不想將他帶離皇宮，遠離是非爭鬥，然而一切無可回避，身份一旦被識破，等著他的唯有厄運，他不可以讓這樣的事發生，不可以讓他的禦兒陷入這樣的危難以至死劫。
    “四哥，”他說，“六哥他一直覬覦著皇位，他會編出這樣的謠言，一點也不奇怪，而且，我懷疑，大哥的死也與他有關。”
    “大哥？他……他不是病逝的嗎？”
    “慢性之毒也能致病致死，不是嗎？”
    “你是說……”
    “當初大哥登臨皇位，六哥一直心有不滿，等到大哥一死，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封攝政王，獨攬大權，你不覺得可疑嗎？四哥，就算你不信任禦兒，至少也不可以相信六哥。”
    仔細地聽完這些話，寧王低頭思忖良久，說道：“我明白了，雲軒，希望我沒有信錯你。”
    離開寧王府的時候，天邊晨光微露，雲軒踏著泛出慘白的路麵，走回宮中。
    “皇上呢？”他問殿外的內侍。
    “已經睡下了。”
    雲軒點了點頭，又問：“藥服下了嗎？”
    “是。”
    “還是沒有好轉？”
    “咳得厲害呢，”那內侍皺著眉說，“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又快到早朝的時間……”
    “今天不上朝了，”雲軒說，“去朝上知會一聲，說皇上身體抱恙，不能前來早朝。”
    “是。”
    對著漸冷的空氣吐出一絲歎息，然後轉身走進未央宮，靜坐在外室中，就好像許多年以前，當那個人還是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每到他生病時，他就會守在一旁，直到他從睡夢中醒來，直到能再次聽到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