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聲音，不自覺有些沉醉，他說：“雲軒，你記得嗎？母後和父皇去世的時候，我沒有哭，你問我為什麼不哭，我說，是不是哭了他們就會回來，你說不，我說，所以我不哭，因為母後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後來你哭了，我問：皇叔，為什麼哭？你說：因為禦兒不哭，皇叔想替禦兒哭。結果最後，我也跟著哭了起來。我說，皇叔，不要再哭了，禦兒以後都會聽你的話。那次你哭了好久，不管怎麼勸你都沒用。我覺得是自己讓你難過了，讓你那麼傷心，所以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讓你為我流淚。小時候，你讓我用功念書，將來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我一直聽你的話，努力著，不想讓你失望。可是，雲軒，現在已經不一樣了，現在不是背出一首唐詩、學會一句諺語，然後看到你滿意的表情，就足夠了，我不想隻是作為一個侄兒，來完成叔叔的期望，雲軒，已經不一樣了……”
    從他眼睛裏所看到的是如此強烈的依戀，那是難以抵擋，無可回避的熾烈。
    “禦兒……”
    “如果不是因為母後，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囑托，如果不是出於親情，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會，當然會。”
    “那麼，現在，你對於我，又是怎樣的感情呢？是作為侄兒一樣地疼愛，還是，作為……”
    “禦兒，”雲軒握住他的手，低頭說，“我或許不應該對你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我應該一直像一個叔叔一樣在你的身邊，扶植你，幫助你，而不應該再繼續這樣曖昧不明的關係，默寒也說過，如果我們再不適可而止，一定會引起眾人的非議，到時候，你的身份也可能會受到質疑。可是……可是我卻總是不知不覺地給你添亂，不知不覺地違背著初衷……”
    “雲軒，不要管別人怎麼看，別去想應該還是不應該，我隻想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他說，“你對我，究竟是愛，還是……僅僅隻有親情？”
    雲軒抬眼望著他，指尖輕撫在他的臉上：“為什麼現在你還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你難道看不出來，那種想要獨占你的心情，早就已經逾越了親情的界限？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不想離開你，又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你陷入麻煩。”
    “我明白了，”他輕輕抱他入懷中，“不再要去想那些，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以後，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月色下，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雲軒抬頭，迎向那吻落下來的雙唇，迷離的視線在分開時卻捕捉到庭院中出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