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你總算找到人了？”已經坐在桌前的中年男子悠閑地往我身上瞥了一眼，又轉眼朝身旁的人看去。
    對坐的另一個人，年紀看去與他也差來不多，盯著我們的眼裏透露出些許好奇。
    我茫然地望著眼前這一番景象，心裏從莫名變作了一絲惶恐，能在皇宮裏大模大樣地隨便抓人來消遣，又一個個生得氣宇不凡、貴氣十足，看來這幾個人來頭不小。
    “來來來，快坐下吧。”拖我來的人一把將我按在座位上，轉身坐到我的對麵，招呼眾人開始洗牌。
    “對了，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花月蓉。”我回答得幹脆，一邊還忙著動手洗牌。
    “哦？啊，好像在哪裏聽過，”他抬頭望我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叫我十三就可以了，他們是我的三哥、四哥，月……月蓉，是吧？那個，會打牌嗎？”
    我搖搖頭：“從來沒有打過。”
    坐在兩旁的人偷偷一笑，對那位自稱“十三”的人調侃道：“你還真會找人呢，十三，到時候可不要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嘿嘿，”他衝兩人做了個鬼臉，又轉臉對我笑道，“沒關係，有我做你的對家，保你一學就會。”
    我回他一個微笑，手上已經搭好了牌。
    “一筒。”左手邊的人隨意地丟出一張牌來。
    “碰！”我道，信手將兩張牌拍在桌上，順帶取來那枚剛被打出小小的一筒，再一個伸手摸牌，出牌，幹淨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怎麼？你會打牌？”兩旁的人疑惑地看著我。
    “照貓畫虎，”我謙虛地搖了搖頭，“有樣學樣而已。”
    兩人將信將疑地對視一眼，繼續低頭看牌。
    “東風。”
    “碰！”我又道，熟練地抓牌，打牌，周而複始。
    坐在兩邊的人鬱鬱地皺起眉，卻又不好說什麼，隻有對麵的人饒有趣味地看著我，眼中暗暗帶笑。
    “碰！”記不得是第幾次喊出這個字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就是最後一次，我抓起牌，晾在桌上，將麵前的牌一字鋪開，淡淡地說道：“和了。”
    “什麼？！”兩人詫異地望著桌上的牌麵，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不是說從來沒有打過牌嗎？”
    “是啊。”
    “可你明明會打牌！”
    我笑了笑，坦然道：“我隻說沒有打過牌，又沒說不會打。”
    “……”兩人無言以對，隻好繼續低頭洗牌。
    “實不相瞞，”我一邊整理著手上的牌，一邊悠悠然然地說道，“三歲的時候，我娘就抱著我上牌桌看她打牌了；六歲的時候，我已經會摸牌；七歲的時候，學會作牌；八歲的時候，不用看就能猜到各家的牌麵；九歲的時候……九歲的時候，就再也不看牌了。”
    “為什麼？”眾人齊聲問道。
    “嗬嗬，”我笑，“你們想，所有人的牌麵都被我猜到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