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神之二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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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夜看著趁著夜色攻上來的人,沉思不語。激戰,廝殺聲不斷傳入耳中,卻毫不動容。
    “兩年未見如此廝殺還真是不習慣。”
    遊夜突然發出如此感歎,讓身旁的左護法驚訝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記得最近的廝殺是圍殺南羅師傅……左護法認為我與師傅有什麼不同?”
    “南羅祭司陰毒嗜殺,而祭司您卻清貫……”
    “哈哈哈”遊夜突然笑起來“你錯了,拜月教之所以被中原武林稱為邪教,不僅僅因為惡毒的手段,還因為嗜殺。本性中的嗜殺,和信仰中的嗜血。修習我教的術法者罕有不施血腥者,我自然不例外。雖失鎮教最惡的三術,可其他的術法威名依然奠立在白骨之上。”
    左護法忽然意識到什麼,恐懼地看向身邊的遊夜。明滅火光下,遊夜神色難以看清。
    “現在,叛教者,僅是處死,百年前是挑斷手腳筋,廢去武功丟到荒穀,三百年前是投如聖湖受萬靈撕食,五百年前是萬蛇噬身。左護法想選擇哪一種?”
    “大祭司!您何出此言?”
    左護法大驚……警惕地退離遊夜三步之外。
    “你看,我們勝了。火、木、土三堂人馬有一半變成了滋養曼珠沙華的養料。朱雀宮的司使們辛苦了。”
    “朱雀宮的司使,下麵的人……”
    “不然?忘記告知左護法,前天晚上你出宮之時,我們臨時改變了部署。”
    “遊夜!你什麼時候得知我的身份?”
    左護法忌憚遊夜嗜血的微笑,當真,他不知遊夜也有如此鬼魅的笑容,南羅大祭司入魔前曾經擁有的那種隱藏著瘋狂的笑容。雖恐懼,左護法仍舊擺出迎戰的姿態。
    “自不量力。”
    遊夜不屑左護法手中的劍,揮手,白袍寬大的袖口一擺,左護法的劍便脫離了他的手。
    “不可能,馭劍術!”
    左護法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長劍準確地向自己刺來。
    “左護法還記得這麼古老的名字?”遊夜出聲詢問,可劍沒有停下對左護法的攻擊。靈力術是絕對不可能辦到!
    “我教聖明,叛教者死。”
    “大祭司,屬下不力,讓三堂人馬逃去一半。”
    朱雀宮司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不禁舒展眉頭。
    “無妨,朱雀宮教眾無所損傷吧?”
    “四大祭司,三十一人受傷,四十人為教獻身。聖天教中有術法高手,破除了我教不少機關設置。”
    “回去休息。”
    “是。”
    遊夜揮手讓司使退下,看著左護法的屍體若有所思。
    “靈力異動!”
    彥青被玄冥打斷了心神,卻也立馬跟隨玄冥奔出。
    “我還以為是他來了。沒想到……”
    “左護法?死了。”
    彥青檢查被運來的屍體,抬頭看見玄冥凝望山頂的月宮。
    “被劍術所傷。真是聰明人,真想與他較量一番。”
    “你會有機會的,回去吧。想必教主等著我們回話。”彥青將腐蝕藥水倒在屍體上,然後掠去。
    “教主……左護法暴露,被殺了。屬下已經將其屍體銷毀。”
    “三堂人馬死去大半,遊夜還真是不能小覷。”
    “屬下帶領鈞天部四十人為三堂破除機關術法,想不到還是損失慘重。”
    聽到略帶惋惜的落井下石,火、木、土三堂嫉恨看向一臉輕鬆的玄明。
    “城主,屬下等實在沒想到敵人會由苗司換成朱雀司使。所以……”
    “下去吧,我要靜一靜。”
    “是。”
    看他們退出房間,司馬城氣弱地撐在椅上。三堂一千多人死去四百多將近五百,難道不僅因為居高臨下的地勢,還有苗人學會武械格鬥,還有什麼?難道真是所謂的月神庇護?
    司馬城伸直食指,按揉眉頭,突然他愣住了。
    他有多久沒有揉過眉頭了?多少次手已經摸上了眉頭又放下了?看來他真是煩了。司馬城想將心裏浮起的念頭驅趕開,可是腦海中的那人卻不肯離開。
    “不要皺眉,多難看啊。”說著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拂去他皺在一起的眉頭。
    “走開,別煩我。”
    男孩子揮手打開她的手。
    “阿城,你有什麼煩心事?看看花,我一看到這些漂亮的花就會高興起來。”
    “我說了不要煩我。”
    煩心的男孩一掌將小女孩推得踉蹌,小女孩沒站穩摔倒了,地上的樹枝擦破了她柔弱的小手。
    “哇,哇。好痛,阿城,好痛。”
    “阿宛,阿宛怎麼了?哭得這麼厲害,是不是阿城欺負你?伯伯替你打他。”
    阿城的父親摟起叫阿宛的小女孩,怒視傻站在一旁的小男孩,揚手就要打他。
    “不是,我把手擦破了,好痛。”
    小女孩見小男孩要挨打了,立馬把受傷的手晃到男孩父親眼前。
    “哦,手擦破了,我們去塗藥,很快就會好了。”
    “恩!”
    小男孩便見著父親寵愛地將小女孩抱走,留下他一人,厭惡感又一次在小男孩心頭升起。他討厭阿宛,因為阿宛總是能得到父親的疼愛,而他總是被父親斥責。但是,阿宛,對他很好,似乎,很喜歡他。不,是對每一個人都好。那種好,讓阿城在恨的感情過去後又後悔。
    包紮完,阿宛又來找阿城。
    “阿城,對不起,差點害你被伯伯打,真的對不起。”
    阿城看她真切清澈的目光,忍著心中的煩躁,別開臉忍住不去打他。
    “你看,眉頭又皺起來了。皺眉頭很難過的,爹就經常皺眉,看起來很難過。我就替爹把眉頭撫平,爹就不難過了。”
    說著,阿宛抬起手,又要替他撫平眉頭,小手包著棉布。阿城沒有撥開她的手,讓他撫平眉頭。一遍,一遍,小手認真的從眉頭拂到眉梢。
    司馬城想到這裏,,不由自主舉起食指從眉頭拂到眉梢。哐當!司馬城狂怒,就手掀翻身旁的茶幾。茶幾上的茶杯砸在地上,碎瓷飛濺。
    沒有替他撫平眉頭的小女孩了,沒有對他好的阿宛了。司馬天,他司馬城威名遠播的父親,為了獨握兩人打下的天下,害死了他的兄弟,斬草除根,又害死了他的兄弟的家人親信,包括他司馬天最疼愛的小侄女阿宛。阿宛被其父親信護送逃走,司馬天竟然派出二十名高手前去追殺。阿宛被其中一名親信藏於草叢中,卻不幸被毒蛇毒死。司馬天親自檢查,確定人確實是死了才棄屍荒野。
    “啊!”
    司馬城揮手,暴戾的掌氣轟碎了牆邊的櫃子。
    “城主!”
    “無事。傳令下去,明天中午,大護法帶領五百教眾攻山。”
    “是。”
    遊夜站在山下陣局中,平靜地凝視對麵領戰的聖天教大護法。隨著彥青輕輕揮手,廝殺開始。春生的曼珠沙華開得火紅,被廝殺的人踩得狼藉。但是,廝殺過後,飽食鮮血的花會重新站立,開得更加燦爛。
    遊夜沒有動手,上山的土地上早就被施下南疆特有的毒物,蠱毒和術法。即使聖天教能緩緩破除多重法術法,可對蠱毒防不勝防。不少聖天教教眾揮舞兵器殺砍時,突然倒底身亡。而有中毒較輕者,稍會兒便被己方術法釋去一部分的毒。
    “我能感受到你的激動。也是,殺戮,那是你的力量源泉。獲得力量很高興對吧。”
    “小丫頭,這麼多年了。還就隻有你讓我瞧得上眼。”
    “因為你在我的手心裏。”
    “你……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好難聽。再說讓別
    “別人聽到也不好。你別得意太早,想想,我的惡是什麼?”
    “你的恨,一些你愛過的人。那些深處掩藏不住的記憶是你痛苦的源泉,我會幫你將它們轉化為惡的源泉。”
    “你的記憶呢?你存在了多久他們便與你如影隨形多久。千年、萬年,你的快樂是別人的痛苦,你的痛苦是別人的快樂。你可有分享之人?你有不能脫離他人的缺陷。你是一個貧窮的富人,沒有人知道你的富有。”
    “你知道。”
    “我很快就會離開。死去的人,不會陪著你。”
    “你將永生,做為我奴隸。”
    “好了,要回去了。遊夜要回來了。”
    “他在發現你並非如他所想。他會發現你的秘密,然後恨你。”
    “我並非如他所想,我隻是我自己。人都有好奇心,當然他不追問我如何從聖湖底逃出的時候,他就對我的一切留心,任何微小的舉措改變會留存在他的心中。絕不會有一瞬間因被欺騙而絕望和痛苦。恨我,這對你不是很好嗎?”
    “那七個死人,在超度惡靈?”
    “是啊,死於此鬥爭的人都是犧牲品。他們的靈魂被我作為搭建去彼岸的橋了。真可憐!”
    “你可憐他們?”
    神眷偏頭,似乎在問身邊的人。其實,身邊沒有人……
    “被莫名的利益鼓吹來到這裏實施殺戮。因為盲目的追求利益而失去自我靈魂的人難得不值得我們嘲笑可憐嗎?”
    “你恨的人也在其中!”
    魔感覺到她內心構築的高牆有了一絲縫隙,趁機而入。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它隻捕捉到這一點信息。
    “是的,你可要幫我哦,你不幫我,我便不會痛苦了。恨由愛生,他死了,我會痛苦。別人的痛苦可是你力量的源泉。”話中還是帶著笑意,似乎是親密的調笑。
    “你的所學讓你將這一切都看得透徹,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的?那你明天要幫我。到時候會有五百多靈魂奉獻給你的。”
    魔,暗自吸引亡靈來到兩人身邊,可是他能感覺亡靈就盤旋在四周,可是他卻吸收不到他們的能量。被術法磨滅了的靈魂,隻能作為能量。
    “回去了。你願意與我呆在一起還是那七個死人,還是月神?還是月神吧。你不隻一次想到神殿去吧?就去神殿。其實我有在想,為什麼你不讓他們知道口訣呢?他們的惡是無窮的。是因為南疆陰毒的氛圍嗎?他們的骨子裏充滿了惡,隻是表麵上顯示與世人善。”
    “我知道。我曾到過中原,不,我到每一個人的心裏。”
    “還是很高興,你在我的手心裏。別生氣,你的憤怒是我快樂的動力。”
    “我等待著明天。”
    “我期待著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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