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女二嫁
    有句話說一女不能嫁二夫，很榮幸，我就是成這樣的女人了。
    新婚之夜，燈火通明，坐在紅幔秀床上，心情很興奮，臉上洋溢著和這個花被麵一樣的笑容。
    可是還有句話叫做幸福不會來的很輕易，身為殺手的我居然被那淡淡的海藻氣迷昏了，等醒來時候，已經是…滿眼入目驚心的幽藍。
    太陽穴酸脹的疼痛令我有些吃不消，下意識的我眯起眼睛，審視著周圍的環境。這裏的景致並不陌生，隻是我很奇怪，為什麼在這裏？很明顯我被劫持了。
    海蜃城，氷的別府，上次被巨型變態草襲擊的時候醒來也是在這裏，隻是這次…有點讓人摸不著頭緒。
    隻見，那幽藍色的牆壁、地板居然都披掛上了沉紅色的絲幔，猛然看上去有些不協調。那絲幔閃著點點金光，我忍著太陽穴揪揪的疼痛，光著腳丫在地板上蹭著走，那絲幔觸感十分柔軟有些冰涼，俯身用手摸去，那絲皆可分出脈絡，驚訝之餘，腦中閃過一個名字“鮫綃”！嗬嗬，如此名貴的物件居然拿來鋪地~！千金難求一縷的東西啊！我嘴巴邪邪的笑著，恨恨鄙視了下鮫人！
    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轉了一圈，鼓足氣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氷！你給我出來！”四下悄無聲息，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還穿著深紅色的嫁衣，頓有些沮喪，心裏盤算著怎麼做。這新婚之夜還真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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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氷，身為稀有族類鮫人族首領的兒子，定居海蜃城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據說鮫人生下來並沒有性別之分，而在他們成年時，由族內德高望重的老人舉行儀式後才可依照個人的意願變化身形決定自己的性別。當然，這隻限製於高等的貴族，例如氷這樣的王子。下等的仆人隻能依照主人家的決定來劃分性別，從而平衡種族的繁衍。
    那廂我正在暴跳如雷的咒罵時，氷則換上了華麗的婚服，在水晶鏡前高傲的審視自己的外表，心情的雀躍盡露在自己水藍色的眸孔中，他微微翹唇，滿意的對身邊的奴仆點頭。轉身走出房間…隔壁，他心意的女子正在恭候著他。剛剛入耳的喊叫令他眯起眼輕搖著頭咧嘴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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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不可以溫柔點？”進門後，他依靠在琉璃屏風邊慢悠悠的說著，見我正在悠閑的坐在桌邊喝著茶，不由得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情緒平淡的我。
    “大叔，如果你新婚之夜被劫持了，你要不要試著對劫匪溫柔點？”我抿著嘴，心裏有點堵得慌，思量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大叔？…”他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有一閃即逝的不快，但隨即換上不計較的愉悅。
    我呼了口氣，走上去，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頭一低，腦子迅速組織了下語言。
    “我知道了你們鮫人族和雲端城的淵源，我願意幫你去開導小王子，請你不要再上演你二弟的橋段了，好嗎？”我知道這樣說很傻，但是隻能這樣試探一下。
    “不好！”他一斜肩膀，我的手一劃差點摔倒，他一轉胳膊將我抱了個滿懷。
    “呃？…”忙如靈魚般掙脫他，奈何他又上演了初次入水的片段，緊貼著我，輕輕聞著我的臉，讓我有些羞憤難當。
    “我們已經拜堂了，儀式都舉行完了，你不知道嗎？我的王妃。”他盯著我認真的說。
    我眼睛瞪大，一時消化不了這樣的事實。忙叫：“可是我…”
    “沒有可是…”他頓了一下，“我的天長地久已經給了你了，難道你不記得了？”
    天長地久…我低頭看了看掛在脖子上麵的珍珠，那裏閃爍了淡淡的藍光，此刻分外刺眼。
    他反手一變，一隻耳環穩穩的躺在他的手掌中，星星點點的水晶，波西米亞的鏤空…熟悉的曲線，我曾經無數次的摸索著它的線條暗自神傷，那日子恍如隔世，此刻，竟是…無語時多言已枉然。
    我歎息的一笑，想接過耳環，他一閃手，我撲了一空，茫然的對上他的眼睛。
    那眼神裏居然有…心痛？我不解的和他對視。
    “付顏是嗎？”他定定神發問。
    我一楞，“你…”艱難的咽了口吐沫。
    他扭頭看了看那耳環，“我們鮫人的能力遠比你們想想的多。”
    語畢，他輕輕的給我戴上了耳環，我側眼盯著他輕柔的動作，不敢動彈。
    “我從耳環中看到了你的前塵往事…”他端詳了下我帶耳環的樣子，“我不管之前那巫婆跟你說了什麼，此刻我將耳環給你帶上，便會給你幸福，不再讓你落淚。玉露雖然名貴，但是落淚之人讓我心疼不已。”說著附上我的臉，輕輕撫著。
    我下意識的躲閃，換來他用力一摟，我有些驚恐，是不是…我給了他不真實的幻想了？
    難道如書中所說，我身邊出現的除了敵人就是糾葛不清的緋聞？
    “氷…”我想推他，卻聽到他重重的歎息。
    “我們鮫人族有個宿命之說，一生之中隻可選擇一次愛人，我選擇了你，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推開我…”
    我的手懸空著，不知怎辦才好。
    “牽著我的手，我會帶你走完一生。”他輕輕摟著我，緩緩的說。
    “牽著我的手…。”我的嘴唇輕輕顫抖著，重複著這句話，‘牽著我的手…你就不怕看到死亡…’涼秋…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抱著頭使勁甩，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這樣的人，不想再提起，他就像是詛咒，每次我想起都會強迫自己停下來！
    為什麼是這樣呢？為什麼是他說出來這樣的話。當我被他抱起的時候，有些頭腦不清，隻覺得他的樣子此刻分外蠱惑著我，可是我腦子裏一直都在拚命的追問著。
    為什麼每一次都不是我想要的人抱起我？為什麼每一次都隻差一點？為什麼和我上演對手戲的人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這樣的戲碼如何讓我由衷的笑，我是在微笑，可是無論傷心或者難過，我還不是隻能笑嗎…
    被氷輕摟著，我枕著充滿清水氣息的軟枕，看著他有些情動的神色，他不住打量著我的臉龐，語音微顫“我第一次聞到你的味道就喜歡上了你…在岸上你的樣子好像一個尊貴的仙女…就是我們鮫人最敬重的星神…”他斷斷續續的說著，用手一遍遍撫摸著我的臉，一抽手他打散了我挽起的頭發，“女人的頭發…是熱情的象征，挽起頭發就是收起熱情，可是我們鮫人隻喜歡熱情的生命，依照我看…。我更喜歡你散發的摸樣。”
    我神誌不清的看著他的樣子，那意亂情迷的眼睛仿佛施了魔咒看著我，中魔的摟上他的脖子，仰頭附上他的唇，嘴唇接觸那一瞬間，我大腦如電流經過，浮現出一段段片段，他注視我的樣子，他對我微笑的樣子，他挽起我手的樣子，給我帶上珍珠項鏈的樣子……這些，忽然覺得我有些承受不了，眉頭漸漸緊皺，反手成刀重重擊打在他的脖頸上！對不起！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次承諾，但是你隻能接受一樁，並對它作出一生的回應。對不起，多情的王子，我們…隻差一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