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曆練 091 姐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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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罩剛剛破開,乾坤珠一聲悲鳴,已滴溜地打著轉,向著妖善去,與此同時,狐琳兒已揮舞著手中的三刃匕首向著妖善劃去,口中怒叱道:“妖善,你若是傷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妖善一怔,終究停下了動作,不敢置信的轉頭望著狐琳兒,任由兩隻三刃匕首向著自己劃來,麵色複雜,眼神灰黯。狐琳兒見妖善停下了動作,一咬牙,狠狠地將匕首向著他的胸膛刺去,眼見著匕首即將刺入他的胸膛,大仇即將得報,心頭卻是一軟,眼淚瞬間落了下來,猛地收回匕首,飛起一腳踢在了妖善的身上,轉過頭去,冷冷地道:“她是我新認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妖善眼中忽而閃過一絲厲芒,雙拳緊握,手上的青筋暴的老高,嘴巴顫了顫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隻是一揮衣袖,轉身離開。無伯見狀,微微一歎,目送妖善離開,徑直走到狐琳兒身邊,沉默半晌方道:“琳兒,你又何苦老是和小善作對呢?”狐琳兒淚流滿麵,咬著嘴唇,狠狠地道:“他害了我全家,他說殺的人,我偏偏要救!有本事,你就叫他殺了我!”無伯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床上的慕玉京兒一眼,思忖道:“罷了罷了,反正女媧石無事,她既然是逝影的弟子,此事作罷!隻是,怕以後百仙門再無她容身之地!”說話間自袖口處滾落一顆藥丸,遞於狐琳兒:“這是我身為師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她的傷勢拖久無益,這顆藥丸,或許能助她康複……隻是自此以後,我再無這個徒孫。想那慕玉欣兒,恐怕也……”語氣一滯,不再言語。狐琳兒微一遲疑,接過藥丸。她雖是平日裏不言不語,無伯卻是憐極了她,平日裏常與其說話,最近也提及到慕玉欣兒與慕玉京兒二人,說欣兒活潑懂事,京兒冰冷任性,這女子原來就是慕玉京兒。見狐琳兒接過藥丸,無伯歎了口氣,瞥了慕玉京兒一眼,苦笑著向門外緩慢的邁去。隻是狐琳兒卻不見無伯此時雙眼無故紅了許多,眼神中滿是孤單,嘴中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將藥丸喂進慕玉京兒的口中,狐琳兒坐於一旁,打量著慕玉京兒絕美的臉龐,心中一酸,隻是想到慕玉京兒的那句“姐姐”,不覺笑了笑,隻感覺心酸之餘,一股久違卻又熟悉的溫馨湧上心底。單是心底這一份沒由來的溫馨,便讓她感動不已,足已她做出任何事情。
“姐姐,姐姐,難不成,她是在叫慕玉欣兒?半年之前,那個和她一個模樣闖進這裏的慕玉欣兒?”忽而一個念頭在心頭響起,她不覺潸然淚下。將眼角的淚珠揮去,狐琳兒緊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一絲鮮血立刻從嘴唇上溢出:“不管怎麼說,她叫了我姐姐!”喃喃地念叨著,狐琳兒似乎得到了安慰,看著慕玉京兒,就那麼的坐著,癡呆的想著,寸步不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人終於發出了一聲呻吟,狐琳兒頓時回過神來,忙得定睛看去,卻見慕玉京兒緩緩睜開了雙眼,不由一喜,高興地道:“你醒了?”
慕玉京兒視線逐漸由模糊轉為清晰,見眼前一張輕紗遮麵的臉龐,兩隻眼睛一藍一黑,如妖善一個模樣,不由一愣,隨即已恢複了平常,勉強坐起身來,望著周圍,不由遲疑道:“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狐琳兒笑道:“這裏是百仙塔……”
慕玉京兒聽聞一驚,方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驚慌失措的望了周圍一眼,掙紮著從冰床上爬起。狐琳兒見狀忙的將她按在床上,柔聲道:“你別害怕,有我在這裏,沒人能傷害得了你,妹,妹妹……”說到此,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她生怕慕玉京兒會對她不理不睬,更怕慕玉京兒強撐著身子離去,不覺低下頭去。
慕玉京兒聽聞,麵無表情的躺在床上望著冰室頂部,思索了片刻,終點了點頭,平淡地道:“好!”狐琳兒頓時長長地送了口氣,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手道:“你等等!”說罷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無數的糕點來,端於慕玉京兒身邊,笑道:“餓了吧!這裏有很多吃的,很好吃的哦,妹,妹妹!”慕玉京兒有些怪怪地望著狐琳兒,她不知道眼前這女子為何要一個勁的叫自己妹妹,也不知道為何她對自己這般好,隻是見狐琳兒眼中滿是關心與興奮,不忍拒絕,此時也真的覺得肚中饑餓,也就不去多問什麼,拿起糕點便像嘴邊送去。狐琳兒坐在一旁,頓時開心無比,也拿起一塊放在嘴中。糕點剛入口中,一股香甜立刻充滿口腔,滑膩可口,狐琳兒不由叫道:“恩,真好吃呢,原來這糕點這麼好吃!”
這話又讓慕玉京兒一愣,聽眼前女子的話,似乎從未吃過這糕點,看她隨手便拿出糕點卻從未吃過,這確實很是怪異,狐琳兒似乎也反應過來,微微一笑,眼中卻滿是落寞。這一抹眼神讓慕玉京兒心中一跳,不知何故居然對這女子產生了一種憐惜,不由衝著她笑了笑。
看著慕玉京兒衝自己露出笑臉,狐琳兒一怔,隨即笑容也在臉上綻放開來,鼻頭卻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忙的大口吃起糕點來,隻是一不小心卻見紗巾帶落,那半邊藍色的臉龐立刻清楚的出現在慕玉京兒的視線中,她不由微微一驚。
冰室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兩人均僵在了那裏。半晌狐琳兒忽然回過神來,一聲尖叫,忙不迭地將紗巾遮於臉上,一臉的驚慌失措,慌亂中瞥了慕玉京兒一眼,發現她依舊死死地注視著自己,不由低下頭去,淚水瞬間滑落了下來。慕玉京兒見狀,終收回了視線,卻是伸手將狐琳兒的頭托起,輕輕地揭開了麵紗。狐琳兒一驚,正欲反抗,豈料慕玉京兒忽而道:“姐姐別動!”
狐琳兒頓時怔在了原地,淚水卻如泉湧。麵紗輕輕地被揭開,她不由閉上了雙眼,微微轉過頭去,不敢看向慕玉京兒。慕玉京兒注視著那張臉龐,心頭狂震,一時間心中翻騰不止,忽而一聲輕笑,摩挲著狐琳兒的臉頰道:“姐姐原來也很漂亮呢,還是不要帶輕紗了吧!”
狐琳兒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隻是狠狠地點了點頭,此時慕玉京兒方放開狐琳兒的臉龐,拿起一塊糕點塞入狐琳兒嘴中,道:“來姐姐,這很好吃呢!”狐琳兒無意識地咀嚼著,怔怔地望著慕玉京兒滿含笑意的臉龐,含糊而應。
轉眼間已是黎明,兩人皆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慕玉京兒悠悠轉醒,望了一眼趴在一旁睡的正香的狐琳兒,嘴角不由微微揚起,隨後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感覺自己身體並無大恙,不由微微一歎,思忖片刻自床上取過絲被,輕輕的蓋在狐琳兒身上,轉身離開。她本就是九陰之體,身上又有至寒之氣,昨夜所傷不過是皮外之上,說來無伯所給藥丸當真神奇無比,昨夜背後深長地傷口盡皆合攏,連傷疤也不可見,隻見慕玉京兒後背衣衫盡皆爛去,露出光滑的背部。
隻是慕玉京兒剛剛走了幾步,忽而背後響起一陣焦急的聲音:“你去哪裏?妹妹!”轉過頭去,見狐琳兒已經醒來,此時正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自己,忽而快速上前幾步,拉住慕玉京兒的手,急切地道:“你去哪裏?你要走了?”
慕玉京兒心中一陣不忍,強自鎮定,麵色平靜地道:“你就是狐琳兒吧!姐姐和無伯都說過你。想必你也知道女媧石的重要吧?不瞞你說,昨夜我就是因為盜女媧石而被人所傷!先如今,百仙塔已再無我立足之地了!”狐琳兒不由一怔,昨夜她隻是阻止妖善不去殺她,卻不知道是因為偷盜女媧石。將狐琳兒的表情看在眼中,慕玉京兒眼神一黯,忽而勉強一笑,道:“所以我必須要走了,姐姐你要保重哦!”說罷轉身就欲離開。狐琳兒卻是一把將她拉住,死死不放手,卻也不言不語,隻是含淚欲泣,麵色複雜,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慕玉京兒見狀,長歎了口氣,正欲開口,狐琳兒卻是突然開口哀求道:“帶我一起走吧!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在待在這裏,我討厭這裏!”
慕玉京兒一怔,不敢相信的望著狐琳兒,隻是見狐琳兒眼神中滿是期待,一副乞求地模樣,心中忽然不忍拒絕,麵色複雜地思忖了半晌,終於開口道:“你確定?”
狐琳兒點了點頭,堅定的道:“確定!”
“不怕?”
“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吃不上飯怎麼辦?”
“和你一起挨餓!”
“……好,姐姐!”
說話間,兩隻手兒已緊緊地拉在了一起。此時的狐琳兒,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