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曆練 066 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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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少女沒有理會自己,緩緩的消失在視線中,聽著耳邊時不時響起一兩聲貓頭鷹的鬼哭之聲,感覺到身上的蔓藤將自己綁的動也動不得,而被蔓藤所勒的地方,更是又酸又麻,隱隱作痛,南楓不覺慌了,不住的掙紮起來,心中更是暗罵道:“早知道就不來了……臭丫頭,下回別落在我的手上!”
隻是任他如何掙紮,蔓藤依舊沒有絲毫的鬆動,相反卻是越來越緊,南楓隱隱感覺自己已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頓時不敢再動。
身體漸漸的有些冷了,大概是因為南楓長時間不動的緣故,又或者是狐族之氣剛剛聚攏起來,尚不精純,此時已有些“困乏”了,隨著手心處一熱,眼前頓時黑了不少,而聽覺亦沒有之前的敏銳了,那股花香也已經從空氣中淡去,再也聞不到了。隨著狐族之氣緩緩退回右手心處,南楓更覺得地麵上一片冰涼,四肢發冷,不由從丹田之中調出七靈之氣來。隨著七靈之氣布滿全身,他終於有了一絲暖意。反正動也動不得,南楓索性任由它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自黃溝村被屠後,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以前見到父親偶爾展現那“神奇的法術”,母親偶爾變成狐狸,都感覺到驚訝無比,可是現在,他也可以時不時玩“神奇的法術”了,甚至可以變成狐狸了,卻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了,連爺爺與靜姐姐也離自己而去。想到這裏,南楓一聲長歎,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種滄桑感。微微一苦笑,南楓再次想到:不知道木頭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小白,姐姐,還有琳妹……
想到狐琳兒,南楓心中一跳。爺爺說當初救下他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琳兒,想必琳兒還活著。隻是人海茫茫,他究竟該去哪裏尋找……不知何故,每每想到狐琳兒,南楓心中總是猛地一跳,一種憐惜與不詳的感覺便會從心底升起。
“琳兒……”苦笑著,眼角處不覺滑下一絲淚珠。
似乎感覺到南楓的憂傷一般,胸前的項鏈一聲輕鳴,隨後湧出一股熱流傳入南楓心口處,南楓一怔,感覺著項鏈散發出的溫暖,嘴角不覺揚了起來,這一刻,他真的感覺到項鏈的關心,一時感動,心中默念道:“謝謝你,我沒事的……”
項鏈再次一聲輕鳴,而後一陣微顫,沉寂了下去。南楓卻是落下了懸了幾天的心。自從前兩天在女媧湖畔項鏈遇見那個叫慕玉欣兒的女孩手中的手鐲後,便一直如此,再也不會時刻散發著微弱的七彩光芒了。南楓也有擔心,可是心底卻有種感覺,他感覺項鏈不但沒事,相反的,卻比以前更具有靈性,或許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陷入了沉睡了罷!南楓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隱隱就是知道。果然,剛剛自己心中難過的時候,項鏈像是理解自己一般的傳來一絲暖意,雖然隻有一瞬間,南楓心中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項鏈我就知道你沒事!”笑著,南楓喃喃說道,習慣性的伸出手想要撫摸著項鏈。隻是手剛剛舉起,他忽然愣住了:“能動了,我能動了……”
南楓不由轉頭向身上看去,卻見原本緊緊纏著自己的蔓藤早已脫落,不由大喜,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向著四周的地上看了看,發現那些蔓藤正靜靜的躺在地上。似乎感覺到南楓的目光,之前第一根破土而出的蔓藤微微在地上動了動,與此同時一聲似蟲鳴又似風聲的細小聲音鑽入南楓的耳朵。南楓微愣,那根蔓藤再次直直的站起,頂端微微的點了點,而後鑽入土中不見了,那根蔓藤剛剛鑽入地中,四周立刻響起一陣破土聲,餘下的蔓藤皆如它一般紛紛消失在土中。
南楓頓時明白了幾分,心中忽而一陣感動,對著空地暗暗的點了點頭。他突然有了一種明悟,不覺想起了狐仙說過的一句話“萬物皆有靈”,一時間隻感覺其奇妙無比,竟是怔怔站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忽然不遠處響起一陣鬼厲之聲,將南楓自沉思中拉了出來。循聲望去,赫然正是那少女前去的方向,南楓不由一愣,微一思量已化成一道黑影向著那方向飄去。
轉眼已飄自大石前,南楓感覺到前方不遠處空氣傳來的一陣陣波動,不覺停了下來,探出頭去向著石後望去。
大石後是一條鋪滿石子的小路,說是小路,其實隻是地上偶爾能見到一絲土色罷了!小路的兩側,皆是大石,或者可以說是由石頭組成的山吧,在小路的盡頭,是一個黑黝黝的洞穴,而洞穴前的地上,那名少女正盤腿坐於地上,其身上泛著一層淡綠色的光罩。而她的周圍,數隻蔓藤像是保鏢一般在她周圍翻騰圍繞。她的前方,一個若有如無的虛影漂浮在半空中,雙眼似燈籠般閃著綠光,一眨一眨的望著少女,甚是恐怖。
忽而那虛影一聲尖叫,其淒厲無比,加上兩側皆是石山,頓時周圍滿是回應。少女隻覺得心頭大振,雙耳轟鳴,不覺有種身處於千軍萬馬在陣前衝鋒殺戮的感覺。周圍的士兵,不斷哀嚎著,嘶吼著,或者斷手,或者斷腿,或者瞎眼,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鮮血染紅,空中滿是無數血腥的氣味。戰馬嘶鳴,兵器刺耳,大地轟隆,周圍一切的一切全身通紅。少女不由恐慌起來,盤腿而坐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而身上泛著的那一層淡綠色的光罩,亦若隱若現。在她的身邊,不住翻騰著的蔓藤似乎也陷入了幻境,逐漸的停在了原地,微微的抖動著。
南楓聽在耳中渾身亦是一驚,眼前幻象頻頻出現,此時右手心中的聖狐鈴似乎受到刺激一般,忽而響起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眼前的幻象已被破去。暗暗的送了口氣,南楓心中暗叫好險,隻是在那一瞬間,右手心猛的一熱,狐族之氣再次湧遍全身。南楓隻感覺眼前猛的一亮,隨後聽覺、嗅覺亦敏銳了許多,一股花香再次從女子身上散發出,鑽入他的鼻孔中。
隻是令人奇怪的是,按常理說聽覺如果敏銳了許多,那回蕩在石山中的淒厲鬼叫聲應該更加清晰恐怖才對,卻是不然,南楓耳邊響起的不是鬼嘯之聲,卻是一種若有若無的粗喘聲和一種奇怪的嗡鳴聲。南楓自然一陣奇怪,思量半晌腦中忽而閃過一絲靈光,終於有了一絲明白。雖說南楓因為之前身體無狐族之氣,無法施展幻術,但是蠱惑之道卻是聽狐仙說了不少。狐仙何許人也?可以說是幻術大師級人物了,對於幻術的分析及看法是何等的透徹,豈是一般人所能相提並論的!幻術,不過是一種靈魂上的感知、感官錯覺而已,幻術的本質是施術者利用手段使得被施術者靈魂產生一種虛幻的共鳴。想來那尖嘯之聲,不過也是幻覺吧了!至於那粗喘聲,估計是少女所發出的,而那嗡鳴聲,南楓卻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施術者的手段吧!
突然南楓聽到一聲尖叫,隨後一股血腥味撲入鼻中,他頓時一陣惡心,忙的向前看去,卻見少女身體劇烈的抖動著,她的前方已然多出一灘血來,相比那口鮮血正是從她口中噴出。南楓頓時不忍,想了想而後一咬牙,將狐族之氣逼入喉嚨,一聲尖嘯頓時從他的口中發出。
他是想利用尖嘯,加上那融入其中的狐族之氣,將少女從幻境中驚醒。
隨著南楓的長嘯聲響起,少女的身軀明顯一震,而後緩緩的停止了抖動,呼吸亦平穩了許多。她感覺到周圍的兵戈鐵馬漸漸的消失了,殺戮聲、擂鼓聲亦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一條閃著銀光的河流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忽而一個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那聲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卻有很飄渺:“跳進來,跳進來……離開,離開……”
少女的嘴角不覺掛起一絲微笑,邁開腳步就要跨入河流之中,隻是剛剛抬起腳,忽而天地一黑,少女微怔,待到天地再次亮起來時,那河流已變成通紅,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自上麵彌散開來,少女大驚,不禁退後一步,已見到不少骷髏從河中升起,雙眼冒著幽光,手持兵器一步一步的向她逼來。少女不由轉身向後逃去,剛剛轉身,卻是呆住了,原來身後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座山,一座完全由屍體堆成的血山!
少女不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背後一步步靠近的許多骷髏,再次蜷著身體瑟瑟發抖起來。
南楓不由向後退了一大步,臉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幾分“好厲害……”回憶其剛才的情景,他喃喃的說道。就在剛剛他長嘯之後,盤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已再次泛起淡綠色的光罩。隻是在那一瞬間,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個虛影似乎動了起來,一團黑氣立刻從它的身體內湧出將它包圍起來,而後那虛影再次發出一聲鬼嘯,比之前那聲鬼嘯更為尖銳,就連南楓眼前,也浮現出一條血河來,所幸右手處一熱,血河消失,竟然如此,他的心中亦是猛地一滯,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就在南楓剛向後退一大步的時候,少女明顯一聲悶哼,眉頭緊鎖麵色紫青,身體抖動的比以前更加厲害。沒一會兒,她已不是盤腿而坐,而是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南楓心中升起一陣不忍,眼中卻不可控製的透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看著少女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情景,南楓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而後轉身。隻是剛剛沒走兩步,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哭泣聲,南楓一怔,硬生生的聽下了腳步,半晌方一咬牙齒,快速的轉身繞過大石向著少女射去!
“住手!”大吼著,南楓左手已多出數張符咒。轉眼已射到了少女的旁邊,那數張符咒猛的一亮,瞬時間,石山中飛沙走石,一根粗大的土刺已從地上鑽出,射向了那虛影,而於此同時,一道旋風、三隻巨大的火鳥已經從符咒中劃出,或卷或射,皆對著虛影呼嘯而去,而南楓手中的符咒,頓時化成飛灰。
汗水,瞬間從南楓的額頭落了下來,他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他剛才便有了點傷,加上一時心急,雖是這一切利用了符咒,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喘著粗氣,南楓再次從懷中摸出數張符咒,死死的注視著天空,而七靈之氣慢慢的從丹田處湧出,漸漸的在體內運轉起來。
那虛影似乎一聲冷笑,看也不看地上射來的那道土刺,亦不在意對麵刮來的旋風風,隻是對迎麵撲來的三隻火鳥稍有忌憚。隻見它雙眼一陣幽光閃過,那虛影背後居然伸出了六隻尾巴的虛影,尾巴在空中一陣搖擺,對麵刮來的旋風頓時改變了方向,向著那三隻火鳥卷起,轉眼間,三隻火鳥皆被刮到一邊的石山之上,化成無數火星消失不見了,而土刺卻是不受任何阻攔般穿過虛影,升到一定高度在向下落去,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數段。
南楓見狀大驚,指著虛影吃驚的說道:“這……這……六尾妖狐……”
那虛影聽聞也是一怔,而後再次發出一聲尖嘯。頓時間南楓感覺頭昏腦脹,不由抱頭掩耳,尖叫起來,而地上的少女更是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不止。半晌,那尖嘯聲頓止,南楓忽而口噴鮮血,雙腳一軟立刻跪倒在了地上,而體內,在提不起一點七靈之氣,手中的符咒亦緩緩散落在地上。
“桀桀桀……”虛影見狀大笑起來,而後眼中幽光猛的一閃,終於開口說話,其聲音卻是冰冷生硬,嘶啞刺耳:“桀桀桀……小子,蠻不錯的嘛!竟然能一口叫出‘六尾妖狐’,桀桀桀,剛才那長嘯聲就是你發出的吧?多大點道行,還妄想破我的殺戮之境,桀桀桀……”
“你,你為何要傷害這位姑娘……”南楓咽了咽口水,勉強站起身來,強壓心頭的恐懼指著虛影問道:“你,你到底是,是活著還是……”
“桀桀桀……老子是生是死幹你屁事!”虛影狂笑道,不經意瞥見地上的符咒,身形猛的一僵,而後忽然大笑起來:“呦,想不到你還是七靈峰弟子……哈哈,你們七靈峰作惡多端,不好好呆在峰中祈禱贖罪,居然還敢出來!好,前天那個我打不過,今天自動送上門來一個,哈哈哈……”
“你,你胡說!”南楓一聽,頓時一陣惱怒:“七靈峰弟子,各個行俠仗義,降妖除魔!”
“行俠仗義?降妖除魔?”古怪的看了南楓一眼,虛影喃喃的念叨這,半晌再次大笑起來:“行俠仗義?行俠仗義我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降妖除魔?誰是妖,誰是魔?七靈峰除了會暗箭傷人外,簡直就是狗屁!降妖除魔?本就是妖魔,降誰?伏誰?”
“你!”南楓死死的望著虛影,丹田內的七靈之氣不知何故再次湧了出來,轉眼就湧遍了全身,而他的左手亦探入懷中,將幾道符咒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