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頭一出門就看到小李管事帶著五個人在門外站著，巧的是五個人裏有兩個是出於李家村的，他憨厚一笑“管事，小先生有請。”
    院子裏很荒蕪，除了一條小路直通正堂和裏屋，其它廂房的路還沒打通，路上麵長滿雜草野花，還有灰塵，邊上還有一顆齊天高的禿頭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七八月的天氣應該正是綠意盎然的時候，現在卻一片葉子也無。
    小李一路低著頭，這間廂房是南門裏最是偏遠的一處，軍人們有專門歇息的屋子，門客百戶也都有各自的歇腳處，此處又雜草叢生，難以料理不說，還鬧過鬼。
    那日千戶剛從訓練場出來，又想到處走走練功，他也是帶著人一路問千戶的蹤跡，沒想到，李大人就尋到了這處給鍾眠落腳，小李雖然覺得不妥，但是也沒多說。
    李右告誡過他，小先生或許會給南門帶來不可預估的驚喜，現下大皇子一來，這個院落反而是躲閑的好去處，小先生又這般絕色，傳聞大殿下貪酒好美色不管男女，若是讓大皇子瞧了去絕對是南門的損失。
    鍾眠等腳上刺痛一有緩解，又聽到腳步聲臨近，他才站起，把八仙桌上未倒好的茶挪到書櫃一角。
    見著小李的人影就迎上去，他記得這人，是李右身邊的下屬，或許李右有心栽培他，給他取了別名小李，也是他帶他見到主角，昨日待他還有些怠慢，怎麼今日變了態度。
    想來想去，應該是被李右提點幾句。鍾眠也不記這種小仇，他微微一笑；“小李大人，這是？”
    小李見鍾眠笑得好看，耳根微紅，昨日他沒仔細看，一路頭都是低的，沒怎麼打量，現在他才明白李右所說絕色並不是恭維。
    不等鍾眠說完，他忙應下“小先生，這五人是您昨日要的，我給你帶來了，稍後會有人送來食材，小先生院子裏有小廚房，李右大人吩咐您不用去和士兵們搶大鍋飯。”
    鍾眠眸子一亮，顯得那雙眉目更加清亮水潤，他揮退李石頭一眾人。
    “大人，坐下喝杯茶，我初來乍到對南門不太熟悉，南門有沒有禁忌不能說，或者什麼人不能惹。”
    小李見他問得直白，心裏也高興，他性子直，自然也喜歡性子爽快的人，如果鍾眠內裏極有洞府，藏著掖著套他的話，他雖然也會回答，但鍾眠想要得到具體答案也不會很容易。
    “南門本來有十個百戶，每個人手下都有兩百多兵，後來陸陸續續新增的兵數量越來越多，到目前為止也有四十多個百戶，昨日千戶連夜下達命令，百戶上麵再加一個百事，一個百事管理十個百戶，李右大人還有章幕僚代為監督百事和白戶。”
    鍾眠垂瞼，他不記得涼城身邊有過章幕僚這類人物。
    “我昨日怎麼不見章幕僚同行。”
    小李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下去潤潤嗓子“章幕僚，是年過六甲的老人家，又是坐陣傷藥房的大夫，他計算了得，醫術過人，是涼大人做千戶後請來的，老爺子好相處，你不用擔心。倒是那些百戶和百事裏的幾個人，還有陳務處的掌薄都是心冷之人。”
    鍾眠知道，小李所說的心冷，不一定指人壞，可能是不好相處，或者秉性不好，或者貪功冒進，或者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