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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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來得正好,照在暖黃的窗簾上,在屋內約約映出暗金色的細沙流光。
鍾眠關上電腦,他揉了揉已經僵住的雙手,嘴角卻不自覺上揚,終於——趕了三個月,“棄子”寫完了,現在隻等著編輯過審。
鍾眠長得不賴,皮膚冷白瑩潤,中等偏高,因為常年耽於病痛,他身材偏清瘦,一雙指節分明的手,纖細得好像隻剩皮包著骨頭,與人說話時,聲音溫柔如三月份的杏雨,使人如沐春風。
他一張俊臉中最值得稱道的是那一雙桃花眼。
看你時,像含著半分酒水,眼帶迷離,一睜一閉間盡是風情。
又因為眼周略帶紅暈,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卷長,不自覺地散發出絲絲媚態。
鍾眠要眯不眯地給窗簷上的多肉澆水,他一不小心多澆了一勺的水,瞌睡就被嚇跑了大半。
“唉”
這盆多肉不是第一次被迫喝那麼多水了,自從它到青年手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死死活活循環往複了三次,鍾眠記得很清楚,他一向不受植物喜歡。
退回到房中,鍾眠簡單地吃了點麵包,忍著苦味喝從家裏送來的補藥,才躺回床上。
沒辦法,他的身體天生體弱,感冒,胃疼,腸炎等都是家常便飯,很多年了,看過正規醫院裏的名醫,也找過赤腳中醫,都隻說看不出來,隻能將養著。
如果不是編輯催的急,他是絕不會熬夜碼字趕文,畢竟身體不好受。
“叮……叮”手機在床頭櫃一直響,打破了一室的安寧。
“喂,編輯,打電話來是怎麼了?”
“鍾眠,你現在去看看讀者評論區,我剛上傳了end章,就爆了評論區,媽的,你寫什麼結局不好,你偏把柳祁寫死了,我一時偷懶沒看,隻用機器掃描,沒發現什麼問題所以就就上傳了!!!結果你把人寫死了!你不覺得他太慘了嗎?”
中氣十足,憤怒交加的男高音把困得迷迷糊糊的鍾眠吼得一愣。
“按邏輯,他是要死的。如果他不死,是行不通的。”電話對麵的青年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想措辭,他不緊不慢的,一字一字地說著他的想法,他希望編輯能理解他,這個世界上過得苦的人多,過得很苦很苦的人也同樣很多,多得是苦得活不下去的人。
他隻是不願意在自己的文裏還要粉飾太平,遮掩痛苦,即使他也很清楚,柳祁的一生坎坷無助,孑然跌宕,滿目瘡痍。
隨著鍾眠說話,他本就紅著上挑的眼尾更加嫣麗。說到這裏,他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委屈悶在胸口,堵著出不去,柳祁也就是涼城,他得到過大多數人不可觸及的權,財,自然也嚐遍人生苦短。
曾有讀者私信給他這樣評價柳祁,乾乾天上明朗月,短短一生困苦城。
“你,你要知道負麵評論太多會影響你下一本小說的銷量問題。”責編有些氣不過,他認為這本小說開始還好,後來越看越像虐文,男主憋屈的成長史中,時不時會加上一點甜頭的戲碼,起起伏伏的劇情勾著讀者看下去。
如果不是鍾眠文筆還可以,怕是讀者早撂挑子不讀了。
中間棄文的人沒有,隻不過黑粉刺頭越來越多,今天的評論區油炒芝麻——又糊又麵。
鍾眠頭有些暈,他放下手機,熟練有節奏的給自己按摩。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電話另一頭的人等了一會沒聽見他的聲音就掛了電話。
鍾眠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他實在不擅長跟正在處於情緒激動的人打交道,即使這個人是為他好。
他沒有去理讀者發的評論是什麼,此刻眼睛皮重的抬都抬不起。
亂葬崗。
夜晚的亂葬崗與白日相比更是寂靜,隻有蚊蟲的嗡嗡聲悶悶地響。
八九歲的男孩被自己嬤嬤的屍體壓著,不知道是誰的血粘在他的臉上,已經變成了黑紫的塊狀物體。
他敏銳地看到複盤查看他死活的小囉囉提著的豆燈遠去。又等了一會,在他準備站起時,林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不久一個屍體朝著他的方向被扔垃圾一樣扔在他貼身侍衛兼公公的身上,好巧不巧屍體一雙死魚眼沒有生氣地與小孩對視,小孩猛地閉上眼睛,捏緊了嬤嬤的衣服,沒有叫出聲,隻有略微發抖的指尖出賣了他的心境。
等所有人都走了,男孩哆嗦著手解開自己的衣服,隻留下一條褲子,為了他的身份不被發現,他換上剛死那個人的外衣,衣服太大了他就把他卷在腰上。利用堅硬的石塊把他剛脫下的衣服分成一條條的擰成麻花狀,分別套在公公和嬤嬤身上。
他不敢去看堆積如山的屍體,到現在,他的手還不聽使喚地發抖。
烽州的天太冷了,凍住了男孩的眼淚和血,隻留一身無人能看的孤勇。
對他來說,在下一次來人前,他要把這倆個算是他親人的人葬下。
幾個月前的柳祁或許會對給下等奴婢親手下葬嗤之以鼻,但如若沒了身後一身皇恩,他能抓在手裏的也隻有往日棄之敝履的“恩人”。
等到達林中一處凸起的土坡時,小孩細弱的肩膀已經被布繩挒出血絲,氣如喘牛。
他把兩人推到土坡下,拿起來時意外撿到的木板鏟土蓋上屍體,他力氣小,半天才蓋上一點衣角,男孩看著要翻白的天際,又看看滿手的鮮血,忍著疼痛把手放在土坑裏,機械地重複挖土的動作。
不遠處有兩個人抬著草簾裹著的屍體正朝他過來。
鍾眠是被吵醒的,女人的聲音太尖細了,即使顯然壓了聲音,對他而言,也是不舒服的一件事。
他忍不住皺著眉頭。
他獨自一人居住的原因就是受不得吵鬧,郊區裏一年到頭沒幾個人路過,父母兄弟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過來。
“少爺還在睡呢,這都日上三竿了,仔細著不是又發熱了。”
門外又有一清清翠翠的女聲,一身淡紅奴婢粉裙的小伊回答:“二小姐,噤聲,老夫人有令,少爺門前不可喧嘩。”
“哼,月兒姐姐和我,等他有一會了,就他一人金貴著呢。”門前兩個小姐具是嫩臉秀娥,姿態瑩瑩,一嬌媚,一溫潤,綠肥紅瘦,各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