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常所選擇的這家下午茶茶餐廳並非是上輩子他和陌九淵去過的，雖然有點自欺欺人，但是上輩子的經曆那麼不愉快，他也不希望陌九淵去“熟悉”的地方觸景生情。
    想起來的記憶都不是美好的，去做什麼！
    這家茶餐廳是姬無常這兩天在手機上查出來的地圖攻略，算是評價很好的一家，據說許多大佬喜歡這裏，環境清幽，隱私性極高。
    而姬無常就是看中了這裏的環境，隱私性倒是沒什麼，他現在不算名人。
    下午茶吃的還算是愉快的，但是姬無常的好心情剛好持續到從包廂出來。
    “啊，是你……”帶著一絲驚喜的清純女音傳來，當姬無常看到思羽的那一瞬間隻覺得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
    思羽跟經紀人一起來的，她在這裏有一個廣告拍，但還沒到時間，於是間隙來這裏用了個下午茶。這裏消費很高，她把經紀人帶過來也算是請經紀人，跟對方打好關係了。沒想到碰上姬無常，思羽還真有點驚喜。
    姬無常扭過了頭去，麵無表情：“你是誰。”
    平板的三個字，並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悅，思羽的臉立刻就白了。她看著姬無常的方向，眼底淚花閃爍著，瞧著便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陌九淵神色幽冷，眼底一抹殺意一閃而逝。
    “姬先生，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那天在蓉城王家的宴會上，我的裙擺被花藤勾住，幸虧姬先生路過幫了忙，今天忽然看到姬先生，我才欣喜出聲，打擾了姬先生真是太抱歉了。”
    思羽旁邊的經紀人陸豐在聽到思羽的“姬先生”三個字的時候當即就目光一閃，立刻明白了姬無常的身份。不過，思羽不是說那位姬先生是個和氣的嗎？今天這一幕，怎麼看這位姬先生都跟“和氣”兩個字搭不上關係啊！
    就在經紀人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到了姬無常冰冷的聲音：“你的確打擾到我了。”
    經紀人：“……”
    就這樣的如果叫“和氣”，怎樣的才叫不和氣？
    思羽臉上的那抱歉的笑容都僵住了。
    姬無常並不理會他，隻是轉向陌九淵，聲音輕了一些，目光也是柔和的，“走吧。”
    陌九淵淡淡點頭，和姬無常一起離開了。
    經紀人有一種終於可以喘氣的感覺，他深呼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思羽，這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姬先生？看著一點都不和氣的樣子啊。”
    思羽的臉色非常僵硬，死死抿了抿嘴角，低下了頭，掩住了眼中憤怒的情緒，隻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碰上姬先生心情不好的時候吧，我們走吧。”
    經紀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他都為自己的藝人尷尬啊，剛才那位姬先生真的是太不客氣了！思羽好像還沒被這樣對待過吧？
    ……
    陌九淵一路都很沉默，姬無常自然不會認為對方忘記了思羽這個人。
    在路上的時候姬無常沒有說什麼，回到別墅後，姬無常立刻開了口：“九淵，同樣的坑我自然不會栽倒兩次，這輩子思羽雖然還什麼都沒做，但這不影響我的報複，我本是想給她希望，給她資源，甚至讓她登頂，然後再讓她狠狠摔落。不過如果你不高興的話，這個計劃可以換，一個小人物而已，不值得你不高興。”
    陌九淵聞言猛的看向了姬無常，“讓她登頂，再讓她摔落？”
    “是，她那樣愛慕虛榮的女人，隻有讓她登頂再讓她跌入泥潭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姬無常坦白道，毫不掩飾自己對思羽的惡意。
    陌九淵垂下了眼瞼，“你如此恨她，是還在意她？”
    姬無常一愣，嘴角微微一抽，眼神也多了一絲無奈，“九淵，什麼恨的反麵是愛，其實這句話本身就是沒有道理的，你怎麼會認為我還會在意她？隻是上輩子的那些仇恨我這輩子都會一一報複回來而已，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大方的人。”
    “……嗯，知道了。”陌九淵不知道什麼情緒的應了聲，轉身往二樓走去，但在剛走了兩步就被拉住了手腕，在這裏能拉住他手腕的自然隻有姬無常一個人。
    陌九淵站住了，但沒有說話。
    姬無常聲音很輕：“報複她，比起你不高興來也是小事，你若是覺得她的事情不必費心，請你直接告訴我。”
    陌九淵抬起頭來，“我高興不高興很重要？”
    姬無常聲音更輕：“自然，上輩子我虧欠你良多，是我的愚蠢才導致了我們那樣的結局，如今，我隻想你每天都高興一些。”
    “補償？”陌九淵眸色深沉。
    姬無常有些啞然，聲音暗啞道：“不隻是如此，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這輩子，我一定好好對你……”
    陌九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好一會兒後，又垂下了眼瞼，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姬無常沒有拉住他，身側的拳頭握的死緊。
    陌九淵走到了樓上，卻在這時停了下來，他沒有轉頭過來看姬無常，聲音卻清晰的傳了過來。
    “好，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隻此一次……”
    姬無常愣住了，一直到陌九淵都走回了房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人……竟然這麼輕易的答應了？
    人魚一族……如此……如此愚蠢，如此不記仇的嗎？
    若是自己，若是自己……姬無常輕輕閉上了眼，隻覺得酸澀難當。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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