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所名校的聯考向來是範圍大而細，考試持續5天，第一天考古漢語，文學基礎，漢語基礎，英語300詞寫作。第二天則是政治，地理，曆史，第三天就是物理，化學，生物。之後兩天則是加分考試，音樂，美術，體育，奧數以及百科知識。
    也為了考驗學生臨時抱佛腳的能力，考試之前的一個星期會有老師專門給他們上專門課。
    星期一，接待的第四天。
    好奇的學生圍在給參加考試的60人騰出來的教室外麵一陣長籲短歎。
    三年級倒是沒空好奇，一年（1）班也要表現自己特進班的風範，隻能裝作曬太陽從樓上看下來，像一排排站在電線上的燕子，腦袋一動不動，眼睛卻在東張西望。
    “老師真是想一套是一套呀。”米視瞪了一眼旁邊的米大叔，“居然還能想出這麼折磨人的。”
    “唉唉兒砸，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
    “對呀又不是米大叔的錯，米視你就消停點吧。”田晶兒傷心地趴在陽台上，“居然不準我們去湊熱鬧，這才是老師的殘酷之處呀是吧，小雅？”
    “啊？”閑雅猛吸了口果凍，“你說什麼？”
    “……”田晶兒同情地就要拍拍閑雅的肩膀，“菇涼你的人生到底是比其他人少了多少樂趣呀。”
    閑雅麵無表情地躲過去，“袖子很髒。”閑雅她是真的不怎麼在乎，不過這次考試牽扯到閑晴，她不在乎也不行，或者說她被迫無奈地在乎起來了。
    就是這麼一場考試，家裏人卻緊張地像是閑晴要高考一樣，每天的飯菜是變了花樣地做，還時時弄出點夜宵出來，閑晴的吉他被丟在角落裏，地上全是打印的白紙草稿，風一吹，掀起一片的白浪。閑晴幾近煎熬地坐在桌子前對著高不見頂的書本，抑鬱寡歡。
    連帶著跟閑晴一間書房的閑雅也煎熬起來。
    “不過今年可能是要輸了。”閑晴戴著眼鏡，吃著餛飩，眼睛還盯著考試資料上。
    “為什麼？”閑雅抽抽鼻子聞著那好聞的肉香，打壓住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平均分嗎？”
    “小花的成績一般，隻怕是要掉鏈子。”閑晴歎氣，“本來他在班上就被其他人排擠，這次隻怕是會嚴重。”
    閑雅這才知道為什麼小花要人幫他補課了。“找個人替他不行嗎？”
    “……”閑晴皺皺眉，“規定裏說隻能換一個本校低年級的學生。也就是說隻能從你們班挑——小雅你行嗎？”閑雅一愣，閑晴嗬嗬一笑，“我說笑的。就是你行我也不能把你往那放呀，。”像是想到了什麼，閑晴狠狠地用筆在紙上戳出一個洞，“高二的男生就是一群狼，誰會把自己妹妹送上門去呀。”
    “……不是高中男生嗎？這麼快範圍就縮小了。”閑雅歎氣，“盛誕怎麼樣？他的短暫記憶力挺好的，說不定可以試試。”
    “盛誕？你們班長？”閑晴拿起手機，“我問問他的意見。”
    意外中的，盛誕同意了。隨後就參加了補習，早上還是精神地去了，中午卻是臉色蒼白好像丟了魂一樣飄著回來。
    田晶兒嘖嘖嘖地同情，“啊——到底是聽了什麼才能變成這樣呀。小雅要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閑雅抱出兩個飯盒和水杯，一大一小，藍色粉色。放進包裏，“閑晴忘記拿午飯，我要送過去。”
    田晶兒，“喲喲喲，兄妹倆關係真好呀——米視說要問你問題叫你早點回來呢……”
    米視，“……”“我哪有這麼說？”
    閑雅已經出去了，她慢悠悠的下樓，進了教室，座位後麵的空地裏擠了不少人，他們圍著中間的三個女生和一個男生一人一句地說起來。
    乍一看就像是兩對人在激烈地討論問題，平靜而暗潮洶湧，閑雅拿了凳子坐在閑晴桌邊聽了兩句，內容居然是關於低俗不低俗無聊不無聊的爭論，“什麼鬼？”
    “小事。”肖池素來不管這等事，拍拍睡得正香的閑晴，“醒醒，閑雅來了。”閑晴皺起眉頭，揮揮手打掉肖池的手，換了個姿勢頭往閑雅的肩上一壓繼續睡。“……這家夥到底是多困呀。”肖池無語。
    “沒事。”閑雅抬手撫開閑晴的劉海試試額頭的溫度，確定沒發燒才安心地放下手，“那邊是怎麼回事？”
    肖池看著閑雅這一串動作有點意外，聽閑晴的話他還以為這丫頭對閑晴不怎麼在乎呢，也不對，人家是兄妹倆怎麼可能關係不好呢。肖池回到自己位子坐好，“你哥惹的禍。”
    “……”閑雅頭一回知道閑晴還有這本事——事情的開始其實很平常，老師下了課在黑板上留下一題奧數這就走了，其他人這就開始休息，閑晴就是其中一個，也有人對那題奧數很感興趣直接做題，齊豫就是其中一個。
    然後事情發生了，坐閑晴旁邊的三個長夷女生突然聊起天，“閑晴的睡臉好可愛，好想天天看他睡覺，以後當他妻子一定很幸福”，可能聲音太大，一下子就把齊豫惹火了，說長夷的學生就是低俗與無聊的混合體。
    再然後就變成閑雅看見的這個修羅場了。
    “難道變成這樣就不無聊了嗎？”閑雅歎氣，把閑晴的腦袋往裏邊的牆上一推，閑晴的頭結結實實撞上了窗戶迷迷糊糊地痛醒了，“啊啊啊啊，我做了一個和小雅打架打輸了的夢，肖池，這是不是個預知夢呀？”
    “居然醒了——喂，大哥，你就沒想過也可能是現實？”
    “啥？”閑晴揉揉腦袋，“怎麼可能是現實，小雅她……哇，小雅，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跟我說，讓我去接你呢？”閑雅推開閑晴要湊過來的臉，“別靠過來，是媽媽叫我給你送飯的。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
    “啊對——我忘了。”閑晴眯眯眼，打了個嗬欠，“那邊是怎麼了？打起來了？”
    “還沒到那個程度。”閑雅麻利地拿出飯盒，和保溫杯，在閑晴的桌子上齊齊碼好，放上筷子和湯勺，一碗湯倒下了，熱氣騰騰一下子模糊了視線。
    “青椒雞蛋，土豆燒肉，鮮蝦滑蛋和冬瓜排骨湯。”肖池嘖嘖嘴，“你這小子，豔福不淺口福也不小啊。”
    “那是——”閑晴得意洋洋。
    肖池切了一聲，回頭衝那群人喊了兩聲，“喂，再不休息下午就撐不住了。”大家到這來總是為了學習，也不可能真為這點小事撕破臉皮，兩方人互相看看，都回來準備吃自己的午飯了。
    閑晴捏起筷子在湯裏翻了幾個冬瓜塊，挑出一塊又大又多肉的，撈出湯底，另一雙筷子橫空出世半路把它劫走了。“……”
    閑雅揚揚眉毛，“怎麼了？”
    閑晴可憐兮兮地看了眼閑雅碗裏的那個排骨，“沒事，您繼續。”他拿起筷子隻好重新撈了一個，“隻有這一個……”閑晴想起閑雅離家出走回來給的西瓜皮，默默把後半句話咽下去，直接喝湯。
    閑雅啃起排骨，三下兩除二留下一個骨頭放在一邊，回望了一眼往這裏死盯著的齊豫直接無視，看向黑板，“那就是題目？”
    “嗯？”閑晴順著閑雅的視線一看那黑板上留下的三行字，“對呀，奧數題。”
    “而且是08年首次出的新題型。”齊豫晃過來，雙手交叉在胸前，笑得那叫一個曖昧，“不過，你應該是從沒見過奧數吧，同學。”
    閑雅喝了口湯。
    “上次還騙我你是（1）班的，原來是（1）班家屬呀，怎麼。老師都知道嗎？你們家裏人都知道了嗎？”
    閑雅和閑晴對望一眼，再困惑地看向他，齊聲問，“What？”
    肖池抽抽嘴角，心裏吐槽著。這不明顯的事嗎？別人誤會了他倆是男女朋友現在用老師和家長來威脅他們——不是這兩個居然一個都沒反應過來，還真是兄妹呀那麼遲鈍！
    閑晴先反應過來，“小雅從不撒謊，她是（1）班的。”
    肖池，“……”
    “……哦，你是一年級的。”才注意到閑雅的校服的領結是藍色的，齊豫點點頭，“還加上亂進他班教室這一點？”
    閑雅不理他，把碗裏的青椒全夾給閑晴，“那題一定要解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