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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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中心,劉亦仁看到蘇旋傳過來的圖片有些驚訝,看這背景是在醫院,再看到劉以仁開心的表情和餐盤,便覺得放心許多。
劉以仁邊吃邊和蘇旋分享在學校的瑣事,說得有聲有色繪聲繪影,蘇旋聽著小家夥分享,一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求學時期。
〝明天旋姐姐早上有一台手術一直到下午,你明天到醫院的時候,先到今天的辦公室放書包,我會在桌上放錢,你自己下來吃飯好不好〞
〝從早上到下午的手術,這樣旋姐姐不會累嗎我中午如果沒有吃飯就會很餓欸,旋姐姐這樣會不會餓啊!〞小家夥顯然隻注意到了前麵的話,一臉感同身受的表情看的蘇旋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不會啊,姐姐已經習慣了!姐姐還有開過十三個小時以上的手術喔!所以不會累也不會餓。〞說是不會累是騙人的,但不會餓就不是騙人的,做手術基本上不會感到饑餓,但一下手術饑餓感就會排山倒樹而來,擋都檔不住。
蘇旋每次下手術以後,除非真的太累,不然一定要大吃一番,把體力給補回來。
〝這樣旋姐姐好辛苦,那我明天自己下來吃飯,是什麼都可以吃嗎〞
蘇旋看了下食堂的菜單,醫院的菜色幾乎都是一個價,隻有少數比較貴的,〝旋姐姐會在桌上放和今天午餐錢一樣的硬幣,你隻要吃這麼錢以內的東西都可以,超過就沒有了!那如果有剩下的,就給你當零用錢,看你要賣零食還是存起來都可以。〞
〝真的嗎〞小家夥的言神瞬間又亮了起來,零用錢!他有零用錢了!
看小家夥這樣,想來他是沒拿過零用錢,〝真的,自己管理,以仁已經是小大人了!〞
劉以仁開心的把餐盤清空,一臉幸福的傻笑。
吃完飯後,蘇旋帶小家夥回辦公室,辦公室的人看到蘇旋牽著一個小孩,各個都好奇的追問,等滿足了辦公室同仁的好奇心,才帶著小家夥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實帶著小家夥認識認識大家也好,若是臨時有什麼事情,大家也都會互相幫忙照料一下。
蘇旋把劉以仁的聯絡簿打開,看了一下今天的功課,便合起來了。〝等下姐姐有一台手術,你坐在這邊寫功課,功課寫完以後看你要做什麼都可以,要畫畫、睡覺、讀故事書、聽音樂,若是要聽音樂你找昨天的那個大哥哥讓他幫你用,記住喔,我回來的時候功課一定要寫完喔!〞
一聽到寫完功課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劉以仁便開心的點點頭,〝那我可以去樓下那邊看東西嗎我剛剛上來的時候有看到一個東西,我想去看。〞
樓下是兒童門診,放了很多益智遊戲,蘇旋沒理由不讓劉以仁下去玩,〝可以,但你要把手機帶在身上。〞
〝好。〞
〝功課寫完,不是隻是寫完就好,要寫好,姐姐不會幫你檢查字好不好看,算數有沒有錯,字有沒有寫錯,你要自己檢查,自己負責,千萬不要因為想要下去玩,就隨便寫寫。〞蘇旋一本正經地看著劉以仁。
〝知道了!〞劉以仁像是小心思被拆穿一樣,笑的靦腆。
蘇旋看了看牆上的鍾,揉了揉小家夥的頭,〝玩遊戲時一定要用酒精消毒,玩完的時候也是。病毒是看不到的,所以才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知道嗎姐姐先去忙。〞
聽到蘇旋要離開,劉以仁便給了蘇旋一個大抱抱,〝好,我會用酒精消毒手再玩。〞
蘇旋從辦公室離開後先到了診間,今天看的人少,但也有一個簡單的小手術,所以時間上並不算是充裕。
診間內,學生都已經到了,看到蘇旋進來便有禮貌的微微鞠躬,等蘇旋坐定位,便開始按燈號看診。
今天掛的人少,來的人也少,不到十個病人,隻來了六個。因為這樣的緣故,蘇旋便可以提早到手術房,開始半麵痙攣的手術。
半麵痙攣為罕見神經肌肉疾病,需要透過微血管減壓術來治療,成功機率達八十,複發率為十。蘇旋熟門熟練的切開患處,再利用顯微鑷將神經與血管分開,中間放了一個人工物質Teflon(鐵弗龍)去除神經短路,整個手術也就大功告成。
手術過程順利,蘇旋將最後交給陌曦收尾,自己則站在旁邊看著,偶爾說幾句話。
離開手術房時,已經五點多了,蘇旋先到茶水間喝了一杯水後,走到隔壁手術房外麵看一下秦品任的手術。
秦品任的手術難度不大,也隻有難度大的手術會出現兩人的身影,一般小手術讓學生當助手就綽綽有餘了,若是讓秦品任或蘇旋當助手,那就是真的大材小用。
看了一眼,蘇旋便先到更衣間把手術服換掉,穿回正常的衣服,最後穿上白袍別上醫生證,才走回辦公室。
沿路上,許多實習生看到蘇旋都會禮貌地叫人,若是剛好碰到他負責的病人,便會停下來關心一下。
回到辦公室時,小家夥坐在位置上趴著睡覺,一旁擺著已經寫好的作業本,蘇旋將作業本大致翻了一下,便大手一揮在小家夥的聯絡簿上簽名。
劉以仁感受到有人在旁邊,便睜開了眼,看到人是蘇旋就開心地交帶著剛剛的行程,〝旋姐姐,我剛剛有乖乖聽話,寫完功課才去樓下玩,我都有用酒精消毒喔!我剛剛把樓下的遊戲都破解了,而且速度超快的,但是有一個我想了好久都沒有破解,明天我要再去試,直到我解出來為止。〞
〝這麼厲害,才一個下午就解出來了,也太強了吧!〞蘇旋稱讚地說道。
〝嘻嘻嘻,明天我就可以把他們全都解開了,這樣我就是最厲害的!〞
〝那你明天加油要加油欸……怎麼樣,餓了嗎〞蘇旋將小家夥的作業本和聯絡簿放到書包。
被蘇旋一問,小家夥倒是感覺到了餓,自己背起了書包,甜甜地朝蘇旋說道,〝旋姐姐,我餓了!〞
蘇旋走到旁邊的一架,把白袍掛起來,便拿著包包牽著劉以仁的手走出醫院,來到附近的小吃店。
用過晚餐,蘇旋帶著小家夥搭公交車回家,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就到家了。
一回到家,蘇旋便趕著小家夥去洗澡,自己則坐在沙發上休息。
等小家夥出來,蘇旋便教他如何使用吹風機,等頭發吹幹以後,自己才進到浴室。
蘇旋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小家夥正坐在客廳看故事書,等蘇旋吹好頭發以後,便坐到小家夥旁邊。
劉以仁看到蘇旋坐過來,非常果斷地把故事書放到一旁,鑽進了蘇旋懷裏撒嬌。
〝以仁,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為什麼你這麼不喜歡彈鋼琴嗎〞蘇旋抱著小家夥,輕輕地問道。
該來的總是會來,畢竟小家夥是因為鋼琴的緣故和家裏人吵架,他既然選擇收留了小家夥,並不是為了順著小家夥的脾氣,而是讓小家夥和媽媽彼此冷靜一下,但該了解的事情還是要問,若是能解決那自然是最好。
劉以仁低著頭,〝彈鋼琴好無聊,就隻能坐著,好無聊。〞
聽到這個答案,蘇旋不經會心一笑,這樣的回答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剛開始學琴的時候,他也覺得鋼琴好無聊,坐著彈多沒意思,有夠無聊。
蘇旋把小家夥放到旁邊,從沙發上坐起來往旁邊走去,雖然已經很久沒彈了,但是鋼琴還是保存得不錯,蘇旋小心翼翼的把鋼琴蓋打開,腳踩踏板,先簡單的彈了幾個音以後,便開始彈起了夢中的婚禮。
久沒彈,技法上是有些生疏,雖然表現力不如以往,但整體音色和流暢程度還是有的,一曲結束,蘇旋轉頭看向小家夥,〝以前我學琴的時候也覺得鋼琴好無聊,但是你看,剛剛聽完你還會覺得鋼琴無聊嗎〞
劉以仁聽到蘇旋彈琴,對於自己每天練的音階比起來根本是天壤之別,〝姐姐,你會彈小星星變奏曲嗎〞
蘇旋沒有回話,而是將雙手重新擺上,開始彈奏。
小家夥癡迷地看著蘇旋,完完全全被蘇旋的神情和彈奏的狀態給吸引了過去,音樂流淌在家中每一個角落,像是有生命一樣,溫暖、飽滿的,多彩、亮麗的,像是調色盤,在空中揮灑著不同的色彩。
好像可以看到不同的顏色,劉以仁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欣賞鋼琴演奏,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感動,專注的眼神一刻都沒有移開蘇旋。
聽完蘇旋彈琴,劉以仁咚咚咚的坐到了蘇旋旁邊,將雙手擺上了琴鍵,和蘇旋一同彈著,蘇旋帶著他練音階,彈了幾個簡單的小品,看到小家夥的眼神不再有抗拒,而是充滿著對鋼琴的好奇與興趣,覺得欣慰了不少。
〝以仁,學每一件事情,都要從基本功開始練起,就像滑冰一樣,沒有人一開始上冰就會燕式、莫霍克步、蹲踞式旋轉、點冰跳,所有人都是從基本功開始練起,隻有把基本功練好了,才有可能在上麵加深加廣。若是基本功沒練好,就像建築物的地基不穩,蓋在上麵的房子很快地就會倒塌了!〞
見小家夥沒說話,蘇旋繼續說道,〝基本功都是無趣的,就像音階一樣了無新意,但是隻要你熬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後麵的對你來說都是遊刃有餘。太早放棄,對你來說太不值得了,你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可以變得比旋姐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