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珮虹從寬大的樓梯上緩緩而下，她今日穿著金色錦緞旗袍，梳著時興的流雲卷發，脖子上戴著一條祖母綠的寶石項鏈，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趙榮䘵上前行禮，恭敬說道：“夫人，在下萬府管事趙榮䘵，代表我家幫主特來向二少爺提親。”
    素問看到曹珮虹，也忙微笑行禮，乖巧地叫了聲“伯母好”。
    曹珮虹微微頷首，看向素問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但很快就恢複不鹹不淡的樣子，禮貌地笑了笑，指了指沙發，客氣道：“坐下說吧。”
    趙榮䘵坐下，小心措辭，說道：“夫人，我家幫主本欲親自拜訪，無奈身體欠奉，實不得已才讓我代其登門，還特意讓小姐一同前來，以表誠心。今日造訪，一為感謝司令府的大恩，若不是司令支持，傅師長也難排眾議，替我們小姐爭奪幫主之位。二是想為傅師長和我家小姐的婚事說合，還望府上對這樁婚事予以成全。”
    曹珮虹聽完淺淺一笑，將兩手擱在膝蓋上，姿態優雅地說道：“其實傅萬兩家淵源深厚，一向交好，兩府聯姻本是美事，隻是你們洪門太過霸道，非讓沛宸入贅不可。說實話，司令這次是折了麵子，隻是天下父母心，棒打鴛鴦的事我們終歸不忍，也就隻能成全了。”
    趙榮䘵聽完忙道：“司令與夫人厚慈仁愛，趙某感激不盡，能得傅師長這樣的佳婿，乃我派之福。”
    曹珮虹笑道：“客道話就免了吧，既然要成為一家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別的都好辦，就是這婚禮，要和你們商榷一二。”
    “夫人請說”。
    曹珮虹不忙開口，看了一眼對麵的素問，見她落落大方，坦然自若地端坐在沙發上，既沒有姑娘家談婚論嫁的羞澀，也沒有一絲隱隱的激動，心中難免奇怪，但也懶得好奇，反正入贅的不是她兒子。
    曹珮虹對素問叫了聲：“曉晞，我這樣叫你不介意吧？”
    素問立即微笑應答：“不介意啊，伯母。”
    曹珮虹笑了笑，語調溫和地說道：“我和趙管家有事商量，得費些時間，你要不跟著丫環去找沛宸，讓他帶你在府裏轉轉，省得你無趣。”
    “好啊。”素問忽覺一陣輕鬆，讓她在這幹坐也著實有些尷尬和無聊。
    這時，一個丫環走上前，曹珮虹對她囑咐了一番，素問便跟著丫環去了。丫環領著素問走過幾條長長的走廊，繞到副樓，上了兩截樓梯就停下了，丫環指著盡頭的一扇門，對素問說道：“萬小姐，這就是二少爺的房間。”說完行個禮就知趣地退下了。
    素問道了聲謝，看著眼前寬敞的走廊，複古的壁燈、鮮亮的壁紙、印花的地毯、高聳的天廳，原來這就是傅沛宸的居所，雖是一派富麗堂皇，可惜沒有生氣。不像她的閨房，外麵連著開闊的院子，推開門就有四季。
    素問朝傅沛宸的房間走去，鞋子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音，忽然，她聽到房間裏有人說話。
    “沛宸，你告訴我，你不是真的喜歡那個丫頭，入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父親讓你這麼做的，對嗎？”陳若琳激動地抓住傅沛宸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幽怨地說道：“沛宸，難道我們這一生都隻能任人擺布嗎？”
    傅沛宸將她推開，說道：“大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入贅洪門是我自願的，也是我求父親同意的，你來我房間很不合適，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詢問此事，那麼我已經回答你了，你可以走了。”說完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若琳被他的冷漠深深刺痛，不甘心地走到他麵前，激動地說道：“你別再裝了好嗎？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當年我嫁給你哥也是身不由己，誰讓你是庶出呢？可我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你，為什麼你總是要拒人千裏之外呢？”
    天哪，小叔和大嫂，這種豪門秘事怎麼被她聽見，素問驚訝地捂住嘴巴，暗罵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傅沛宸走到窗戶前，雙手插在腰上，背對著陳若琳，耐住性子說道：“若琳，有些事情你一直沒搞清楚，從小到大，我都隻是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從未有過非份之想，你嫁給大哥我是真心祝福。你應該活得現實一點，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如今既是我的大嫂，就應該與我保持距離，這是本份。”
    陳若琳雙手捂住耳朵，失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撒謊，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肯娶親，也不願相親，如果你喜歡的不是我，又是誰？難道是洪門那丫頭？”。
    素問剛準備溜走，突然聽到這話又站住了，不自覺地倒回來。
    傅沛宸淡淡地回了句：“我自然也有想要守護的人。”
    他想守護誰啊？素問不自覺地趴在門上，好奇地貼緊耳朵。
    陳若琳失望地笑了，聲音聽起來有點疹人，傅沛宸不再理會，突然開了門，素問“啊”一聲，踉踉蹌蹌“跌”進房間，對上了一雙幽怨的眼睛。
    這雙眼睛的主人有著明星般的漂亮臉蛋，齊肩卷發，氣質浪漫，身材姣好，穿著蓬鬆的洋裙，腰間係了根白色皮帶，裙下露出一截套著玻璃絲襪的小腿，踩著一雙羊皮高跟鞋。素問從沒見過這麼時髦的美人，不由得看迷了眼，直到傅沛宸咳嗽兩聲，才反應過來，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尷尬。
    素問幹笑兩聲，硬著頭皮朝兩人揮了揮手，囁嚅道：“那個。。。我。。。呃。。。”
    “曉晞，你來了！”傅沛宸溫柔一笑，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身旁，向陳若琳介紹道：“大嫂，她就是曉晞。”然後對素問說道：“曉晞，叫大嫂。”
    素問一愣，跟不上他的節奏，傅沛宸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才明白過來，立即衝陳若琳大方叫道：“大嫂好。”
    陳若琳見他們一唱一和，心裏填堵，板著臉看著素問，素問隻當不見，依然禮貌微笑，陳若琳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完了，她鐵定恨死我了，看著那個驕傲的背影遠去，素問遲遲不敢回頭，生怕傅沛宸找她麻煩。
    傅沛宸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素問傻笑兩下，慢悠悠地轉過身，回避他的眼神，一拍手道：“哇，你的房間好大好漂亮啊！嗬嗬……”
    素問邊說邊轉著圈圈溜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假裝欣賞牆上的油畫。
    傅沛宸看她局促的樣子覺得好笑，坦蕩蕩的問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我……”素問眨著大眼睛，心想：幹嘛多此一問？就不能裝不知道嗎？
    素問翻了個白眼，挺起腰杆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母親讓我來找你，誰知道剛好就……就聽到了唄。”
    傅沛宸的嘴角浮現一抹嘲笑，說道：“是啊！既然剛好，不如貼在門上聽個清楚。”
    素問大窘，嘀咕了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傅沛宸手把著門說道：“那你有沒有聽過，好奇心害死一隻貓呀？”，說完“卡嗒”一聲，關門落鎖，素問的心隨之一跳，回頭看到那扇棗紅色的大門深感不妙。
    傅沛宸雙手插在褲袋裏，直勾勾望著她，朝她走去。素問緊張後退，一邊語無倫次地說道：“幹嘛？你還想殺人滅口啊？告訴你，我可不怕你哦。”說完兩手交叉擋在胸前，一副要打隨時奉陪的架勢。
    傅沛宸輕笑一聲，無奈搖頭，從她麵前掠過，走到桌子那，拿起上麵的水壺，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對她說道：“過來坐吧。”
    素問看他並不生氣，笑了笑，走過去一屁股坐下，端起水杯就喝了，還覺渴，又自己倒了一杯。
    傅沛宸皺眉，說道：“母親沒給你們水喝？”
    素問搖頭，回道：“不是，你母親挺客氣的，沒有怠慢我們，我先前也不覺渴”，說完，在心裏埋怨道，誰知道你家那麼大啊，跟著丫環走了好一陣，又在你門外等了那麼久。
    傅沛宸點點頭，說道：“我想也是，父親早上已跟府裏人表了態，母親自然不會為難你們。”說完看著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滿意地說道：“今天的打扮很好，不張揚。”
    “真的嗎？”聽到誇獎，素問開心地笑了，說道：“你昨天特意交待了嘛！讓我別穿太豔，我還在想，這鬆花色會不會太淡了？”說完在自己身上瞅了瞅。傅沛宸一家都是旗人，所以她今天特意穿了旗裝，還放出留海，一根歪辮置於胸前，坦白說，這打扮連她自己都覺得過時，尤其在那位“大嫂”的對比下，更顯土氣。
    “不會，滿則溢，你生得豔，這顏色剛好，奶奶會喜歡的，府裏也隻有奶奶需要你費些心思去討好，其他人你都不用操心。”傅沛宸隨口說道，拿起桌上的報紙翻了起來。
    素問笑了，一手托著腮幫子，好奇問道：“那你奶奶好說話嗎？”
    “她說什麼你都答應就是了。”傅沛宸輕描淡寫道，忽然對著報紙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素問好奇地伸長脖子，湊過去問：“什麼啊？這麼好笑？”
    傅沛宸把報紙一合，摁到桌上，站起來說道：“走吧，先去見奶奶。”
    素問跟著起來，趁他不注意，回頭翻了一下報紙，赫然看到一張照片，竟是傅沛宸抱著自己站在擂台上，照片裏的他們恰好四目相對，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素問小臉一紅，嘀咕道，“這些記者真討厭，瞎拍些什麼啊”。不知怎麼，心裏卻甜滋滋的。
    素問追上傅沛宸，兩人並肩前往老太太院裏，一路上被不少丫環圍觀，有的踮腳引頸、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掩嘴偷笑，膽子稍大點的，故意湊上來朝他們請安，嘴裏叫著“二少爺”，眼睛卻瞄向素問。
    素問被她們一弄，有些不好意思了，瞥了一眼傅沛宸，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於是扯扯他的衣角，小聲催道：“走快點啊！”
    “好”。傅沛宸嘴上應著，腳下依舊從容，微笑回應不斷上來請安的人。
    不知繞了多久，來到一處後花園，頓時四野開闊，遠遠圍牆下，有座中式平房，黛瓦白牆、田字棱窗，應該就是老太太的居所了。
    這時，老太太已在房裏等著，看到兩人進了屋，忙把眼鏡戴上。
    傅沛宸叫了聲“奶奶”，牽起素問的手，把她帶到老太太麵前，說道：“奶奶，我帶曉晞來給您請安了。”
    “老太太好。”素問禮貌叫道。
    傅老太太扶著眼鏡，仔細打量素問，見她穿著旗裝，生得花容月貌，不像現在的年輕女孩，一味追求摩登，中不中，洋不洋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她慈藹地伸出手，想要拉住素問，素問見狀，立刻大方回應，主動將手遞過去。
    傅老太太看她落落大方，沒有一絲矝嬌之氣，微笑說道：“你和沛宸都要成親了，就叫我奶奶吧。”
    素問於是大方地叫了聲：“奶奶”。
    老太太開心地笑了，讓身邊的張媽把準備好的禮物拿過來。不一會兒，張媽把一個錦盒放到老太太手裏，老太太打開，從裏麵取出一隻貴妃鐲。
    素問見那白玉鐲子光華耀眼、瑩潤通透，便知稀世罕有，下意識地婉拒道：“奶奶，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傅老太太抓住她的手，親手為她套上，慈藹地說道：“這鐲子本是一對，一隻給了沛霖的媳婦兒，這隻給你，我老太太可不偏心，你也別跟奶奶見外，這是見麵禮必須得收，奶奶有事求你。”
    素問不好再拒，說道：“奶奶您說。”
    傅老太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冷靜如常的傅沛宸，半嗔、半怨、半無奈、半請求地對素問說道：“丫頭啊！沛宸可是為了你承受了全北京人的冷嘲熱諷，雖說是入贅到你們萬府，可將來你們要是生了幾個孩子，總不能都跟著你姓萬吧。”
    “啊？”，素問一愣，怎麼扯到生孩子的事上去了，她尷尬地瞅了一眼傅沛宸。
    傅沛宸笑了笑，解圍道：“奶奶，萬叔說了，將來隻頭生的孩子隨母姓，後生的無論男女都隨父。”
    “真的？”奶奶開心地看著素問。
    素問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說道：“是，是真的。”
    傅老太太滿意地笑了，摸著素問的手背期盼地說道：“丫頭，那我就把沛宸托付給你了，記得以後常帶他回來看看奶奶，好嗎？”
    老人家說完，素問越發尷尬，偷偷看了一眼傅沛宸，雖說是演戲，可她的臉還是紅了，點點頭，小聲說道：“好”。
    傅沛宸看向窗外，不自覺地笑了笑，外麵的鴿子似乎也湊起了熱鬧，興奮地拍打翅膀，咕咕叫著，仿佛在說“好啊，好啊”……
    辭別了老太太，素問鬆了口氣，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在回客廳的路上，她抬起胳膊對傅沛宸說道：“對了，戲演完了，這個鐲子該還你了。”說完就要取下來。
    傅沛宸握住她的手腕，阻止道：“留著吧，若是取了，恐奶奶生疑。”
    “這樣啊，那好吧，我暫且保管，等我離開北京時再還你。”素問說完用衣袖將手鐲掩好，生怕磕碰到。
    傅沛宸並不關心手鐲的事，忽然問道：“想喂鴿子嗎？”
    “喂鴿子？好啊！”素問開心拍手，她早就注意到這些鴿子了。
    傅沛宸從園丁那要了一包鴿食，站到草坪中央，倒了點在手心，刹時，鴿子振翅飛來，停在他的肩上和胳膊上，素問第一次看到傅沛宸在玩，還笑得那麼燦爛，陽光下，挺拔的身影如宙斯之子一般，俊美無比閃閃發光，一時間竟看呆了。
    傅沛宸扭頭望向她，說道：“快過來啊！”
    “哦”。素問三步並兩步跑到他身旁，接過鴿食，學著他的樣子攤開手心，白鴿迅速轉移陣地，停在素問身上，在她的手心啄食，酥麻的感覺，逗得她咯咯直笑。傅沛宸在她身旁默默微笑，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這時，一個小丫環捧著幾件洗好的衣服進了園子，看到他們立刻上來請安，素問一眼認出是英子，驚喜地湊到她跟前，說道：“哎，你不是。。。。。。”，話沒說完，傅沛宸“咳”了一聲，打斷了她。
    素問頓時反應過來，英子並不認識現在的自己，那時她還是個拉車的。
    英子眨著稚氣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龐，猜到就是二少爺要“嫁”的洪門小姐，噘著嘴巴行了個禮，不大情願的樣子。
    傅沛宸對英子道：“好了英子，忙你的去吧！”
    “是”。英子捧著衣服走了，兩條小辮在身後一搖一擺，素問不無感慨道：“傅沛宸，看來她在你這過得不錯，個長高了，臉也圓了。”
    傅沛宸沒有回應，素問扭頭看他，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心虛道：“我知道錯了，但英子不是沒認出我嗎？”
    傅沛宸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在我府裏總是三個字、三個字的叫喚我，讓人聽了很不妥。”
    素問一愣，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啊。
    “那我叫你什麼？”
    “兩個字”，傅沛宸伸出兩根手指。
    “兩個字？沛---宸？”素問歪著腦袋生硬地叫了一聲。
    “做作。”傅沛宸搖頭。
    素問便撒歡似地圍著他轉，一連串地叫道“沛宸、沛宸、沛宸”，看到他臉上有了笑意，跳到他跟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叫了一聲：“沛宸”。
    “轟”地一下，傅沛宸的心防決堤，素問也呆住了，兩人眼神纏繞，半天也沒走出這場凝望。
    突然，傅沛宸在她額上輕彈一指，說道：“過關”。
    “哇，你這人，過關還彈我。”素問撫著額頭，氣鼓鼓地說道：“難道你這樣就妥嗎？”
    “妥！”
    “那你讓我也彈一下試試。”素問說著就要回敬他。
    傅沛宸頭往後仰，擋住她的手，嗔道：“不可沒大沒小。”
    “那你還以大欺小呢。”
    傅沛宸笑了笑，抓住她伸來的手，哄道：“好了，別鬧了，母親和趙叔還在客廳等我們。”
    素問撇撇嘴，不再同他計較。
    張媽透過窗戶看到他們嬉鬧，對一旁的傅老太太說道：“小姐，您看二少爺多開心啊，好久沒見他這麼笑過了。”
    傅老太太微笑點頭，一臉的慈祥與欣慰。
    這時，對麵樓上一間房的窗簾動了一下，傅晟南看著樓下的一切，眼神陰翳，叼著煙鬥走回了座位。
    。。。。。。
    長沙明德學院
    第一場排練結束後，吳社長突然上台，向大家宣布道：“同學們，前兩天接到嶽麓書院的邀請，希望我們戲劇社能去他們那裏交流學習，所以我決定，明天早上七點，我們在學校門口集合，大家一同前往嶽麓書院。”
    “哦，太好了”，有人開始興奮鼓掌。
    一位女同學道：“嶽麓山我還沒去過呢！社長，到時我們可以去遊覽一下嗎？
    “當然可以，我都為大家安排好了。”
    “太好了，社長萬歲”。
    吳杏園嗬嗬笑了笑，對大家說道：“你們要特別感謝一下楊采薇同學，她為大家調度了車輛，明天來回都有專車接送。”
    這時，大家齊齊看向采薇，紛紛謝道：“采薇，謝謝你喲！”
    楊采薇笑了笑，謙虛道：“沒什麼，小事一樁。”
    沈灼華跳下舞台，跑到來旺的座位前，開心道：“來旺，明天跟我一起去。”
    來旺眨著期待的眼睛，說道：“我也可以去嗎？”
    “有什麼不能。”沈灼華說完，轉身衝著台上的楊采薇道：“采薇同學，明天我想帶來旺去，你的車坐得下嗎？”
    楊采薇爽快回道：“沒問題，坐得下。”
    來旺一聽高興地笑了。
    。。。。。。
    北京司令府
    傅沛宸和素問快到客廳時，傅晟南的副官突然出現，攔住了他們，說道：“二少爺，司令回來了，說要見見萬小姐。”
    傅沛宸頓住，沒想到父親會突然改變主意，特意趕回來見素問，他內心雖有不安，但麵上依舊淡定。
    素問一聽傅晟南要見自己，心想：該來的終歸要來。強裝鎮定笑道：“好呀”。
    “萬小姐，這邊請。”副官隨即做個請的手勢。
    素問跟著副官，一麵心念電轉，不一會兒到了書房，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隻見傅晟南坐在寬大的皮椅上，身材魁梧，天庭飽滿，目光如炬，不怒自威，給人一股很強的壓迫感。
    素問先發製人，“哎呀”一聲，不勝榮幸地說道：“傅司令，我可算是見到您了。”
    傅晟南露出一絲親切和藹的笑容，說道：“嚴小姐不用拘禮，叫我伯父吧，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仗義相助。”
    素問連忙搖頭擺手，說道：“司令言重了，還求您保我性命，讓我能平安回家。”
    傅晟南失笑道：“嚴小姐此話怎講，莫非我們會害你不成？”
    素問皺著眉頭，撫著心口說道：“傅伯伯，您不知道，傅沛宸可不像您這麼和藹可親，這次我沒能打贏喬大元，害他要入贅，他差點惱羞成怒把我殺了，要不是我還有點利用價值，恐怕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傅晟南耐心聽完，和藹說道：“嚴小姐不用怕，沛宸雖然冷酷，但並不殘暴，他早就想好了你的脫身之計，可見並無害你之心。今天我要見你，一來是想當麵謝你，這事成了，你的功勞最大，當然也會如約放你回去。二來做戲總要做全套，你和沛宸即將”成婚”，我若對你避而不見，也恐外人嫌疑。”
    素問忽閃著大眼睛，胡亂抹了一把鼻涕眼淚，說道：“真的？太好了，您是司令，一言九鼎，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傅晟南唇角微揚，靠在椅背上，忽然話鋒一轉，目光微沉道：“沛宸說你天賦極佳，完全不輸專業特工，你在王府這麼長時間，雲龍已對你深信不疑，他是否有給過你什麼重要東西？”
    “重要東西？”素問想了想，說道：“哦對了，他給了我不少珠寶首飾，我都收著，不敢自昧，伯父放心，離開北京時我一定如數上交。”
    傅晟南哈哈兩聲，說道：“我司令府難道還差你這點珠寶首飾？”
    素問睜著兩隻大眼睛，作不明無知狀，說道：“那伯父的意思是……”
    傅晟南收起嘴角的笑意，凝視她的眼睛說道：“雲龍富可敵國，王府之內，必有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