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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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打擂到了關鍵時刻,一時間人潮湧動,都往天橋去看熱鬧,就連天上的雲朵也紛紛冒了出來,把太陽遮得嚴嚴實實,讓圍觀百姓終於不用頂著烈日觀戰了。
此時,傅沛宸站在擂台上,身上的白襯衫早已汗濕,紮起的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凝結著細密的汗珠,有些沿著肌肉的線條滴落下來,台下的女人忘記矜持,毫不吝嗇地給予呐喊與尖叫,她們硬生生的把一個幫派首座之爭的嚴肅擂台,弄成了一個京城男人才藝比拚的秀場,無怪乎傅晟南對此難以接受,始終像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如梗在喉,索性連報紙都懶得看了,隨外麵的人怎麼說去,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田中一郞混在人群中,像看一場鬧劇,臉上盡是嘲諷的表情,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讓這些無知的女人看到,她們眼中的這個偶像是怎樣的不堪一擊。這時,陳長老喊到第三遍“還有弟子挑戰否?”,台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紛紛搖頭。
陳長老看了一眼台下,見無人應答,回頭看了看萬雲龍,萬雲龍客氣地衝他點頭,示意一切由他做主。於是陳長老拿起鼓槌準備敲鑼,可就在他準備敲下去的一刹那,忽然有人躍上擂台,大喊了句:“慢著。”
傅沛宸看到來人,嘴角微微上翹,心想:你終於來了。
田中一郞雙手抱於胸前,傲慢地看著傅沛宸,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禦道場田中一郎,上來挑戰。”
瞬間,底下的百姓騷動起來,看著身穿RB道服的田中一郎,紛紛說道:“是RB人呀,RB人怎麼跑上去了?”
“RB人上去幹嘛?”……
陳長老與李長老麵麵相覷,最後由陳長老上前一步,對田中說道:“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此乃洪門擂台,非我弟子者毋站其上,還請您移步,不要攪擾我幫事務。”說完做出請的手勢。
田中完全不理會,一雙鷹眼盯著傅沛宸,傲慢地說道:“我不管你們什麼”門”,我隻想挑戰你,都說你們中國功夫厲害,可在我看來就是雜耍,在我們大RB帝國麵前不堪一擊,我代表大RB帝國的一等武士向你挑戰,如果你不敢應戰,我可以下去。”說完,衝傅沛宸伸出一隻手,拇指朝下,輕蔑一笑。
刹時,人群沸騰,這個RB人竟然當眾貶低中國功夫,立刻有人帶頭舉手高喊道:“傅師長打他,給他點教訓。”
“對,打他。”
“打。”
越來越多的人喊起來,尤其是喬大元這邊的弟子猶為積極,陳長老為難地看了一眼萬雲龍,萬雲龍示意他退下,大聲對眾人說道:“既然這位田中先生想借此擂台領教一下中國功夫,我們洪門就讓出點時間,給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領略一下中國功夫又有何妨。”說完望向傅沛宸,詢問道:“沛宸,你是否願意陪這位田中先生玩玩兒呢?”
傅沛宸會心一笑,朝田中一郎說道:“我接受你的挑戰。”
“好,好。”台下男兒俱是一振,無不握拳揮臂熱情高漲。
田中一郎露出一抹得償所願的獰笑,他終於等到正麵交鋒的機會,擂台之上,生死有命,就算殺了傅沛宸,禦道場也不用負任何責任,還能大大挫傷中國人的勢氣。傅沛宸早就洞悉一切,他又何嚐不是在等待田中入瓫。
這時,太陽擠出雲層,帶著耀眼的光芒重回大地,但人們不願躲去陰涼地,反而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到了這裏,不少報社的記者也都聞訊趕來,在熱辣陽光的刺激下,人們的情緒越發高漲,一場堵上民族尊嚴的較量即將展開。
田中聽著台下中國百姓不斷叫喊“打倒他”時,禁不住一陣冷笑,他大聲詢問傅沛宸:“傅師長,您認為什麼才是最厲害的功夫?”
傅沛宸微微一笑,謙虛反問道:“田中先生覺得呢?”
“哼”,田中譏笑一聲,朝台下某處望了一眼,隻見人群裏一個穿著同款武士服的男子,向他拋去一塊青磚,田中瞬間出手,一拳擊出,青磚在空中炸開了花,就連他們頭頂的大樹也被震得落下幾片葉子來。
“哇”。。。。。。
“霍”。。。。。。
有人不自覺地發出驚歎,沒想到這RB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田中露出得意的笑,驕傲地說道:“快、準、狠,集中全身的力量在一點爆發,就是最強的功夫,不像你們中國人,一個個花拳繡腿,綿軟無力。”
“切”。。。。。。
“哼”。。。。。。
觀眾都翻起了白眼,紛紛望向傅沛宸。
傅沛宸笑了笑,右手掌不經意地在空中劃了一下,隻見一片葉子裂成兩半掉在台上。
田中眼神一滯,戰意愈發濃烈起來。
傅沛宸淡定回道:“中國功夫,變化多端,講究剛柔並濟。畢竟人不是石頭,把石頭打得再好看,那終究也是塊石頭。”
田中嘴角抽動,大喝一聲:“那就來吧。”
。。。。。。
萬府
素問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可是萬雲龍依舊不肯放她出門,還派人專門看著她。今天是擂台決戰,這麼重要的時刻,她卻隻能在房間幹著急,這時看護她的張媽又要進房間來瞧她,素問趕忙躺好,假裝睡著,張媽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陣,見她已睡熟,便趁空跑去小解,素問抓住機會,立馬溜出了房間。
。。。。。。
司令府
傅沛霖麵若冰霜地朝房間走去,猛地推開門,隻見小鳳在房裏收拾,床上堆滿了陳若琳試穿後沒被選中的衣服。
小鳳一愣,沒想到傅沛霖今天這麼早回來,見他麵帶怒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小心翼翼行了個禮,說道:“大,大少爺,您回來了。”
傅沛霖看到那張慌亂的小臉,雙頰泛著健康的紅潤,仿佛初熟的蘋果,沒來由氣消了一半,淡淡地“嗯”了一聲,問道:“若琳呢?”
小鳳低著頭,不敢看他,回道:“小姐被陳家少奶奶叫去了。”
“陳家少奶奶?”傅沛霖眉眼一挑,充滿懷疑。
小鳳心跳加速,一動也不敢動。
傅沛霖忽然冷笑一聲不再追問,揮手道:“行了,你收拾吧!”
小鳳看他走了,手撫著胸口吐了口氣,心裏默念:小姐,你可得快點回來啊!
傅沛霖沒走多遠,忽然停住,他轉身朝自己的房間望去,見門還開著,小鳳仍在整理衣服,烏黑的辮子垂在腦後,發梢在腰間俏皮擺動,傅沛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獰笑,朝房間緩緩走去。
。。。。。。
天橋
擂台那邊傳來的歡呼聲響徹雲霄,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台下的百姓雀躍不已,隻見田中一郎倒在台上,他的弟子忍不住躍上台去攙扶,田中大罵一句將他狠狠推開。那名弟子心痛又難過地在他身邊說著日語,也不知說些什麼,田中一郎鼓著雙眼罵了他一句,那名弟子再不敢多話,低著頭站到了一邊。
下麵的人開始忘乎所以地奚落道:“哎,RB人,你還在磨蹭什麼,輸了就快點下去。”
“是啊,還不快滾,別再耽誤我們。”
“快滾回你的大RB帝國吧。”
“哈哈哈哈。。。。。。”
傅沛宸看著不斷努力要自己站起來的田中,生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感,他知道,即使他不殺田中,田中也活不成了。
終於,田中一郎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地從地上晃晃悠悠地起來了,他的弟子連忙將他扶穩。
傅沛宸衝他一拱手,尊敬地說道:“田中先生,承讓了。”
田中嘴角一歪,冷哼一聲,推開弟子,把頭一昂,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那名弟子連忙跟上,兩人就這樣在百姓的噓聲與嘲笑中退了場。傅沛宸望著他倔強的背影,惋惜地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自己的右臂。
此時台下,陳若琳頭戴一頂大草帽,臉上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混在人群裏,她激動地捂嘴,一邊衝傅沛宸不停揮舞手帕,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可惜台上的那個人始終沒有看過來,而往她這邊看的,卻是另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喬三一臉興味地盯著陳若琳,不知是哪來的摩登美人兒?
喬大元見田中一郎灰溜溜地走了,恨的咬牙切齒,一麵暗罵田中無用。
“三兒,三兒”,喬大元衝身邊的兒子連喊了幾句,喬三猛地回過神,趕緊應道:“爹,怎麼了?”
“怎麼了?我倒要問你怎麼了?”喬大元沒好氣道:“你大白日的挺什麼屍,叫你這麼多遍也聽不到。”
喬三臉上一燥,忽然意識到田中一輸,形勢就嚴峻了,不敢再開小差,著急說道:“爹,怎麼辦?這下要到您上場了。”
喬大元鼻孔一張,噴出一股熱氣,說道:“慌什麼,姓傅的還沒入贅,想和我交手,還得等他成婚後才有資格。”
“那現在怎麼辦?”
“急什麼,我交待你的事呢?”
“哦,已派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嗯”,喬大元點點頭,昨晚傅沛霖送來秘信,證實了他的猜測,那丫頭果然是個冒牌貨,等他們在湘西找到證據,看萬雲龍的這出戲還怎麼唱下去。
這時,喬三忽然看到對麵樹上有個靚麗的身影,忙湊到他老子耳邊說道:“爹,您看那”。
喬大元聞聲望去,隻見素問站在對麵大樹上,為傅沛宸的勝利興奮鼓掌。傅沛宸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不自覺地往頭頂右側看去,素問一驚,忙躲進茂密的枝葉裏。突然,她腳踝一痛,不知被什麼東西打了,“啊”地一聲,摔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傅沛宸衝上去接住了她,底下一陣驚呼,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畫麵怔住,不知哪掉下來的小仙女,砸進了傅沛宸的懷裏,有敏銳的記者立馬拿起相機拍了下來。
素問看到傅沛宸嗔怪的眼神,不好意思低下頭,傅沛宸把她放下,說道:“不好好養傷,亂跑什麼,還敢上樹。”
素問吐了吐舌頭,無力自辯,傻笑兩聲,緩解尷尬。
萬雲龍在主席台上叫道:“曉晞,到這來,不要影響沛宸。”
“原來這就是萬小姐啊!”下麵有人開始議論起來,記者一聽是萬曉晞,連忙又偷偷照了幾張像。
“難怪傅師長肯入贅喲!”……
陳若琳當場愣住,她摘掉墨鏡,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她從未見過傅沛宸有過這樣的眼神,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奮力地擠出人群。
喬三瞥見陳若琳一臉妒意地跑了,心中一歎,可惜如此佳人還沒來得及認識。
。。。。。。
司令府
小鳳抱著膝蓋嚶嚶哭泣,坐在床角縮成一團,傅沛霖站在地上慢悠悠地係上最後一粒扣子,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別哭了。”
小鳳咬著唇,吞下聲音,肩膀抽得更厲害了。
傅沛霖皺了皺眉,坐回床上,伸手抬起她的小臉,小鳳哆嗦了一下,一滴眼淚帶著她的體溫落在傅沛霖的手背上,傅沛霖頓時有了一絲憐意,溫和地哄道:“乖,別哭了,隻要你給我生個一男半女,我就抬你作姨太太。”
小鳳連忙搖頭,跪在床上給他磕頭,乞求道:“大少爺,您放過我吧,小姐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傅沛霖冷冷一笑,說道:“你這麼怕她,難道就不怕我嗎?她不想給我生孩子,偷喝避子湯,難道我還不能找別的女人?你既然這麼忠心,幫著她一道欺瞞我,那就替她給我生孩子啊!”
小鳳抬頭,驚訝地看著他,傅沛霖看她臉色蒼白,初熟蘋果已成雨後梨花,心裏就有種報複的快感,說道:“好了,我還有事,你轉告那個賤人,今晚我不回了”。
傅沛霖說完甩身走了,小鳳茫然不知所措,呆呆望著床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忽然,她跳下床,扯下床單抱在懷裏,做賊似地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陳若琳回到司令府,一路小跑進了房間,扔掉眼鏡和帽子,拿起枕頭放在膝蓋上一陣猛捶。
小鳳看到她回來,強打精神過來侍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才進去。她走到陳若琳身旁,拿掉她手上的枕頭,關心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陳若琳一想到擂台上的畫麵,雙手捂住頭搖個不停,嘴裏念著:“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喜歡那個女人,他在演戲,一定是在演戲。”
小鳳跪在她腳邊,用手撫摸她的膝蓋,擔憂地問道:“小姐,您到底怎麼了?”
陳若琳慢慢抬起頭,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小鳳,傷心道:“沛宸看那個女人的眼神,你懂嗎?我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眼神。”
小鳳安慰道:“小姐,你想二少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還有記者在場,能不裝裝樣子嗎?”
陳若琳一聽,忽然遇到知音似的抓住小鳳的手腕,說道:“你也認為他在演戲?對不對?”
“嗯”,小鳳點頭,不敢說不是。
陳若琳釋懷一笑,不再糾結,放開小鳳說道:“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哎”,小鳳起身倒水,忽然陳若琳發現床單換了,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又給我換床單了?不是昨天才換的麼?”
小鳳端水的手抖了一下,低著頭把杯子遞給她,回道:“今天擦梳妝台時,不小心把那瓶精油灑在床上了,所以就換了新的。”
陳若琳看了一眼梳妝台,見瓶裏的精油還有多半,於是寬容道:“下次小心點,那可是法國貨,不好弄到的。”說完喝了水,把杯子遞回給她,交錯間,兩手碰到了一起,陳若琳忽然叫道:“呀,這大熱天的,你手怎麼這麼涼?”
小鳳心中一跳,胡亂說道:“我剛剛把西瓜從冰裏拿出來,所以手涼”。
“哦”,陳若琳也不在意,衝她搖手道:“你出去吧,我想眯一會兒,等吃飯時再叫我。”
“哎”,小鳳如蒙大赦,趕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