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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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棲國帝都,東方城,衍王府
靈棲國由整個東方家族掌控,東方家族分三支,東方沐衍家族是主枝的後人,一代代傳下來,帝權一直掌握在他們一家手裏。
在外人眼裏,與生俱來的尊貴讓東方沐衍高人一等,自我能力的提高更讓他鶴立雞群,別說普通百姓,就是全靈棲,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也沒有……三兩個。
可是這個尊貴到霸道的男人,今天碰見硬茬子了,不是人多硬,讓他拳頭疼,是脾氣硬,讓他頭疼,他捏著對方的臉,冷聲質問身下的人:
“你說本王碰你,你就去死?”
棱角分明的唇角帶著嗤笑,完全不把玄夜的威脅放在眼裏,眼睛深邃明亮,帶著桀驁不馴,不愧是名滿靈棲內外的“閻王”。
前不久死四皇子慘敗在他這個二哥的鐵蹄下,殞命於他鋒利的劍尖。衍王用他親兄弟的鮮血威震八方。
包括一直拜在四皇子門下的玄門,識時務者為俊傑,在衍王還沒有清算他們之前,為了保住玄門裏裏外外上千口人的性命和將來,玄門那個不受待見,隱形人一樣美豔無雙的私生子,就躺在了衍王身下,美其名曰,投其所好!
玄夜被壓在鬆軟的被子裏,看著眼前妖孽般的男人,看著他深邃的眉眼裏自己狼狽的影子,臉不是很疼,但對方很頑固,他動一下都不行。
“我需要……時間!”
玄夜勉強用嘟起的嘴巴表達了一下建議,眼波流轉,睫毛輕顫,帶著一絲怯弱,眼前這個男人高大威武,氣宇軒昂,眼如星辰鼻如山巒,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可也真的喜怒無常。
他洗漱完,按管家的吩咐,裹著毯子坐在床上等了許久,衍王終於進來了,著一身潔白如雪順滑如絲的睡衣,身材修長氣質儒雅,麵目剛毅,目光平淡如水掃到他的身上。
玄夜站起來,行了一禮,看著他一步步從容優雅向自己走來,仿佛巡查人間的謫仙。
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當初的那道身影,還是一個十幾歲的清瘦少年,如今他變成了成熟穩重滿身張狂,讓人敬畏到不敢直視的男人,隻是這個男人不認識自己。
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容顏,是該不認識,不認識更方便自己報仇,方便自己斬斷東方家族的江山。
收了思緒對上東方沐衍的視線,見對方也沒有生氣,所以當他抬手來扯自己身上毯子邊時,玄夜開了口:
“我現在不願意!”
那修長的手指頓在了他的眼前,然後依然如故,拉了上來。
“你說了不算!”
他開口,聲音清潤,無情無欲,像稱述一件事實。
玄夜知道自己說了不算,也知道衍王接下來要做什麼,玄門那些當家主母已經派人交代了他,說怕他伺候不好衍王,惹他生氣自己遭殃,玄夜明白她們是怕受自己連累。
“如果王爺真的要如此做,小人便即刻死在你麵前。”
玄夜聲音柔軟,可是眼神堅定,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見他俊顏泛起冷笑,然後一把將自己推在了床上,跟著附身過來捏著他的臉質問他。
聽了玄夜的請求,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冽,仿佛看一個低賤的……玩物。
“你是在自尋死路!不願意又為何踏入本王府中,坐在本王床上?”
“我隻是需要時間……”
坐在這裏是為了別人的身家性命,可是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點尊嚴。
被衍王偉岸的身軀緊緊壓在床上動彈不得,和他一比,自己反而顯得無比弱小。
衍王身上的馨香傳入玄夜的鼻子,呼吸噴在他的臉上,身體貼著他的身體,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到彼此身上,玄夜臉色泛起紅潮,被衍王壓的羞怯又憋悶。
“嗬,膽敢戲弄本王!需要時間?一夜夠嗎?”
玄夜還沒有回答,他已經起了身,說了句:
“來人!將……這個人帶下去,後花園跪著,沒有命令不得起來。”
玄夜木然的從床上起來,裹著毯子仰麵望著他,而他也居高臨下望著自己。
“我叫玄夜!”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看來介紹人沒有把事情說清楚,或者說了,他忘了。也可能他根本不在乎別人送他床上的,都是什麼人,有人安排,有人把關,他隻管享受。
玄夜以為自己的拒絕會招來殺生之禍,沒想到王爺很理智。也是,若真的是一個暴躁的莽夫,如何能做到一手遮天稱王稱霸?
那個冷酷的王爺聽了他的話,挑了下眉,冷哼一聲,聲音冷的像外麵深秋的寒風。
“本王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待本王查清你的底細,這賬咱們再細算,算一算你家裏有幾口人,夠本王砍幾刀!”
……
夜雨蕭疏!衍王府後花園。
玄夜跪在一條鵝卵石的小徑上,身上還是當初何管家給的那個毯子,裏麵沒有一件衣服,細雨綿綿,毯子早已經濕透了,夜風一吹,透心的冷。
“公子,別睡!”
玄夜唯一的同伴,朋友,夥計,也是隨他進入這龍潭虎穴來的人淩霄,隔著圍欄看著,眉頭糾結,雖然侍衛三令五申,不準他再喊叫,他還是不管不顧。
他若不喊,那個可憐的人又要昏睡過去了,一睡,沒有幾天回不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這裏也不是可以由著他昏睡的地方。
聽見他的喊聲,那個消瘦的少年回頭看了看他,臉色蒼白脆弱,琥珀色的眼眸在王府暈黃的燈光中,也失去了色彩。
“堅持住!公子,你想想……想想門主,想想……”
淩霄也不知道該讓他想誰,整個玄門裏隻有一個對他好的,就是他的父親,可送兒子到這裏來的,也是那位父親。
十年疼愛化為泡影!淩霄知道門主的打算時,義憤填膺去替公子理論,得到的答案是: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就不要多管,隻要如往常一樣護著他,幫著他就行!”
“也如往常一樣,當好你的瞎子聾子和啞巴!隻要記得,他的命令你執行,他的規矩你遵守!”
在玄夜進玄府第四年,淩霄出現在他身邊,那時是春天,玄夜一襲白衣,立在院子裏的槐樹下,風一吹,白色的槐花紛紛揚揚,幾瓣落到他墨染的發上。
淩霄進院門便看見樹下那個如玉的小人,他冷冷清清望自己一眼,當時仍是少年的淩霄便知道,自己要守護這個人,一輩子了!
這些年在玄門雖然冷清,可安穩,他知道怎麼能護住他,現在離了那裏,進了狼窩,他心裏沒底了。
在這裏,主子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玄門拋出探路的石子,王爺覺得硌腳,就踢開,覺得好看,就撿起來把玩。把玩能有多少天,誰也不知道。
對玄門來說,主子成了棄子,成功失敗都再也回不去從前。
他想著就見那蒼白的麵龐向他望來,毫無血色的嘴唇張了張,沒有說一個字,便緩緩倒下了,倒在了冰涼潮濕的鵝卵石地麵上。
淩霄顧不得侍衛的威脅,一個翻身進了那欄杆內,旋身剛落穩,眼前便閃過一腳,他避開,冷聲質問:
“若不救,他會死的,你擔的起嗎?”
“沒有王爺命令,死也不能挪窩!”
對方更冷的回了他,眼神帶著戾氣和堅決,還有濃重的不屑,仿佛地上不是一個人,不過一個小動物。
淩霄握緊了拳,看著眼前兩個盛氣淩人的男人,在他們眼裏看見滿滿的鄙視。
“勸你不要忤逆王爺,不然你家主子可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另外一個人寶劍在握,隨時準備出鞘,雨水同樣濕了他們的衣服,可依然削弱不了他們的氣勢。
那氣勢,是衍王給他們的。
淩霄轉身就走,解鈴還須係鈴人,他要去找那個嘴巴一張,就能決定別人生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