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傾城無雙 第十七回、月明會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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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的美在於它的四季花紅如春,國色天香,在它的山水勝地如畫,柔美巍峨。
自古以來,江寧人就信奉鸞鳳神,因此,江寧素有“鸞鳳鄉”之稱。城中隨處可見的鸞鳳石像抑或壁畫,皆形成了當地獨特的風景線。
然而江寧最有名的卻莫過於四大名山之一的北山與那一碧萬頃的鳳鳴湖。
北山位於鳳鳴湖湖心,相傳是鸞鳳的棲息地。因此也被當地人稱為“仙山”。
北山景色旖旎,共有十五峰,十五洞,十五亭,以及十五鸞鳳廟。鸞鳳廟自下而上遍布在北山的綠樹繁花之中,據說隻要誠心誠意地到十五個廟裏祈福,便會祈求到美好的姻緣,因此慕名而來的善男信女總是多不勝數。
鳳鳴湖煙波浩渺,瀲灩三百裏。相傳鸞鳳還未升天前,青鸞突受到天庭的召喚前去受封。火鳳便終日守在山頂,昂首等待丈夫青鸞的歸來,隻是她並不知天上一日,地上便是十載。於是苦苦等待依然未見丈夫歸來的火鳳對天鳴泣,想以此換回天界的丈夫。最後終於在日夜不斷的鳴泣下氣絕身亡。她死後,落下的淚水便形成了環保北山的鳳鳴湖。後青鸞歸來見妻子已經死去,就欲隨妻子而去。天帝被他們的真情所感動,便將火鳳招至天庭,讓她與青鸞做了一對神仙伴侶。
不同於北山的秀美,鳳鳴湖則顯得氣勢磅礴許多。既有“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雄偉,亦有“水鳥翱翔,百舸爭流”的壯闊。
但若想親身體驗鳳鳴湖的壯闊與北山的蔥綠秀美,遊湖自是最好的選擇。
要入鳳鳴湖,必先過飛天門。飛天門在鳳鳴湖與觀湖閣前那供船隻停泊的青草小湖相連之處,是一所由漢白玉搭建而成的拱形門。相傳青鸞與火鳳飛天之時是在此處,飛天門便是以此得名。
承載人們暢遊鳴鳳湖的船隻很多,有竹排,亦有畫舫。隻是這個季節的氣候還稍顯清冷,站在竹排上被湖水濕了鞋子,濕了衣裳都是掃興的事,身體嬌弱的人沒準還會因此而感染風寒。所以那竹排隻占了個少數。
對祈雲來說,遊湖自然要挑最舒服愜意的小畫舫。坐於艙內的案幾旁,一邊聽著歌女婉轉動聽的歌聲,一邊欣賞湖中景色。偶爾呷上一口美酒瓊漿,與同伴吟詩讚賞,自是最美的享受。
隻是,這般的享受對林世琦來說,似乎……是種煎熬。
“哥,你沒事吧?”見林世琦趴在案上,一臉的不適,林世瑾斂了笑容,擔憂地問道。
“頭暈。”林世琦頭也不抬地發出了悶悶的聲音。言畢,卻是一副欲嘔吐的模樣。
“看來是暈船了。”祈雲說著,便回頭朝身後的歌女揮手,示意她們停下,再次回頭去看林世琦的時候就見張之源已經倒了杯茶。
“大少爺,喝點水吧,這樣會好一些!”張之源將茶遞到了林世琦的手上。見林世琦喝下,方才放下心來。
“幾位公子,小人再劃慢一點吧!”聽到船內的對話,撐漿的年輕船夫忙探進頭來。
“好!”林世瑾應道。而後又對林世琦說道:“哥,好些了沒有?”
“沒事,不要擔心我了!”林世琦淡淡一笑,說道。
見林世琦麵上的蒼白退去,祈雲突地一笑,道:“世琦,你也太不中用了,居然會暈船!”
“那還真是讓你看笑話了!”林世琦幹笑一聲,不滿地瞪了祈雲一眼。
祈雲卻似很滿意林世琦的表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與一旁也正好端著酒杯的鍾離雪碰了一下,便將酒一飲而盡。之後,目光款款移上前,便見前方的北山越來越近,也愈發清晰,就似從雲霧中緩緩駛來般,心下一動,就起身來,走到了船頭。
出了船艙,那陣陣微風便毫無阻撓地拂麵而來,吹動他的衣袂,也撩起了他的發絲。他本不是個愛笑的人,林世瑾曾說他是懶得連笑都吝嗇了,可是此時的他笑的很甚——嘴角微微上揚,是一種帶了慵懶高雅的笑。在這無邊碧波的映襯下,愈發清晰明麗。
一旁的船夫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手中的動作都不自覺地緩了下來。等到回過神來,突又覺得可笑,自己竟會被一個男子的笑給迷住了!
正待船夫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船槳時,船忽地晃動了一下。連忙扭頭去尋找造成這一晃動的原因,便見一個淡紅的身影飄落在了船頭,正好立在祈雲的麵前。
好美!看著那個紅衣人的麵孔,船夫不禁呆住了。
祈雲也是呆滯,或者說他是還沒來得及反應,眼中便被那個好看到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麵孔給占據了。隻是,眼前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卻不是美,而是冷——從眉梢到眼睛,再到唇角,無一不是透著令人發寒的冰冷,仿佛是給他人一種信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
可是此刻,祈雲卻是離他很近,近得可以看清她眼眸中映著的是自己,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小心!”驚叫聲響起。祈雲剛意識到這是來自世瑾的聲音,身體便被麵前人一攬,急急地往一旁移去。
兩枚長針擦過他的衣袖,釘上了船艙的柱子。往前看去,祈雲才發現原來前方也有一艘船,而那長針顯然是出自船上人之手。
此時,那紅衣人已經上前從船夫手中奪過了船槳,就見他雙手握漿,往那水裏一揮,湖中水便似受了吸力般齊齊而上,頓時在畫舫前形成了一道水簾。水浪翻動之間,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枚金針。
金針齊齊發射,穿過水簾,如影般射向了前方。
水浪落下,湖麵也逐漸恢複平靜。祈雲再看向前,便見那站於船頭的白衣女子儼然沒來得及躲避而被金針擊中,躲進了船艙。
見狀,紅衣人飛身一躍,落於前方的一個小竹排之上,而後借著這竹排跳上了岸。
祈雲望著那逐漸遠去的紅色身影,似乎還聞得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卻又特別的冷香。
“人都走了,別看了。”一個滿帶笑意的聲音傳來,祈雲回過頭,才發現原來世瑾已經站在了自己身旁。
“看得出那女子的武功很高,遠遠高於你呢!”一旁的林世琦也跟著調侃,說著還拍了拍祈雲的肩膀。
“你得好好練練武功了,光劍術好可是不行的。”林世瑾又道。
祈雲卻根本無視林世瑾和林世琦的乘機嘲笑,隻是看了看二人,便轉身往船艙走去。
被嚇得臉色慘白的船夫這才稍微回了心神,一邊拾起船槳重新劃船,一邊小聲嘀咕:“這好好的兩位姑娘怎麼也打打殺殺的啊?唉,這年頭啊,十個人中有八個都是江湖中人。”
正欲進船去的林世瑾聽聞這船夫的話,扭頭看了船夫一眼,隨口笑道:“聽說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就是江湖中人啊!”
船夫因自己的話被人聽見而顯得有幾分,“幾位公子看來不像江湖中人啊!”
“你怎麼就覺得我們不是呢?”林世瑾笑道。
“那你們是要去名劍山莊了?”船夫道,“這傾城劍被盜了,所以你們這趟可是白來了。”
一席話卻令林世瑾等人都是錯愕——後日便是傳劍大會,這劍怎麼會被盜了?
“什麼時候被盜的?”林世瑾問。
“差不多三天前吧!”船夫想了想,道。
“就是我們在城外的客棧住宿的那一天!”林世琦道。
“怎麼沒聽說要取消傳劍大會?”鍾離雪道。
“聽說名劍山莊莊主宣稱定會在大會之前尋回那把劍呢。”船夫道。
“莫非是有線索了?”回到船艙,張之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可能!”林世瑾托著下巴,似思索了一會兒,又道,“我們明日就去名劍山莊吧!”
“可還過三日才是十五啊!”林世琦疑惑地看向自家弟弟。
“我就是想看看名劍山莊莊主要如何在大會之前將劍給找回來。”林世瑾淡淡一笑,竟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話說出口了,可是要兌現的。不然,小祈雲要上哪去找傾城劍啊?”
而且,在大會之前,先得見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