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のメロディー 第三十九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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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森蓮走的很倉促,音樂會一結束,他就必須趕往機場。音樂會自然是很成功的,這一點不用說大家都可以肯定,唯一讓月森蓮感到意外的是,送行的人員從他起先想象的土浦梁太郎一人變成了音樂會演奏同伴的一群人。先是柚木學長說既然要去機場,他可以讓家裏的車載大家一起去,火原學長就很拚命的表示讚同還親熱的勾住自己的手腕不放,順帶拎著誌水一起鑽進了車裏。土浦自然是跟上了的,倒是加地……有那麼點小小的意外,他竟然猶豫了很久以後還是說不來送行了。
柚木好象也並沒有要帶著加地一起走的意思,隔著車窗看到加地葵右手死抱著垂下的左手手腕時,柚木梓馬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示意司機開車。火原倒是因為加地的不來很明顯的情緒低落起來,時不時的轉頭盯著月森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並沒有真的說什麼。誌水和土浦都是心知肚明的,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而月森顯然是一副完全不清楚狀況的樣子。車逐漸的開遠了,月森蓮仍是有些遺憾的看了看加地站著的方向,直到不再能看清加地葵的樣子。
月森蓮有點自責,他忽然在想,等同於土浦之前的生氣,加地不願意來也許也是因為自己並沒有事先告知的關係,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禁多了一分感動,柚木學長和火原學長還有誌水學弟願意送行,對他而言倒像是一種最大的寬容和友誼的延續了。謝謝。他在心裏輕輕的說。
加地低垂著頭仍是站在原地發呆,來往的路人有些奇怪的目光他都顧不上了。是應該追上去,還是就這樣逃開……加地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自己追上去還有什麼意義,月森和土浦是戀人,甚至於說,月森已經要去維也納留學了,現在立刻就要走的。而且……一想到土浦轉入了音樂科的事情,加地拽緊了自己的手腕,他做不到。想起自己曾經有多可笑,笑柚木梓馬離不開柚木家族不敢追逐自己的命運結果現在自己卻連追上去給喜歡的人送行的勇氣都沒;笑自己盲目的追著日野而來卻把心落在了月森蓮身上;笑自己為了月森蓮拚命的練習中提琴,一切的努力隻是希望得到月森蓮的認可;笑自己什麼都沒有打算好就一門心思的追著月森蓮不放,到頭來才發現他們本就不在一個世界;最可笑的是……他一無所知的喜歡了朋友的戀人,他拚命追逐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可能也不會屬於他。加地忽然覺得過去的那些日子一瞬間就全部失去了意義,他幾乎都弄不懂剛才的音樂會上他在演奏的究竟是什麼,或者說,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了。
“那個……加地前輩……”怯怯的聲音打斷了加地葵的思考,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冬海笙子覺得自己捏著黑管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汗,剛才她表示說不能同去機場送行希望月森學長一切順利之後,柚木學長就交給她一個信封,說是如果她整理完東西要走的時候看到加地還站在大門口發呆的話就要交到他手裏。現在……是不是應該給他呢?遲疑了一下,冬海遞上了那個水藍色的信封。她直覺的不太想知道那信封裏放的是什麼,回想起來總覺得柚木學長的表情有些不懷好意。匆匆的告辭後,冬海消失在加地的視線裏。
加地葵捏著信封很是茫然,水藍色,像是在暗示什麼似的,加地覺得信封裏的東西十之八九和月森蓮有關。是月森要交給自己的嗎?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不說月森蓮從來不玩這樣拐彎抹角的遊戲,他們之間原本也沒有什麼必須要通過信箋來傳遞的事情。狐疑的打開信封,裏麵夾著的僅是一張照片。一瞬間的勾起自己不美好的回憶,加地皺起了眉頭,卻在瞄到照片的內容時,呆了一呆。照片上的自己和月森蓮正在合奏,那種愉快的表情讓任何人看了都會禁不住的心情好起來,無論是月森的,還是自己的。仿佛會有音符從這靜止的畫麵中流溢出來一樣,加地的腦裏迅速閃過的全是和月森在一起快樂的回憶……月森的旋律在自己的耳邊回蕩。翻過照片,隻看見背麵有一行小字:上次公演時天羽拍的照片,這張是拿錯了的,現在物歸原主。字體清俊,和他的主人一樣透著一派優雅之氣,卻叫人會下意識的心生疑慮,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單純的相信表麵意思。好吧,柚木梓馬,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但現在我的確要說謝謝你!加地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從雲後微微探出半個身體的太陽,現在追去機場的話……應該來得及吧?
幾個人到機場的時候,還有足夠充裕的時間,於是火原忍不住的扯了月森蓮又開始東講西講的,說到後來竟然抱怨起怎麼出去的全是拉小提琴的,以前是王崎前輩,現在是你月森蓮,這世道難道已經是小提琴的天下了麼?月森被火原的話弄的也笑起來,土浦倒是一直沒說話,看著和大家笑在一起的月森蓮,他隻想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記下蓮的每一個笑和每一個表情,接下去的日子會很寂寞……如果他熬不住怎麼辦?
和大家一起笑了一會,月森蓮把視線轉到了土浦的身上,看他像是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看,看了很久的樣子,月森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柚木忽然說自己有點渴了,指使火原去買飲料,又看著誌水說自己想在一邊坐一會。被學長刻意製造了兩人空間,這讓月森蓮更有點局促起來,原來他和土浦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的麼?看著月森這副樣子,土浦好笑的抓了抓頭,“蓮,到了那邊要給我電話。”
“恩。”月森蓮點了點頭。
“注意自己添衣服,按時吃飯,練琴也要注意休息……”土浦還想繼續往下說的時候,被一陣輕笑打斷了。
“土浦君,我想即使是濱井美紗女士來送行,也不會說這些吧。”柚木梓馬打趣一臉不好意思的土浦梁太郎,一會又看了看被揶揄的幾乎已經連耳根都一起紅透了的月森蓮,“月森不是第一次去了,這些事情應該都是知道的吧。”看到月森蓮猶豫的點了下頭後,柚木想了一下,夾著張奇怪的卡遞到月森蓮的麵前,“我本來以為那家夥會自己來和你說的,不過看來還是得我交給你了。”看著月森蓮一臉不解的接過那張卡,柚木笑道,“雖然你們家也不會虧待你,不過有可以利用的資源還是不需要客氣的,我相信那家夥也會很高興為你所用的。加地物產在歐洲的任何一處產業相信都願意為你提供方便,沒事讓他們訂個票聽聽音樂會什麼的,效率也肯定比你自己去辦要好很多噢。”
聽到加地物產這幾個字的時候,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在世界範圍都很有名的加地財閥,在接收到柚木梓馬笑眯眯的肯定視線後又紛紛黑線萬丈的在腦裏浮現出那個基本比較沒神經的加地葵的臉……不過還沒等大家驚訝完,喘著大氣一頭汗的加地葵本人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蓮!幸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