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紅陌上 櫻花紅陌上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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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國,順德三年,順德帝當政,國泰民安,政通人和,承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和氣致祥,大副繁華盛景之圖一覽無疑的展示在世人麵前。
隅國宰相林清,生性儒雅,一生清廉,謀略之最,乃當今聖上最器重之人,家中享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名喚林離,現今十六,性格憨厚,生性溫和,最寶貝之物就是妹妹;小女兒名喚林琳,現今六歲,性格玩劣叼蠻,乃林府一大活寶。
有林琳的地方,就有災難;有林琳的地方,就有痛苦。嘹亮的口號響徹林府,故事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隅國,林相府中。
正值春夏之交,牛毛細雨已持續多日不曾好轉,房簷下的錦衣小女孩伸張出小手,任由雨滴打落在小小的手心上,濺起點點水花。女孩無趣的閑搖著腦袋,頭上紮著的兩個小鬢隨著她不安分的腦袋晃呀晃的,像撥浪鼓似的有趣。
小丫鬟阿綠抱著件披風從裏屋出來,披在女孩肩上,小嘴裏忍不住責備:“小姐,快回房裏躺著吧,這風寒才剛痊愈,太醫說了您現在的身子是不適吹風的,若病再不小心複發的話,這林府可又要折騰翻天不可呀。”
誰都知道小姐是林府的天林府的地,林家人疼她疼得就怕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別說小感小冒的,就連平時小姐不開心一皺眉,全府上下立馬都要為討她笑而絞盡腦汁不可呀。前兩天小姐感了風寒,老爺夫人小姐都急得恨不得把神仙都請來相治,整個府裏的人不分日夜的折騰了兩天小姐的病才見好轉,大家才剛籲了口起,這不,一轉眼沒注意上,昨天還躺在床上疼得要死要活的小姐,現在居然就這麼衣不著體的又站門口乘起涼來了,阿綠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這小姐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呀。
“唉,躺了兩天,骨頭都要酥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扭扭屁股扭扭腰的,嘴裏忍不住嘀咕起來:“那劉庸醫也真是的,本小姐隻是累了想躺床上睡覺而已,明明就沒病,他居然還大驚小怪的讓人開了一堆藥給我,那藥水又臭有又聞的,分明就是在變相的折磨我,哼,幸好我聰明,趁爹娘不注意的時候都偷偷倒掉了。”
劉庸醫真是小氣,不就是為了那天她不小心把他養的一隻大蜘蛛給烤了喂家裏的金鯉魚吃,然後又把被毒死的金鯉魚扔他藥兜裏去了嘛,用得著這麼對她恨之入骨嘛,她幫他鏟除了那隻變態的‘小寵物’,他該感謝她還來不及的。
阿綠不可置信的睜著眼睛:“小姐,那些湯藥可都是禦賜的上等良藥呀,還是大丫鬟精心熬了很久才熬製而成的,你怎麼能說倒就倒呢!”
“嗬嗬,怎麼就不能說倒就不能倒了!”
女孩咯咯直笑,桃花玉麵、唇紅齒白,兩隻小眼睛像月牙般微微彎起,般般入畫。
別說皇上賞賜的東西,就算是皇上親手幫她熬的藥她還不一定放在眼裏呢,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總愛做著與常人不一樣的事情。
她身子斜靠在門柱上,默默閉上眼,睫毛小小的扇了扇,像小隻小小的蝴蝶,唇角微微上揚形成了一輪好看的小彎月,梨窩淺笑。
林琳低頭啟唇輕嚀,細碎的歌聲伴隨著清風而遠去。
行雲流水漁人把酒年年醉岸邊小調低低地伴隨煙消雨碎漣漪散去人憔悴花開花落紅顏空成灰那方的你驀然回首無人跡一壺濁酒飲盡了悲喜這方的我低吟淺唱春已過不知你曾緩緩地輕和那時星光閃爍象墜地的焰火夜空燦爛綻放了鏡中的明眸
凝望你的遠走在時光的盡頭……
阿綠靜靜的站在身後看著,煙雨蒙蒙的唯美場景正好把可愛的小姐襯托得更加靈氣,如年畫裏走出來的小精靈,她不敢放重呼吸,生怕自己的粗心會將這副美麗的畫麵驚擾離去。
細雨漸漸停了,溫暖的陽光早已耐不住層層雲朵的遮掩顯露出來,灑滿神州大地,初夏的細碎而溫暖,還夾雜著一絲青草的味道,林琳歡快的從房裏奔出,隨意的踢掉腳上的小繡鞋,把褲角攙高,‘呼’的一聲整個人跳入小花池中,冰涼的池水淌過她的小腳,絲絲涼意直襲全身,她像隻小貓咪似的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下,隻一瞬,她又哈哈大笑起來,清脆無暇的笑聲將周圍的一切都帶得鮮活起來。
阿綠提著裙子從房裏追出,捂著嘴巴又不敢大聲喊叫,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在池邊來回鍍著步子,手舞足蹈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小姐,你快別鬧了,上來吧,這真要是出了什麼事阿綠可擔當不起呀。”
小姐喜歡玩水,卻又不識得水性,曾有過一次就是因為溺水而險些丟了小命,幸好老爺下朝回來的及時,正巧也帶了貴客一元高僧回府,那時的小姐危在旦夕,連當朝醫術最好的劉太醫也是束手無策,最後還是高僧將一塊月牙形粉紅暖玉掛在小姐脖子上才的以回天。
自那以後,林府裏大大小小的花池都被老爺命人給填了,就是為了再出這樣的意外。前幾日小姐又嚷著說要挖個花池養少爺從西域帶回來的一種金鯉魚,老爺無奈,又命人挖了個花池出來,阿綠歎了口氣,花池是挖了,鯉魚是養了,可調皮的小姐還是不知足,不但把來家裏做客的劉太醫的愛物大蜘蛛給烤了喂給鯉魚吃,居然把被毒死了的十多條鯉魚都扔劉太醫的藥兜裏,事後老爺審問時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是要報仇血恨。
劉太醫豬肝色的臉阿綠至今仍未忘懷。
林琳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狡詰的衝岸上手舞足蹈的小丫鬟眨了眨眼。
阿綠知道每次小姐一露出招牌動作就準沒啥好事,她轉身就想往外跑,這‘望心閣’屬林府東南角上,較偏僻處,老爺為了讓小姐安心養病故而暫時搬遷過來的,雜人很少,平時午睡之時一般都隻有她們主仆兩人,再讓小姐這麼鬧下去她真不敢想象接下去會成什麼樣子,為安全起見,決定先出去喚道德兩兄弟進來。
林琳跳起來,隨手扯下的柳條一甩,把阿綠拌倒在地上,雙手用力的向邊上極力爬起來的丫鬟沼著水。
“哈哈,讓你跑,讓你去通風報信,不治治你這小丫鬟你就不知道你小姐我的厲害。”
“小姐,你再鬧,我可要生氣了!”阿綠叉起腰,真是隻小魔鬼,要知道,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小琳!”
突至的一聲怒吼,林琳回身看去,腳一滑,失去重心,身體直接向後仰倒在池中,她的後腦勺重重的磕上池底的鵝卵石,暈迅之後便是一陣刺骨的疼痛。池子不深,卻正好能淹沒她的躺倒的身子,努力想支起身子坐落水中,卻不如意,眼看著就要被水嗆死,一雙大手將她從水中撈起。
待緩過氣來,人已經躺在岸上,林琳急促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懷中隨身著的粉紅暖玉也逐漸升溫,將她原本冰冷的身子捂得溫暖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被磕到的後腦勺,那絲疼痛也淡了開去。
怪不得娘萬般囑咐說暖玉要隨身,看來那高僧說得不假,這暖玉真的是能幫她逢凶化吉的寶物呀。
“哥……。”意識逐漸清晰,她瞪圓了眼去看眼前人。
明眸嬌瞪、絳唇輕抿,身子濕漉漉的滴著晶瑩的水珠,不顯狼狽倒是更添幾分靈動,宛如剛出水的芙蓉,楚楚動人。
林離皺起好看的眉毛,責訓她的話瞬間又被吞下了肚子,放低聲音道:“瞧你,一時半刻不闖些禍,你心裏就不平衡對吧。”
“我哪有。”
“你哪有!就知道害人害己的,你說你這樣一鬧,整個林府都要亂套,說你又不聽,聽你又不做,做你又做不好,沒病就胡鬧,有病又不吃藥,竟讓人不省心。”
她趕緊捂住耳朵:“老太婆,真羅嗦。”
除了林母每三日的一次說教,然最羅嗦的就屬林離了。
看她嘟著嘴一臉不情願,林離失笑,邊笑著邊蹲下來幫她把擱在一旁鞋襪套上,每次一說教就說他是個羅嗦的老太婆,也不看看到底是為誰好,這個妹妹,他真是又愛又恨。
“像隻落湯雞的難看,快隨阿綠回去換身衣裳,喝點薑湯暖暖身子,要折騰也得等大病痊愈之後,看你臉色白得都可以出去扮女鬼了,要再生病了可真沒人願意管你了。”他點了點她的腦門:“你呀,就知道捉弄人,劉太醫到現在都不解你的恨呢。”
這小丫頭,抓弄誰不好偏要去抓弄出了名小氣的劉太醫,這事情雖然沒傳爹娘耳中,可也不代表劉太醫就這麼消了氣,他多次走訪劉府當麵道歉都於事無補,誰人家損失了不隻是麵子而是一直陪伴多年的‘老朋友’呢,說真的,他還真是想不明白小丫頭到底是怎樣把那隻蜘蛛活活烤了的。
林琳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壓根就把林離的話當放屁,轉眼一瞥才發現林離身後還站了個陌生人。
少年深遂黑亮的眸子危險的閃爍著,宛若黑夜中野獸的眼瞳,因為他背光而站,林琳看不清他的長相,卻知道他在笑,邪氣而危險的對她笑著。
她臉莫名發熱,微微一瞥少年,正對上他羈桀不馴的眼神,她移開目光,問道:“誰?”
林離扶起她,應道:“歐陽世家的公子,歐陽月。”
她哦了一聲,不以為然。
歐陽世家,今乃隅國第一經商之家,其家族產業貫穿四國。
歐陽世家現任當家,歐陽允,其人的形象被大眾烘托得那是慷慨雄豪、義薄雲天、無與倫比據說年少時的歐陽允就獨身一人背著劍離家行走江湖、浪跡天涯,年紀輕輕就混了個武林盟主過了過癮,他的事跡名流很多,至今被百姓傳誦,被江湖豪傑念懷。
後有幸娶了隅國第一美人明月長公主之後他勢必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盡心打理起祖宗留下的家業。
說來也奇怪,這明月長公主長得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是皇太後最看重的女兒,也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一直享有隅國第一美人之稱,是個極其溫婉多情的女子。據說當初為了能一睹公主芳容的皇家貴族、江湖俠士排起隊來同樣能貫穿四國,世事無常,隻是誰也不沒有想到堂堂的皇族長公主會下嫁給一個勉強算是有點聲望的商販。
其後,這歐陽允確實也不辜負眾人所望,生意越做越大,不但每年都給國庫充實,還極力在民間建造了多處私塾讓貧窮的農民孩子都能免費讀書,因此,這口碑越來越好,越來越受得百姓的愛戴。
不久後夫妻兩人也如願生下了一兒子,名喚歐陽月,一出生便被冠上歐陽世家唯一的繼承人。此人現今十六,完全繼承了父親歐陽允年輕時放蕩而不羈的個性和英俊瀟灑、無與倫比的相貌。
林琳不認識歐陽月,卻識得歐陽世伯和明月伯母,他們是爹娘的世交,常常會來家裏做客,她見過他們夫妻兩人幾次,男的俊女的美,她很喜歡和藹可親的世伯和伯母,更喜歡他們每次都給她帶來的小玩意。
所以,她對歐陽月的第一影響很好,可以說她是喜歡他身上的那種氣質的,所謂的臭味相投,應該就是這樣的。
林離說:“那隻拿去給劉太醫賠罪的大蜘蛛是歐陽月幫我找的,若不是他,劉太醫也不會那麼快就不生你氣,所以你得謝謝他。”
林琳又哦了聲,卻不道謝,她至今沒認為自己那裏做錯,為什麼就要給劉庸醫賠罪,是他的大蜘蛛無緣無像瘋了似的跑來攻擊她,她才出於自衛拿火將它燒死的,她沒去找他興師問罪都不錯,居然還要她賠罪。
以前她跟那隻大蜘蛛玩得都很好的,她好給他取名叫旺財,就是祝劉太醫家幸福旺財的意思,可那天她想跟它玩耍的時候,大蜘蛛突然像瘋狗似的想咬她,她一時急了,又跑不過,惟有那火把來驅敢它了,卻沒想到活活把它給燒死了。
歐陽月笑了笑,對她的所謂道歉一點都不期待,抱著雙臂繞著她走了兩圈,眼睛上上下下的將小小的她打量了一番,然後輕佻道:“好小。”
林琳問:“什麼?”
歐陽月壞笑的將目光從她臉上緩緩移下,停在她胸口處,伸手指了指她尚未發育的‘胸’。
“啊!”林琳慌忙雙手捂胸,變得窘樣起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色狼。”
從小到大,她都是大家手心裏的珍珠,隻要皺一皺眉立即就有人上前討好,自己從沒遇過什麼不順心的事,更別說敢戲弄他的人,這小子雖然是家裏的客人,他們是第一次見麵,可他……居然這麼沒禮貌。
虧自己剛才覺得他有趣,現在上看下看,都覺得他輕浮膚淺。
“哈哈,真像隻小貓。”歐陽月故意湊近她,琢磨著她的臉。
“無恥之徒。”林琳避開他的目光,喝訴道,第一次被男生出言調謔,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該怎樣反擊才好。
“哈哈,常聽爹娘嘮叨著林相千金天真活潑,可愛無敵,果然不假。”歐陽月伸手將她頰邊的發絲輕撩於秀耳後,聲音低啞而磁性,溫熱的氣息像是故意要吹拂上她臉:“不過就是腦袋苯苯的。”
她尷尬的偏開頭,反駁道:“你才腦袋苯苯的,你這個腦袋苯苯的色狼。”
沒事幹嘛靠這麼近呀,真討厭,林琳翻白眼。
林離笑著捏她鼓著的臉:“月是出了名的喜歡逗小孩子,別放心上,我林離的妹妹才不笨,這世上能比得過林琳人還未出生呢。”
他說的可不是假話,林琳確實天生就有一個好腦子,隻是人太懶了,枉費了天資,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這樣叼鑽的家夥哪天真成了個智勇雙全的精明人話,那這天下大亂了就指日可待了。
“就是。”林琳重又揚起頭,這一抬頭,又望見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眸,倉惶的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問出了又覺得後悔,阿綠那大嘴巴喊著這麼大聲,人家想不知道都不行。
“林兄邀我一同遊逛林府,經過這‘望心閣’時就正好聽到小貓如天籟的笑聲,一進來就剛好看到你欺負小丫鬟的一幕。”他饒有趣味的看著她:“看來小貓的生活很是寂寞呢,不是吃飯就是睡覺,不然就是抓弄人,再這樣下去,都要成……。”
“成什麼……?”
他笑:“都要成一隻小肥貓了呢。”
林琳氣急,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今天算是頭一次栽在別人手裏。歐陽月湊身上前想聽聽她說什麼,林琳掂腳,趁歐陽月不備對著他小腿用力一腳,他蹣跚後退一步,彎腰用手揉了揉被踢中的地方,瞪著她,嘴裏兩‘你’了兩聲。
她眼中有了笑意卻硬要板住臉:“我不理你了。”
對林離擠了擠眼,轉身便想溜之大吉,歐陽月伸手拉住她,報複似的用力捏了捏她的臉,細膩的肌膚如水般清涼,他心下一動,低聲在她耳邊說:“記得想我哦,我的小貓。”
看著她紅著臉倉皇離去的身影,歐陽月唇邊蓄意的笑容漸漸蕩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