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戀,摯愛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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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藍熙邀請我看他們樂隊練習,我欣然答應。藍熙和緱鵬、鄭星,還有兩個別班的同學在六月初組建了一個校園樂隊,得到了音樂老師的支持,周末劃給他們一間音樂教室練習,樂器學校裏也提供,藍熙他們並非要以藝術院校為報考目標,組建樂隊隻是為了個人愛好,順帶豐富校園文化罷了。
樂隊的事我聽藍熙提過,不過因為沒有太大興趣所以一直沒有接觸,大概藍熙看我最近情緒有些低落,所以叫我看他們練習搞搞氣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藍熙這家夥居然叮叮當當的操弄著樂器室裏唯一的一架架子鼓,緱鵬手裏的應該是電吉他,另外兩個同學一個在彈電子琴,一個在擺弄貝司,我四下瞧了瞧,沒見鄭星的影兒。
藍熙見我來了,從架子鼓前站起來走到我麵前,笑著給我介紹他們樂隊的成員,緱鵬不用說是吉他手,另外有一個貝司手和一個吉他手,這麽說那個彈電子琴的也是一個吉他手,不同的是緱鵬的是電吉他,我正奇怪鄭星去了哪裏,藍熙拉著我出了這間樂房到了旁邊的琴房,定睛細看這不就是我們五一來過的那間屋子麽,裏麵傳來悠揚的鋼琴聲,我眉毛一挑,推門,果然,鄭星正坐在鋼琴前十指流暢的演奏著……
看著他嫻熟的指法和技巧,不用說,鄭星肯定是樂隊的鍵盤手,藍熙在一旁解釋“平時鄭星都是先在琴房練一會兒,然後到樂房用電子琴和我們一起練習,大家也可以相互練習不同的樂器。”我轉轉眼睛“主唱呢?”藍熙敲了一下我的腦門“當然是鄭星啊。”我聳聳肩,沒吭聲。
鄭星和我倆一起回到樂房,彈了幾個音配合吉他、貝司、鼓,他們幾個也相互切磋著繼續練習,我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最後定睛在藍熙身上……
我不怎麼懂樂隊,隻大概知道鍵盤手算是領軍人物能夠豐富音樂效果,電吉他是主音,架子鼓是節奏,貝司低低的音調是樂隊裏的主旋律,而主唱,應該是不可或缺的核心吧。樂房裏這幾個家夥,英俊的、瀟灑的、開朗的、率真的,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他們弄不了黑金或者死亡金屬的效果,最大的把握應該是流行金屬,可是親耳聽到鄭星的鋼琴水平很高也說不準他們能搞成美聲的前衛派……
藍熙麵前的架子鼓,整體以紅色為主,包括一個腳踏的低音大鼓、一個軍鼓、二個小嗵嗵鼓和一個大點的嗵嗵鼓、兩個吊鑔和一個帶踏板的踩鑔組成,此刻他反複練習敲打的是小軍鼓以及嗵嗵鼓,這個膚白的家夥,襯著紅色也格外有調調,果然人要是有型怎樣都好看……
一通亂想不知不覺的我就走神到爪哇國去了,忽然麵前光線被遮住,我回過神,鄭星打趣的眼神映入我的眼簾,他一笑開口“覺得沒意思?”我搖頭“我愛走神罷了,你們練你們的不用管我。”“那哪行,你好歹也算是咱們樂隊的首位外行觀眾,要不我們來首歌吧,你喜歡什麼曲風?”鄭星興致勃勃的問我,停下來休息的幾人都看向我,我偏頭看看藍熙,他揚起鼓槌晃晃“小穆啥都聽,阿星你決定吧。”“那就GunsN’Roses的《Dontcry》吧。”
大家各就各位,表情凝重。前奏幾點過後,鄭星站在電子琴旁拿起話筒“dontcrytalktomesoftly,thesessomethinginyoureyes……dontyoucrytonight……givemeakissbeforeyoutellmegoodbye……youllfeelbettertomorrowcomethemorninglightnowbabyanddontyoucrytonight……”耳朵聽得見的隻有鄭星的聲音,平時的戾氣淡去,他性感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感官,沉溺……
曲畢,我一把握住鄭星的手“真厲害,看不出你這家夥還是個藏著的高手,佩服佩服!”藍熙敲我一個栗子“早和你說來聽聽你還不屑呢,這下可就拍上阿星的馬屁了。”我撓撓頭“我不是沒時間嘛……”
笑笑鬧鬧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藍熙帶我去步行街吃幹拌(牛肉麵的一種),據他介紹這家是老字號,無論麵的勁道還是拌料的口感都絕對一流。
店不大,不過窗明幾淨,一進門就能聞到濃鬱的牛肉湯香味兒,裹著本地特有的油潑辣子味,令人胃口大開。我坐在小窗旁打量一側牆壁上的裝飾畫,不一會兒藍熙就端來了兩碗幹拌以及專門的配湯,我低頭一看“咦,藍熙你咋知道我吃二細?”
“我是最接近神的人,自然知道。”他裝模作樣的拈起手指,“少來,你以為你是處女座就趕得上聖鬥士SHAKA啊,人家是黃金哎,”我不客氣的打擊他。“一點兒也沒有文科生的自覺,小穆你說話太不清楚了,人怎麼能是黃金?是黃金聖鬥士好不好……”他習慣性的糾正我的口誤,“好了,告訴你,去年足球賽咱們班不是一起聚餐來著,我在席上聽你說的就記住了。”我嘴裏嚼著麵條豎起大拇指給他“記性真好。”
藍熙笑了笑,問我“你覺得我敲得咋樣?”我心虛的舔舔嘴“那個啊,我是外行,聽不出來。”他忍不住掐了我的胳膊一把抱怨“你就沒有仔細聽,除了阿星唱歌的時候你眼睛發光,其餘時間你都不知道心飄到哪去了……”我訕訕的賠笑“被你看到了,不過說真的,鄭星唱的真不賴,我聽說一個好的主唱是樂隊成功的一半,你們樂隊一定會大紅大紫的!”見我賠小心藍熙撇撇嘴“小穆就嘴會說,快吃吧,麵條黏了就不好吃了。”
吃幾口幹拌,再喝口清湯,三下五除二,麵碗和湯碗都吃的幹幹淨淨,我抬眼看見藍熙放下了湯碗,發出感慨“咱兩速度差不多,終於不用再打仗似的吃飯了。”藍熙好奇的看著我“怎麼你以前吃飯都要趕時間麽?”
我懶懶的點下頭“是秦碩那小子吃的太快,每次弄得我要狼吞虎咽的吃才能趕上他。”聽見我提起‘秦碩’藍熙頓了頓沒接口,眼睛裏閃過一絲猶疑,我知道他不願我又想起那件不開心的事,所以瞪著眼睛告訴他“沒關係,我和秦碩還是朋友。”他望了我一眼皺皺眉,我坦然的說‘我們劃上句點了。’
藍熙默默的擦嘴、結賬,直到我們走出店裏他依然無語。走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的開口“真的分手了?秦碩也願意?”我看著前方的路目不斜視“不願意也沒辦法。”“是因為這次打架的事麽?”藍熙又問,“我倆性格脾氣其實並不合適,分開是早晚的事,打架算是導火索吧。”我想了想回答他。
印象中藍熙不愛管閑事,今天肯問我一些瑣事難得啊,我也願意和朋友說說,於是又和他講了幾件我和秦碩的往事“……歸根究底,我和秦碩算是一見鍾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任憑荷爾蒙做主了一回,率性也過了,現在認清事實還來得及改正。我和他,做不了戀人還是朋友,畢竟我們也是很認真的對待了懵懂的感情,不後悔。”藍熙爽快的笑起來“好一句‘不後悔’。”
九月的晚上,很適合晚飯後散步。我和藍熙談興正濃,在蘇一河邊隨便找了處冷飲啤酒的攤點,要了兩紮果啤,坐在遮陽傘下繼續聊天。我們聊起了小學、國中,意外的發現有不少相同的興趣……
也許是我坦白的講了自己的初戀經曆引起了藍熙的共鳴,他也大大方方的告訴了我關於他戀情的一些內幕,說是‘內幕’是因為與我和秦碩的相互吸引而戀愛不同,藍熙選擇戀愛竟然是因為不忍心拂了好友的麵子,這個緣故令我大跌眼鏡。
藍熙說他和緱鵬高一的時候就因為同是球迷而認識了,雖然不是同班但也常常聚在一起,高二分文理的時候終於到了同一個班,自是有了更多的時間混在一塊,就在那時緱鵬介紹了新的朋友(不是我們一中的)給他認識,有緱鵬青梅竹馬的戀人劉礫,還有現在是他戀人的明暉……他對明暉本沒有太深的印象,幾次聚會後緱鵬卻突然問他對明暉感覺如何,原來小明暉是劉礫的遠房表弟,經過這幾次接觸十分喜歡藍熙,所以劉礫就托緱鵬問問藍熙自己的意思……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插嘴“就因為這樣你就和人家小弟弟戀愛了?”藍熙點點頭,我舉起右手握拳捶了他一把“太不負責任了你這家夥。”藍熙皺眉“我不想緱鵬為難,再說我對明暉也不討厭……”看著他表情平淡的訴說關於愛情的話題,我咽下一大口微帶著泡沫的果啤“原來你對愛情不感冒。”
“為什麼?”他望進我的眼睛,我舔幹淨嘴邊的果啤沫沫“因為你可以和你不愛的人談戀愛,你是個冷淡的家夥。”他微微笑了一下“誰說我不愛他。”我一愣“這麽說你愛上小弟弟了?也是,人家那麽仰慕你。”他玩味的挑了挑嘴角“我可沒說我愛。”我生氣了,藍熙居然逗我玩“你到底怎樣?”
他拍拍我抓著杯子的手“我對明暉的感情,一直是兄長般的愛護。”又是個大喘氣的家夥,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不喜歡就早點和人家說清楚,你以為這樣就是負責?”藍熙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很快,又轉為平靜“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原也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是……”他定定的看著我“我改變主意了!”他湛藍的眼眸在落日漸淺的餘暉中發出奕奕的神采,藍色變得深沉,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