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美好年華交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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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大雨滂沱,蘇暖被窗外伴隨著落雨的雷電擊空聲驚醒。隱隱的抽泣傳來,蘇暖不動聲色,生怕驚擾了正在哭泣的人。這雨,來得真是沒有征兆啊!
吳嬌楚,整日裏光鮮亮麗的女子,張揚招搖地過日子,床上堆滿垃圾不清理。飯盒,泡麵,衣物,書本,風扇通通在床上,像路邊的地攤。看著她,你無法相信她處在這樣肮髒的環境之下。她好似不屬於這個年紀,遠遠地逃離周圍我們任何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她所擁有的,不墨守陳規不循規蹈矩的大學生活,仿佛是特別的時代。
蘇暖不懂,這個女子,為了什麼而靠近那些別具用心的危險異性。她所尋求的,恰巧就是一般人所懼怕的別具用心另有所圖。她不追求愛情,那些在她看來是極其無謂的東西,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她用她的方式活著,她不需要任何人來肯定她的存在,她做自己認為必須與追求著的事情,蘇暖想。
記得初次吳嬌楚久不歸宿,寢室集體打爆她的電話,無人接聽。晚上,她黑色紡紗上衣淋得通透,半晃著回來,不說話。似花瓣凋零的模樣,讓人不忍心責備。她沒有任何解釋,我們已明白一切。嶄新的名牌衣裙,漂亮的細跟涼鞋,精致的手提包,名貴的化妝品……她一一拿出來,展現給我們看。都不是愚不可及的人,不用開口,亦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不怕讓我們知道,她這些天的不在是為了換取這些。
再怎麼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物飾,都掩蓋不住糜爛頹敗的生活。三五日送她到樓底不斷變換的“男友”,她不怕被人瞧見。吳嬌楚不懼怕任何流言蜚語指手畫腳,那誰還有暗地裏編排她私生活的樂趣?那些小小嫉妒或是仇恨的伎倆,無處可使。所以,縱使顯得異類,她活得這般坦然,也不會招惹話柄。
年少擁有大好光景,未來也妙不可言的人生,就這樣交付給了燈紅酒綠。對於氣勢磅礴的青春,這樣算不算蹉跎?不知道。誰有明確的答案?
這時候,蘇暖真想就像她那般活著。是羨慕。沒有所謂的愛情,無所畏懼地麵對。
那個在大街上與嬌楚推搡拉扯的男人,讓蘇暖好奇起來。第一個讓嬌楚狼狽哭泣的人,這種景象還真少見呢。
吳嬌楚,蘇暖,如此不同的兩個人。相同的是,都喜歡夜深人靜排遣自己的不快,都不喜歡將自己的哀傷通過傾訴來紓解。不需要安慰。這樣的人,是不是因為骨子裏太過強硬?蘇暖就這樣睡著了,她想,她總要給莊奇一個機會的。也讓自己沒有遺憾。
周一,繼續重複以前沒有任何差別的生活。偶爾與梁影的打趣,與黎黎的玩笑,與莊奇平淡的聊天,日子過得真輕快。就像不曾有哀傷一樣。
爬上學校百步梯的時候,蘇暖額上滲出細密的汗,陽光反射出刺眼的光。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莊奇,蘇暖按下接聽鍵。
蘇暖不說話,莊奇沉默。能聽到的,是彼此的呼吸,用以確認對方還在,沒有離開。
輕輕地,手機的另一端,響起莊奇低沉而飄渺溫柔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