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五十一話 消失的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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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經曆那次‘女鬼壓床’之後,小餘就搬出了報社的宿舍,幾經折騰,最後在市區西郊的紅村買了套新房落腳。想想我已經好久沒去做客了,一方麵是我的身體還不允許過於勞累,更重要的是,他住的地方太偏僻了,交通很不方便,就算坐公交車到離他家最近的站點,也還要再走上二十分鍾的路。
零九年七月的一天,主治醫生終於說出我最想聽到的話----腦腫瘤‘奇跡’般的消失。這也意味著半年來醫生的‘努力’和我的‘堅強’,還有大把大把的藥起了作用。(天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開始就是個誤診,反正我隻能相信,相信這個‘奇跡’,相信‘醫者父母心’)
這一天我非常興奮,不停的打電話,把這好消息告知所有借過我錢的親戚朋友,包括小餘。“哦,沒事就好,快,快到我家裏來吧”。小餘的語調有些不對勁,顯得很迫切。“你不用上班?在家幹嗎呢?”。“快來吧!沒空跟你說了,對麵樓頂又有人要跳樓了,我要等著抓拍。。。。。。”
公車緩緩的駛出站台,我開始回味小餘剛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特別是那個‘又’字,難道他家對麵樓頂不止一次有人跳樓自殺?還說什麼‘抓拍’。。。。。。是想利用我的好奇心把我騙過去?不會吧,我又不是靚女,他還得搭上一頓飯。。。。。。
西郊不一會就到了,公車停靠在紅村的入口處。麵對車門外洶湧而至的熱浪,再想到還要走二十分鍾的‘燒烤’路,剛才興奮的心情一下消失殆盡。司機可不理會你那麼多,鬼叫般的不停催促,周圍的乘客也跟著起哄,大有一腳把我踹下車的意思。。。。。。
剛跨出車門,馬上就有幾輛摩托車圍過來‘搭客’。(這和我上次來的情況大不一樣,看來紅村現在熱鬧了許多)。我挑了一輛司機身上沒有那麼多汗的摩托車坐上。“到紅村新開發的住宅區”“南區還是北區?”(這位‘搭客仔’大哥比我老媽還囉嗦)“都挨在一起,有區別嗎?”其實這兩個小區就隔一條小路。“哦,如果是北區我是不進去的,隻能載你到門口”(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裏麵有‘鬼’啊?”此時我的心情就像這天氣----快冒火了。沒想到‘搭客仔’聽完臉色一沉,他有些口吃的問“你,你,你也知道啊?”。。。。。。
‘北區鬧鬼’?怎麼沒聽小餘說起過,他住的就是北區啊?。。。“走吧!你載我到小區門口就行了”。我開始懷疑‘搭客仔’另有企圖,但看他那熊樣又好像真有此事。“哥們,你怕成這樣,見過啊?”“嗯,我們幾個‘搭客’的都遇見過”“那,那鬼是什麼模樣的?”。。。‘搭客仔’突然打了個冷顫,差點把車子晃進田溝裏,嚇得我哇哇大叫。。。(看來還是等下車之後再問為妙)。
幾個月沒來,紅村真的變了大樣----遠處密密匝匝的新樓圍滿山腳,雖然不少還搭著手腳架。然而這些外表沒有任何修飾的水泥色樓群,在翠綠山峰的襯托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像一塊塊的墓碑。“哇!建這麼多樓,你們紅村人現在都發了吧?”我換了個話題。“發個屁,那些山坡地不值錢的,就算賣掉下邊的菜園,肥肉也都被村幹部和開發商撈了,村民最多就喝點剩湯,還不如種田呢。你看那。。。”‘搭客仔’一隻手指向前邊一大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車又是一晃。“這片地原來一直耕種得好好的,開發商說是要建什麼商場學校的,現在又突然說沒錢不建了,白白荒廢了一年”。“能承建這麼大一片開發區,怎麼會沒錢?”我順口一問,‘搭客仔’也真是八卦,他竟然口沫橫飛的講解了整個鮮為人知的內裏緣由。當時我沒太在意,後來在和小餘分析‘鬧鬼’的可能原因時,才突然想起這段話來。。。。。。
“這一片新區由兩家公司開發,分為南區和北區。你知道嗎?北區這片坡地自古就是個亂葬崗。。。一直到解放前,村裏凡是意外慘死或者自殺者,屍體是不讓葬到家族墓地裏的,隻能草草埋在這片坡地上。。。分到北區的這個老板也真倒黴,糊裏糊塗的吃了‘死貓’,最近‘鬼’鬧得厲害,不但房子賣不出去,就連入夥的都紛紛退掉”。。。。。。
別看我和‘搭客仔’囉嗦了半天,其實隻是六七分鍾之間的事。摩托車在北區的門口停下,‘搭客仔’接過錢,‘呼’的一聲溜到對麵南區的門口等客,頭不時的往北區裏邊瞧。
我驚訝偌大的小區裏竟然沒有保安,連大門也沒人看守,可見開發商現在的窘況,小餘的命真苦啊!買在這麼一個地方。。。。。。我正感慨,隻見‘苦命’的小餘滿頭大汗的從某座樓間冒出來,拉扯著我說:“怎麼現在才到,快,快跟我去找屍體”。。。。。。
雖然七月的暑熱快把我烤暈,但此時在這陰森寂靜的樓群裏,突然聽到有人要你跟他去找屍體。。。。。。心中一股寒意迅速擴散至頭發末端。我一邊搓散手臂上‘雞皮疙瘩’一邊責怪小餘“搞什麼鬼?天還沒黑,盡說鬼話”。小餘自覺有些唐突,他稍稍回過神來,癱坐在樓角的草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向我講述了他這幾天連續碰到的怪事。。。。。。
以下就是七月這一天,我和小餘坐在紅村北區樓下草地上他對我講的話。我發誓,其中絕對沒有刪改過任何一句話。
“幾天前的中午,我從報社回來後,想到陽台去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來晾。這時候我無意中看到,對麵樓的樓頂站著一個女人,雖然她的臉看不太清楚,但我可以感覺到她很年輕很漂亮,一頭秀發整齊的往後梳,加上一身合體的旗袍,很有古典韻味。。。可是你猜她接下來幹什麼?在跳舞啊。。。一個人摟著空氣在跳舞。。。。。。”
“那場麵太詭異了,看得我毛骨悚然。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恐怖----那個女人突然收住了腳步,幽幽的走到天台的邊上,雙手按在低矮的護欄上往這邊張望,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眼角瞅見對麵人影一閃。。。那個女人頭朝下的往下墜,很快便掉在樓下的水泥地上。我呆呆的看著她的屍體,雖然不是想象中的血淋淋,但四肢扭曲得厲害,幾乎不成人形了”。。。。。。
“我驚魂未定的撥打了報警電話,接線員把電話轉到紅村警務室。當聽到有人跳樓後,你猜那警察怎麼說?他要我再去確定一下,還不停的暗示報假警的後果。。。。。。我隻好再次走到陽台,不情願的往樓下望。。。。。。天啊!那,那具屍體不見了”。。。。。。
(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