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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五色新絲纏角粽,金盤送,生綃畫扇盤雙鳳。正是浴蘭時節動,菖蒲酒美清尊共。
“哎呀!幹什麼嘛?!人家也想包粽子嘛~”被推到廚房門外的藍晴撒嬌道,力圖創進廚房重地。怎奈展煦一臉堅決不同意:“你包粽子?別讓粽子包了你就叫好事了。別在這裏添亂了,去把艾葉和菖蒲整理一下。”
“嗚~好啦,昭哥,我要豆沙餡的。”藍晴不情不願地離開,還不忘加上這麼一句。
展昭寵溺地笑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就知道昭哥最好了!”藍晴歡呼地跑開了。
展煦搖了搖頭,道:“哥,你太寵她了。”
展昭但笑不語,低頭認真地包著粽子,隻見他拿過兩片棕葉,一疊,一卷,伸手添米,按實,一包,一紮,一個小巧的菱角棕就包好了。展煦一邊看著一邊感歎:“哥在這方麵果然比我厲害。”
“那哪叫寵啊,那叫放縱,不然那齊家父子會被晴兒折騰成那樣?”白玉堂聞言插嘴道,卻沒想自己是害齊家父子倒黴的“折騰”的另一個罪魁禍首。
相視,三人都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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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數個時辰前,前庭大堂內。
“邈前輩,您看這事……”齊老爺終於忍不住挑明了來意——在這之前,雲醉宅子的主人們在語言上打了半個多時辰的太極——直接問向師父級的人物。
邈影姿態悠閑地喝茶,然後才道:“雖然我是他們的師父,但是所謂長兄如父,這事還是請齊爺與小丫頭的兄長們談吧。”輕輕鬆鬆地,某大叔就把燙手山芋丟給了別人。
這個死大叔!在場的某些人不顧身份咬牙切齒地暗罵邈影。
“那麼,展大人意下如何?”
展昭暗歎了口氣道:“此事關係家妹終身幸福,展某不好強迫於她,全憑晴兒一人決斷。”
齊老爺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他自謂大戶人家、宗族世家,腦袋裏多的是死板古老的傳統理念,對於孩子的婚姻大事信奉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未想過由他們自己決斷。當下,心裏就有了計較。
白玉堂冷眼旁觀,心裏暗自冷笑,也不做聲。
藍晴一臉為難,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一時之間似乎做不出想法,卻見展煦意示仆人倒茶,急忙起身:“煦哥,我來!”
拿起茶壺,藍晴一邊為齊家老少倒茶,一邊還道:“即使這事還沒決定,蒙二位為小女子特意到來,小女子也該為二位敬上,二位怎麼說都得多喝幾杯。”話完,還仿若媚眼似的看了齊霜一眼。
藍晴遺傳了展母苗疆女子特有的柔媚,加上江南人獨特的溫婉,就是閱盡百花的白玉堂當初第一眼看到她時都有一瞬間的愣怔,何況這位齊大少爺?當下,齊霜就被迷惑的不知東西南北,不疑有它,隻剩點頭的份了。
回到座位上,藍晴接收到哥哥們的眼光,惡作劇意味極濃地笑了笑,安安份份地坐好,大大方方地看著齊家父子把那杯茶喝下去。仿佛想起了什麼,藍晴加了一句:“啊,忘了說了,我家人都比較喜歡喝濃茶,二位也許不習慣,請多包涵啊。”
一看對麵,兩張臉已經扭曲得稱不上正常了,卻又偏偏要強裝從容,好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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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晴兒說得出口,”展煦笑著歎息,“什麼叫喜歡喝濃茶?我們家多咱喜歡喝濃茶了?特別還是加了料的。”
唉~晴兒特製的黃連濃縮粉,隻要一點就會苦得人在三天內吃什麼東西都是苦的,也可憐那齊家父子,礙於顏麵,不得不將那杯茶咽了下去。
“你也是,還真拉得下臉,”展昭無奈地對白玉堂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家的茶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嘿嘿~反正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知道的又不會戳穿,我說的再怎麼懸乎也沒人在意。”白玉堂心裏的鬱悶得以抒發,此刻笑得得意至極。
“那然後呢?”展昭可不吃他這套,又道,“你們一唱一和,硬是說得天花亂墜,可憐那齊家父子被你們繞得暈頭轉向。”
“誰叫他們那麼笨,還來惹白爺爺。”
這時,展煦已經將配料處理完畢,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晴兒那裏看看。”
“好的。”展昭點頭道。
“包在白爺爺身上了。”白玉堂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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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經過一天的忙碌和慶祝,兩人雖盡興但也有些疲憊了,敬過邈影最後一杯展煦特製的浸了菖蒲的雄黃酒後,就回屋了。
展昭見白玉堂跟著自己進了房,有了些莫名的警戒,道:“天色不早了,玉堂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白玉堂看出他在顧忌什麼,低低兩聲笑,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貓兒,邈前輩好象很滿意啊。”
展昭有些無奈地笑道:“有你的那幾道拿手菜,四師父怎會不滿意?”看四師父看向玉堂那種寫滿了意猶未盡的眼神,展昭就知道下次再出現這個端午一樣的情況時,他的包袱裏肯定就少不了一隻白老鼠了。
白玉堂聞言,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問道:“那你呢,貓兒?”
展昭一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誰知那人卻不依不饒起來,有些孩子氣地追問:“貓兒,你呢?你是否滿意?”
展昭看著白玉堂明亮的鳳眸,那裏麵有著期待,仿佛孩子做了好事等待誇獎似的,突然間,展昭心裏就被添滿了溫暖的柔軟情緒,緩緩展開一個溫柔的笑,道:“我很滿足,玉堂。”
白玉堂看著展昭的笑,那笑如江南三月的春光,溫柔輕暖,而帶著幾分從不對他人展現的柔情,一時間心神俱醉,道:“那就好,也不枉白爺爺勞心勞力了。”
展昭笑道:“謝謝你,玉堂。”
白玉堂的笑容中夾進了幾絲邪氣,道:“不過呢,白爺爺也有不滿意的地方。”他故意設了個陷阱讓某隻小笨貓來跳。
某貓真的不自知地跳了下來:“……什麼地方?”那語氣頗有些內疚,聽的白玉堂不由開始罵自己了。
白玉堂歎了口氣,趁展昭不注意,猛地把他撲到榻上,巧妙地壓住,這才邪笑地看著反應過來漲紅了臉的人,說道:“白爺爺盡心盡力,誰想有隻笨貓不僅不領情,還咬了我一口,唉~”最後的歎氣十分誇張,滿是欠扁的“這年頭,人善被人欺”的意味。
展昭也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隻覺臉上更熱了,但是不願認輸,反駁道:“那怎麼辦,你咬回來啊?”
白玉堂嘿嘿低笑:“貓兒,這可是你說的啊……”話音未盡,他就密密實實地吻住剛要掙紮的人,輕而易舉地化去了身下人的力道。
夜,無論如何,都還很長呐,特別是這佳節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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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大桌。
“啊~白小子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邈影對上好的殺酒對象提前開溜的行為對月發出了殺豬般的抗議叫聲。
藍晴與展煦對視一眼,笑得頗有深意地端起了酒杯,道:“五哥不在,還有晴兒呢。來,四師父,我們不醉不歸!”
展煦無奈地看著這有著千杯不醉的驚人酒量的師徒,搖頭歎氣,但也端了酒杯,喝得很緩。
他看向窗外庭院,如水的月光斜映蔥蘢的綠葉,有些年頭的石榴樹上紅花滿冠,豔麗非常,柔微的夜風中彌漫著艾葉和菖蒲的香氣,還有粽子和香囊的清香,一切都那麼美好。
一口飲盡杯中酒,展煦露出少有的歡快笑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