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銀月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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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靈零,我要是能回到小時候就好了…]
微醉的浮箬雨趴在浮靈零的背上,雙手環住浮靈零的脖頸小聲的呢喃著。
本來是不該帶著師姐喝酒的,但是看到浮箬雨跳舞跳得那麼落寞,浮靈零也不覺得將從浮鬆那裏偷來準備煮雞湯的幾瓶佳釀貢獻出來與師姐分享。那隻浮箬雨全部霸占了所有的酒壇,他自己反倒一滴沒喝上。現在正神智清明的背著爛醉如泥的浮箬雨回家。
[箬雨師姐,看你平時挺纖瘦的,怎麼會這麼重啊。]
[那是你沒用。]浮箬雨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露出了一個自豪的表情。她興奮地用手用力勒住浮靈零的脖子,高興地說道。[你知道嗎…小時候山路很難走,我每次都是要瀲灩師哥背我回來的…瀲灩師哥從來也沒說過我重…那個時候瀲灩師哥就是所有師兄弟裏麵最出色得了…可是瀲灩師哥最寵愛我,從來都沒背過錦玉和幽岸。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自豪…]
[那是因為你最賴皮最嬌氣吧?]
[才不是才不是!那是因為我最漂亮,瀲灩師哥最喜歡我…嗬嗬。]
[好吧,瀲灩師哥最喜歡你。]
[我可不是沒人要的那種呀…那個時候溪越師哥說長大了娶我做老婆我都沒答應呢,嗬嗬…]
[是啊,箬雨師姐這麼漂亮的美人天下難求呀。]
浮靈零聽著浮箬雨的話,心裏淡淡的溫馨,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自己的童年…記憶裏沒有兄弟姐妹,這樣的回憶多少讓浮靈零羨慕了一下…
[色胚,其實你也挺不錯的,就是比瀲灩師哥差了些。]
[在師姐眼裏麵所有的人都會比大師哥差吧?]
[沒有沒有,我這是客觀評價。我的眼力可是很準的…小時候鳶淵栽贓清雲一眼就被我揭穿了,嗬嗬。你都不知道當時鳶淵的表情有多好笑,哈哈哈…]
[那小時候的鬆師哥呢?是什麼樣子的?]
[鬆啊…就是外表看起來很火爆,實際很溫柔善良的那種。他是個寶葫蘆,幽岸師姐都不曉得又多護著他呢。其實在我們九個人中,鬆師哥是最幸福的…難道真的是性格決定命運?]
[那一直都沒出現過的蝶師哥呢?]
[蝶啊…他死了。]浮箬雨頓了頓接著說下去。[他的事情,其實我都不想記得…因為總覺得他會憑借著那雙花翅膀飛走,什麼都留不下…所以刻意不去記。誰知道我卻看漏了一個人…我是怎麼也沒想到鳶淵有一天也會走…]
[箬雨師姐,你哭了?]感覺浮箬雨的聲音也有些抖,肩膀和後背濕了一大片。
[混蛋,老娘我好久都沒哭過了…]
[師姐,不要用這種稱呼說自己啦,很不搭調。]
[老娘就愛說!]
背著浮箬雨走到翽羽軒的山路上,浮靈零想了很多。
有關於浮雲觀幾位師兄弟以及浮瀲灩的事。
坐在霧氣氤氳的水邊那個被月光籠罩的人。氣息溫淳,遙遠高貴,不可靠近。像是一幅唯美雋永的畫麵。溫暖的手掌曾拉著自己走出迷霧幻境,那迎著月輝的背影讓子覺得模糊且飄渺。仿佛自己即使用盡這一生的時間也追不到他身後…
不輕易屬於誰,就像是天上的神明。
到了後來,那人的形象具體了些…
眼神很邪魅,為人很霸氣,很冷漠。可是看著自己的眼神卻總是溫暖且柔和,熟悉得不得了。讓自己不自覺的任性,像個小孩子一般扮鬼臉耍賴皮。
想到後來浮靈零的唇邊似乎是掛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笑。
明月高懸,時至半夜。
邀月閣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燦亮。就好像整個一顆月亮全部都落在了那片山頭,整個建築被照得銀亮無比,好像神仙降臨了一般。浮鬆本來是與竹殤在商討一些事情的,但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看見東麵的天空都變成了銀色不由得手指一抖,手上的水杯噴的一聲掉在地上碎開了。
[鬆師哥,怎麼了?]
[沒什麼。]浮鬆定了定神,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相當難看的笑容對著身邊的竹殤說道。[你剛說到哪了?太子殿下的住宿問題有異議?那他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鬆師哥,肚子不舒服麼?你的臉色好難看…]
[沒事的,小殤那我們來記錄一下…]
[師哥…那是筷子,毛筆在這邊。]竹殤看著浮鬆心不在焉的模樣有些好笑的將筆遞過去。
[小殤,我們明天再弄好不好?我今天…我…]要浮鬆撒謊說身體不是浮鬆也裝不像,但是他這種狀態已經沒辦法做別的事了。
[恩,那也正好,我也有事要做。]竹殤了然的微笑了一下,收拾著桌麵。[我們明天再來弄好了。]
浮鬆在心底感歎了一下竹殤小小年紀就這麼善解人意後就趕忙像邀月閣趕去了。臨走出正殿,浮鬆無意間瞥見竹殤向明鏡居走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心想告訴他走錯了方向。但又急著趕去邀月閣,所以也隻好對竹殤說聲抱歉了。
浮鳶淵坐在銀色的月輝中飲酒。
那美麗纖瘦的輪廓越來越淡,似乎就要淡進月光裏去了。浮鬆揉揉眼睛再望過去,那個人還是坐在原地喝酒。神色寧靜,眼眸清澈。今天的奉天宴浮鳶淵居然沒有參加,仿佛那於自己已經無關緊要了。這幾日浮鬆一直睡不好,老是夢見浮鳶淵離去的背影,浮鳶淵沒有對自己微笑,隻是就那麼離去了。
浮鬆很害怕,心頭好像破了一個空洞,隻有看見眼前的人才能得以填補。
[鳶淵。]喚了一聲那個人才抬起頭,剪水雙眸宛若初春的桃花一般望著自己,讓自己的心髒忽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師哥今天不是應該很忙麼,怎麼有空到這破山頭上來坐坐?]那人開口說話了,那人還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浮鬆鬆了口氣。
[我從宴會上拿了幾樣好吃的點心,就著吃酒吧?]浮鬆走過去把點心放在桌上,有些開心的坐在浮鳶淵身邊。
[你能拿來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是甜膩的要死的,小心老了以後變成師父養的那頭小胖豬!]浮鳶淵還是笑著,喝了一口酒。
[甜的是很好吃了,但是我今天帶來的是你喜歡吃的啦。都是很鹹的那種…]
[那把東西放在桌上吧,我喝完了就吃。]
[恩。]浮鬆很高興的應了一聲就坐在浮鳶淵旁邊不動了,黑色的眼眸將浮鳶淵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到頭,就好像是才見過浮鳶淵一般。
[還不走啊?坐在這裏看什麼呢?]浮鳶淵裝作若無其事的喝酒,眼睛瞟了浮鬆一眼。
[鳶淵,我發現你好俊俏。]
[切,這麼久了才看出來?]浮鳶淵不屑的抓起浮鬆帶來的小吃吃了幾口,滿意的舒展了眉毛。[我從小時候起就比你聰明,比你漂亮,比你強大,比你俊俏。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才發現?]
[隻是今晚特別的麼…]浮鬆被數落了一大堆的不是,有點委屈的坐在床上向後麵縮了縮。
浮鳶淵看見浮鬆這樣子,有些不經意的笑了。然後站起身也走到了床邊。
[以後啊,你會發現我一天比一天帥。]
[疑?真的麼?]
[我騙過你麼…?]浮鳶淵淡淡的說著,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挑起浮鬆的下巴,俯下身去。
僅是嘴唇的輕輕相碰,淡淡的酒氣縈繞。浮鬆的臉整個都紅了,心髒不受控製的猛烈跳動著,兩隻手隻能努力向後撐著自己不讓自己一時發軟倒下去。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浮鬆自己也說不清,隻覺得心裏湧起一種陌生的情緒。他勉強睜開眼睛,看見了月芒中浮鳶淵有些紅暈的俊美臉龐。浮鳶淵輕微的喘息變得有些急促,加深了親吻。挑著浮鬆下巴的手滑到浮鬆腦後將浮鬆的唇緊緊扣在自己唇下。
[鳶…鳶淵…]在接吻的空當,浮鬆好不容易騰出嘴巴有些焦急的問著。[是不是又難受了?要不要我現在…]
浮鬆的話好像把浮鳶淵驚醒了一般。他猛地推開浮鬆,花了好久時間來平靜自己的呼吸。
[你走吧。]
[可是…]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給我滾!]
為了我獻身什麼的,為了拯救我什麼的…我根本就不需要…
[鳶淵…]見浮鳶淵坐在床腳的陰影裏不再動彈,浮鬆有些躊躇的站在床邊。想上前一步又害怕浮鳶淵更加生氣,過了許久之後隻能輕輕說一聲。[那我先走了,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叫師哥…]
床腳的人依舊沒有回音,浮鬆又站了不知多久最終合著門離開了。
浮鳶淵捂著臉的手指間淚痕交錯,聽見門輕響之後才小小出聲。
[鬆…]
[鬆…]
月光以外,黑暗的影中,浮鳶淵輕輕的呢喃著,一聲又一聲。
[什麼時候,你才能不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
什麼時候,你才能像我愛著你一般,回予我…
名為愛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