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生之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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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度洋上
    皎潔的月亮漸漸落下海平線,東方已然浮出一絲魚肚白,灰藍色的天空中,稀薄的雲層正在舒緩。海浪潺潺,乘在名為“湧”的白龍背上,泉銀色的發絲在海風中飛舞著。
    身處這樣舒暢的環境裏,他不由得陷入了回憶。
    幾個小時前,新德裏神族大廈頂層小型機場
    “你真的要去?”湘玥雙手叉在胸口,嚴肅的看著泉,一副大人的模樣。“你確定那個叫小俊的男生沒有死?”
    泉木訥的點了點頭,“沒死,湧能感到他命波動,世界無湧接觸之後,還能逃它感官搜索人。”雖然他的斷句有點艱澀,不過湘玥還是理解了大概意思。
    那時候,小俊他們和涴晚一同闖入了珊瑚島。因為其後拿走了潮汐之心,而引發了大海嘯。泉趕到的時候,隻救了涴晚和傑利法,這樣他們一直認為小俊已經死於那場海嘯了。
    但是泉卻提出,小俊並沒有死。因為那次行動中,湧,也就是泉的坐騎,同樣接觸了小俊。這條白龍擁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隻要它接觸過的生物,它都能感受到目標生物的生命波動。通過這種“生命波動”和它自身特殊的器官,便能感知到目標生物所處的位置。
    “哦,我早就該料到。”湘玥撇了撇嘴,“你是想,小俊他們的目標同樣是三月魂,如果追蹤他們,或許也算一條線索吧?”
    泉再次點了點頭,湘玥呼了口氣,帶著一抹少有的少女氣質。“眼下也隻有這個方法了,總感覺要找齊三月魂還很遙遠呢。”
    “知。”泉習慣性的回答著,不過在那同時,湘玥瞪了他一眼。“不要說斷句!我不想我的命運變得更加悲慘。”
    “知。”
    “算了……”湘玥握緊拳頭,臉憋得通紅。“拿著這個快滾吧!”隨即,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傳導器狀的特別裝置。
    泉一把接住,好奇的偏了偏頭。“是什?”這話同時,湘玥已經邁著僵硬的步伐回去了,她背對著泉,像是賭氣般說道:“遇到危險用那個和我聯係。我在這裏還有工作,新型千機百怪的研發正在緊要關頭,你好自為之。”
    湘玥的餘音在腦海裏回蕩,一隻海鳥劃過天際,將泉的思緒抽回了現實。兀自握緊手中的鐵鏈,身下的湧一陣沉吼。
    望著天與海的盡頭,泉淡淡說道:“走,湧。”
    幻象世界中
    拉德僵直的站在原地,像一座冰雕般脆弱、寒冷。雙劍佇立在地麵,支撐著沉重的身體。發絲垂下,掩蓋了曾經俊秀的臉龐。現在的他,隻剩下頹然與暴露無遺的孤獨。
    能反射一切記憶的鏡麵,卻無法反射他的回憶。一直壓抑的情緒,現在統統爆發了出來。他的全身在發抖,那是無法言語的深邃迷茫。
    不說,不代表不存在。沒有記憶的空虛感,對自己過去的彷徨,其實一直都在折磨拉德。就像對小俊,並不是因為拉德不能接受男人,而是因為自己的空白,導致他不會正確傳達自己的心理情感。
    沒有人打破這寂靜,每個人沉浸在不同的思考中。拉德越發覺得身體的沉重,如同將骨髓換成了冰塊,無法再堅持。
    隻是,在他倒下之前,忽然間,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猛的從背後摟住他。就這麼,用盡所有力氣,小俊深深的擁抱住他,支撐著他,不願意,也不肯讓他倒下。
    在這個空曠的殿堂內,世界以他們為中心在轉動。無暇的鏡麵中,是同樣絕對的愛的姿勢。
    小俊安靜不語,他的腦袋輕輕貼著拉德的後背。熟悉的體味,還有堅實的觸感,這樣的行為,仿佛是在竭盡全力的感受對方,證明他的確存在。
    “哥。”柔聲說道,感情細微到極致。
    “嗯。”拉德的頭依舊垂下,看不清他眼裏的失落。現在的他,隻想放任自己,融化在小俊的擁抱裏。
    “其實呢。”男生的語氣顯得輕鬆,就像平常普通的談心。“你一直不太擅長表現自己的情感吧?”
    “是的。”拉德微微揚起頭,喉結在滾動。那樣的站姿像是放棄了自己一般悲涼,黯然中存在點點渴望。
    “嘻嘻。”忽的,小俊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開懷,仿佛凍結的空氣都隨著他的笑暖和了起來。“嗯,怎麼說呢?有時候,我在想你就像一張白紙純淨。”
    “啊啊,但那絕對不是因為你失去了記憶,認識不到原本的自己。”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小俊連忙補充了句。
    “是這樣嗎……”受到他的感染,拉德的嘴唇勾勒出一條無奈的弧線。
    “嗯,就是這樣沒錯。”用額頭抵住他的背脊,男生閉上了眼睛,一臉沉浸的繼續著。“一路走來,你的溫柔,你對我的疼愛,還有你的一切,都是來源於你心的本質。”
    “如果你原本不是那樣溫柔的人,是不會做出那麼溫柔的行為,陪我走到現在。”
    “可我也傷害了你,因為我的空白。”那是空虛切帶有悲傷的聲音。
    小俊再次浮出一絲笑容,他微微搖了搖頭。“是啊,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手裏的力道加大了,拉德高大的身體顫顫癱在小俊懷裏。“我們眼中,彼此就是世界,是無條件包容對方的歸宿。”
    “所以啊,請不要被迷惑。我會填補你的空白,讓你感覺到真切的自我。那麼,你一定會戰勝恐懼,堅強的麵對,無論是什麼。”
    確定自己握緊了拉德的手,那時,小俊說出了自己一生的誓言。
    ——我,一直會在這裏。
    然後,小俊漸漸鬆開了手。他筆直的站在拉德身後,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他的背影。他認為,現在的拉德,需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著。
    如果他還會倒下,那麼他就再次扶住他,直到他擁有戰勝過去,戰勝自己的勇氣為止,不管多少遍。
    不知過去了多久,拉德輕輕回答道:“我明白了,我答應你。”
    話畢,整個宮殿內發生了異變。“什,什麼?這……!”哈比不安的轉移著目光,他無法預料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地麵在晃動,視野在搖曳,鏡子裏麵的幻象變得渾濁,而邊緣區域的魔法線條正在一根根中斷。拉德輕輕睜開雙眸,剛才的迷茫已經一掃而空。
    就在這刹那,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哈比早已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因為地麵那塊無暇鏡子中,竟然產生了一道裂縫。“他,他究竟是什麼人?這,這樣下去……”
    同一時間虛迷幻鏡頂層
    歐文還在引導那四個灰色的符文,試圖讓哈比從幻象世界中清醒過來。但就在那時,被束縛在魔法陣中央飄浮著哈比的身體,忽然沉沉的墜落了下來。緊接著,大門上的魔法陣瞬間消融在空氣中,類似觸發了某種機關,令人應接不暇。
    歐文立馬收回手勢,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這個海精靈時係元老也為之震撼。禁忌的大門漸漸打開了,沉厚的轟隆聲訴說著這裏的古老。
    隨著開啟的大門,眼前印入的是一幅熟悉的畫麵,華麗的壁畫,古典璀璨的大吊燈,神秘詭異的裝飾品懸掛在每個角落。還有地麵那塊巨大的鏡子,以及飄浮在空中,由無數光線連接起來的男人。
    就是和幻象世界中,小俊他們遭遇的一模一樣。
    停滯了片刻,歐文回過身,與托馬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轉眼,他們便扶起倒地的哈比,衝進了大門。
    仰望著借由魔法光線浮空的陌生男人,歐文鬆了口氣:“還好,王子並沒有意外。”
    “不!”那時,托馬的聲音傳來,他指著地麵的鏡子,“你看潮汐之魂內!”歐文隨著托馬的視線看去,他又一次看見了令自己目瞪口呆的畫麵。
    在地麵的鏡子中,並沒有反射這個世界的人物。雖然場景裝潢是一樣,但鏡子的另一麵裏出現了小俊、拉德,以及哈比的形象。
    哈比的神情看起來十分驚恐,而拉德和小俊則站在一起。麵對這一切,他們表現得雲淡風輕。
    “原來是這麼回事。”歐文收斂起平時的嬉皮,他死死盯住鏡麵另一側的印象。“那邊就是哈比製造的幻象世界吧。”
    “現在反射的就是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的景象,就如同鏡子的兩麵,一邊是虛幻,一邊是現實。”
    “這之間有什麼聯係嗎?”托馬冷聲問道。
    “有。”歐文皺起了眉頭。“如果沒猜錯,連接兩個世界,同時也作為兩個世界的重合點,就是這塊名為‘潮汐之魂’的鏡子吧。”
    “幻象世界,正是因為哈比的幻術,加上潮汐之魂的力量提升才形成。如果照剛才那樣的事情來理解……我有不好的預感……”說到最後,歐文感覺自己的語氣變得很弱。他有點明白在幻象世界中,哈比為什麼會那樣恐懼了。
    想必是因為“潮汐之魂”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破壞,哈比的幻術也因此削弱,相應的,幻象世界也會變得不穩定。既然潮汐之魂是兩個世界的重合點,如果那邊遭到破損,這邊也會受到同等的傷害。
    隻是,還有使哈比更恐懼的吧。潮汐之魂與海精靈王子是濕婆的第二道封印,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破壞……
    第一道封印,潮汐之心與魚精靈公主已經消失了。
    第三道封印,綻生露失蹤了。
    第二道封印,潮汐之魂與海精靈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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