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 第一百章 逐梵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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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現實,就是無數破碎夢想堆積而成的廢墟。凜楓忘了是在哪裏聽到這句話,但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麵前時,比起用大腦去理解,或許用身體或許用心去感受,才能更加深刻。
他真的是青山書木,那張臉,那頭馬尾凜楓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這樣說來,他現在究竟是喜悅還是傷悲?不過對他來說,喜悅與悲傷都仿佛清晨的薄霧,越來越稀薄,就算鼓起所有的勇氣去感受,都無濟於事了。
他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麼連感覺都喪失了,眼皮好重,他隻想保持這個姿勢,然後靜靜躺在這個人身下。他想要想很多東西,卻又該去想什麼,這種事情就像在做夢,傷口到了夢醒就會愈合。
主觀望台上,哲雨瞠目結舌的望著被揭開麵具的兩人,他的瞳孔被放大了許多,死死握住的拳頭滲出不少汗水。
他,他究竟在做什麼事情?他竟然令一對至親進行這樣殘酷的殺戮,那樣的鮮血,那樣的罪孽他,他怎麼可能得到原諒?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自己一直不願意看到傷痛,自己一直不願意看到罪惡,他隻想看到人們會露出幸福的微笑。不要像自己,像自己一樣悲哀,連生存的價值都找不到。
那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又究竟是什麼,最渴望幸福的人是自己,毀滅他人幸福的也是自己。這種的矛盾的自己真是悲哀的存在,這種悲哀的自己永遠是孤獨的。
書木淩駕在凜楓身上,雙手執住忍刀,眼神裏看不出一絲猶豫。他對準凜楓的頭部,下一秒就是結果。
哲雨終於回過神了,他的能力頓時覺醒,黑白雙翼展開,瞳孔與發絲轉化為紫色。他毫不猶豫的飛向賽場,叫喊聲打破了賽場的寂靜。“住手!”
執念留不住時間,書木的刀尖已經臨近凜楓的鼻尖。看見這一幕的哲雨,連阻止的勇氣都喪失了,他懦弱的閉上了眼睛。
“鏗鏘”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賽場中央,沒有留給眾人吃驚的時間,熟悉的聲音傳來。“真夠糟糕,還好我早有準備。”
哲雨猛然睜開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不知什麼時候起,書木已經轉移到賽場邊緣,他的忍刀被某種東西擊飛在幾米之遠。而在右側的賽場入口處,那個美國的“奧夫諾”選手竟然帶著他的魔影人狼重新出現了。
原本鴉雀無聲的賽場被打破了,所有的觀眾開始議論紛紛,對這次比賽感到疑惑重重。
托古姆一臉嚴肅的自語著:“看來真的有問題。”
柯淇將最後一截煙熄滅掉,將凜楓護在自己身後。他若無其事的敲打著鍵盤。身邊的魔影人狼發出絲絲低吼,令人生畏。
哲雨猶豫了下,他還是收起翅膀降落在賽場內。“我們暫時休戰,先將他送往醫療室好嗎?失血過多會導致生命危險的。”他指著凜楓一臉誠懇。
“我知道啊,那就等他死唄。”柯淇連頭也不抬,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
哲雨因為這話怔住了,他嚐試性的問道:“是不是……”話還沒說完,柯淇就中途打斷將話接過來:“不是是不是,而是根本就是,方舟,對嗎?”
和尚的話一針見血,令哲雨措手不及,他吞吐的回答著:“我,我可以,保證,隻要你們說出方舟的下落,我就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然而柯淇似乎胸有成竹,他用極不符合說話內容的語氣說道:“嘖嘖嘖,但我想要兩者都要。”
哲雨無奈了,“對不起,即使你很強,但是我不想傷害你。”魔族第七守護者雖然性格溫柔、懦弱,但是實力上如果他肯發揮,人類的世界裏幾乎沒有他的對手。
說到這,柯淇搖了搖食指,他的表情看不出驕傲也看不出卑怯。還沒有等哲雨、甚至全場觀眾搞清楚狀況,不詳的轟隆聲傳來,整個賽場發出一陣震動。
“什麼,這,這是什麼?表哥小心!”
“怎麼回事,好像是炸藥的味道,主辦方出來說明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喂,喂?”
“感覺……比賽不像是比賽了吧?”
托古姆皺了皺眉頭,他朝聲源處望去。“真有一套,什麼時候安置的炸彈。”正在那時,一個工作人員來到托古姆跟前,他將嘴巴湊到他耳朵跟前,小聲道:“托古姆先生,那位美國的奧夫諾選手身份已經調查好了。”
哲雨驚慌的退了兩步:“你,你住手,不要這樣。”柯淇依舊無所謂的樣子,“你自己看著辦咯,逐梵台上下四十八處已經被我安置了炸彈,想要這些家夥都活著,就得看你怎麼做了。”
和尚不是正義人士,他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也算是他們口中的“幸福”。哲雨望著那些還在茫然中的觀眾,看著那些婦女、那些孩子,他的心被深深的揪痛了。
因為他不可能想象得出那些人全部死去,更別說做出那種事情。聽完這句話後,他就知道自己再次失敗了,敗得很慘,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一點點。
“好,好……你不要再引爆炸彈,我全聽你的。”哲雨屏住呼吸,他再次退了幾步。但是有一個聲音卻突然出現阻止道:“不能放他們走。”
托古姆從主觀望台上施展空間傳送,直接出現在柯淇麵前。他的腦海裏再次回憶起情報員的調查報告:“在七十三號房間、五十四號房間內發現了兩位被禁足的選手。經過他們的證實,他們才是真正的奧夫諾、山久瀨也。目前賽場中央的兩位選手是通過他們的ID讀取卡,代替他們兩位出賽。也就是說,有人在背後搞鬼,他們其中一位的真正身份也就是方舟前寄主——青山凜楓。”
前後聯係起來,托古姆總算有點頭緒了。為什麼魔影人狼會憑空出現,為什麼僅憑一個普通男人能製造出高端的機械武器,這很有可能是方舟的力量。那麼,方舟八成就在所謂的“奧夫諾”選手身上。
“托古姆前輩!”哲雨剛想阻止,然而托古姆早已利用空間壓迫,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施法者一動不動,就將凜楓與柯淇的脖子死死掐住。
“哲雨大人,如果沒有猜錯,方舟就在他們身上,我們一定要完成任務。”僧侶的這種行為也算得上先斬後奏,不過他很清楚這樣做是必須的。
“可是……”
“沒有可是。”托古姆鐵青著臉,“這是整個魔族的利益,如果哲雨大人無法動手,屬下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說到這,托古姆將注意力轉向柯淇:“說,奇跡方舟在哪裏,如果不說下一秒你的血管就會全部爆裂。”
和尚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看,看來事情真的有點複雜。”
賽場的議論聲更大了,他們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可理解。原本兩人的比賽怎麼會發展到現在四個人都出現在賽場內了。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叫囂,還夾雜著些許咒罵。
“我最後說一次,把方舟交出來!”這個時候,就算是托古姆也保持不了冷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都沒料到。
原本凜楓就受了重傷,這麼一來完全失去了知覺,細小傷口的血液已經幹涸,腹部與腕部的深度傷口還在不斷滲出紅色液體。
“三!二!……”托古姆深吸了口氣,他不是在恐嚇對方,他也不是那麼做作的人。柯淇的脖子因為對方的空係魔法的壓迫,而導致無法呼吸,他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一!”當托古姆念完這個字的時候,還沒等到施法,他突然一聲悶哼:“呃……”,當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背部全是碎裂的熔岩,對柯淇凜楓施加的法術也因為傷害而中斷了。
“小濘,你!”哲雨看清楚了出現在賽場入口處的少女,眼前發生了太多事情,幾乎快要達到他的承受極限。
名為濘的腐女不敢正視那個帶眼鏡、又溫柔得過份的男人。她垂著頭,手裏再次燃燒起烈焰,與托古姆展開了僵持。
她不想呆在這裏了,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哲雨雖然很好,就是因為她太好,所以濘才不想這樣,而且凜楓在這裏,那麼小俊他們應該也在附近吧……
“哦,看來小妮子也不簡單呢?”柯淇喘了喘氣,毫不猶豫的引爆了第二顆炸彈,整個賽場再次發生了震動。這下一來,賽場上的觀眾按耐不住了,他們發出驚恐的叫喊聲,不少人開始蹲下身子捂住腦袋,以為是恐怖襲擊。
托古姆重整了下狀態,他一陣冷笑:“別以為這樣就會結束,是時候讓我也來表演表演了。”
逐梵台下層
傑利法鑽進機艙,他坐在了第二層的機座上,前麵是光滑的觸摸式按鍵操作盤,“這玩意”的動力係統全由它掌控與操作。而涴晚則坐在第一層靠前的機座上,異於動力係統的按鍵式操作盤,他負責的是“這玩意”的殺傷係統,主要由操作杆主控。
“傑,逐梵台賽場發生了異變,圖像數據已經連接過來。”涴晚按下按鈕,頓時兩人前麵的熒幕上浮現了逐梵台賽場的畫麵,與現場展開同步。“現在怎麼辦?”
傑利法收斂起輕浮,變得正經起來:“一麵朝他們發射等離子鐳射,一麵朝逐梵台上層突進吧。”
“但是沒有可用途徑。”
傑利法嫵媚一笑,然後指著正上方,還俏皮的眨著眼。“通往愛與美麗的道路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走出來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