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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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形的弦月懸掛在墨黑色的夜空中,淡淡的烏雲調皮地在散發著銀光的弦月前輕舞,使得地麵上的景物若隱若現。
夜色中的楓樹被風吹得颯颯作響,血紅色的楓葉搖曳著,顯得十分孤獨又有些詭異,一個身上隻穿著白色褻衣的小人兒卻躺在粗壯的樹幹上,一隻腳在樹幹的一側一蕩一蕩的,另一隻腳則彎曲地踏在樹幹上,光光的小腳丫在月光下如白嫩嫩的豆腐似的,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上一口。
一頭烏黑亮澤的秀發滑落樹幹兩側,在波光粼粼的湖光的映照下,小人兒似真似幻如暗夜的精靈。這便是沐雪澈躍入冷宮某座荒廢許久的宮殿後院中所看到的景象。
那安靜的小人兒似乎察覺到了沐雪澈的存在,動了動手指,慢慢抬起手揉了揉一直緊閉的眼睛,放下小小的肩膀撐著身下粗壯的樹幹坐起來,轉過臉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沐雪澈,好象在想些什麼。
沐雪澈在看到那雙沒有溫度的冰藍色的眼眸後,愣住了一會兒,又很快地恢複過來,那是怎樣一雙眼睛,為什麼看不到有任何東西停留在眼眸中?為什麼那樣孤獨寂寞?你,究竟是誰?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的沒有一絲生氣?不停的為什麼在沐雪澈的腦中閃現。
同時,沐汐羽也正看著不遠處的男子。難道我退步呢?為什麼連這麼一個大活人來到這裏,我也沒發覺?哎,看來我是自從來到這裏後警惕心也跟著下降了,算了,反正今晚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是誰來都不重要了,不知道這一次,我能找到活著的理由嗎?輕歎一口氣,沐汐羽轉過身就要離開這裏。
剛回過神來的沐雪澈見到楓樹上的小人兒似要離開,連忙出聲喝止:“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仍舊冷淡的語氣帶著命令的味道。
沐汐羽頓住,轉過身歪著小腦袋審視著不遠處的男子,那名男子也有一頭如瀑布般的黑發,細長的丹鳳眼此時透著一絲焦急,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性感且紅豔的薄唇透露出主人的無情,刀削般的臉顯示出男子的剛毅,一身黑色的便衣緊緊地裹著男子修長的身軀。假如他臉上有點表情,語氣不這麼冷淡的話,必定有不少女子為之傾倒,不,就算是這個樣子,也一定有許多人傾慕。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息也肯定令多數人折服,為他效命吧。
要告訴他嗎?我的名字,可我好象沒有名字吧,來到這裏之前,我所擁有的也隻是一個代號而已,這副身子原主人的名字叫沐汐羽,可我不想用這個名字呢,還沒有活下去的打算,就不要浪費這個名字了。
看著小人兒猶疑不定,沐雪澈一個閃身來到血紅的楓樹下,抬起頭,又霸道地說道:“你的名字,告訴我!不準騙我!”
看著如此強勢且霸道的人,沐汐羽在心裏不禁苦笑,好想知道他的名字呢。“我叫零,自己取的,你呢?”雖然對於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不抱什麼希望,不過好想知道呢!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渴望知道一個人的名字。
“你自己取的?不願意告訴我你的真名嗎?!告訴我!”沐雪澈有些生氣,這個小人兒居然敢違抗他的話。
這人怎麼回事?都說了我叫零,還跟我生氣,“我就叫零,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名字的人,你若還是不信,那也不是我該管的事!”零——也就是沐汐羽,也有些生氣地說著。
一聽到自己是第一個知道這名字的人,怒氣也很快消失了,可還是有點小小的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名?”
“不想用那個名字,至少現在還不想。”零解釋道,“你呢?叫什麼?我也要知道你的名字,這樣才公平!”
“澈,我的名字,一定要記住,不然……”
“不然怎麼樣?”零有些好笑地問道,真是一個霸道的人啊,不記住他的名字還要懲罰我嗎?
不然我會用那種方式讓我的名字刻進你的靈魂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在這幹什麼?現在正值初秋,你居然隻穿一件褻衣!”
突然的冷冽語氣嚇了零一跳,想到這是澈在關心自己,雖然語氣是不好了點,不過冰冷的心裏卻流過一股暖流,“這個,那是因為我要欣賞夜色呀,而且我現在也不覺得冷啊,有什麼關係嘛,又不是沒這樣過……”
聽到後麵的話,沐雪澈就更加火大,一想到零經常這樣冷著,心裏不覺有些憐惜眼前這單薄的小人兒,“下來,別著涼了,”語氣中也有了一絲溫柔。
“啊?幹嘛要下去呀?”上麵下麵還不是一樣啊?沒什麼不同呀?零帶著疑惑跳了下去,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使得零奇怪的抬頭看著抱著自己的沐雪澈,“抱著我幹什麼?”睜著兩隻依舊看不出生氣的眼,疑惑地問著。
“暖和一點。”簡單的幾個字,更加用力地抱著懷中瘦弱的人兒,靠著樹幹坐了下來,調整一下坐姿,讓懷中的人兒能更舒服地靠在他懷中。
看著沐雪澈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又不作聲的抱著他,零的心裏更加疑惑了,他沒事吧?為什麼我突然不能理解他這些看起來很正常的行為呢?難道是我有問題?歪著小腦袋,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嘟起櫻桃般的粉色小嘴,帶著“我不明白你的行為”的表情望著沐雪澈。
被零這麼可愛的模樣逗笑的沐雪澈,很不給麵子的大笑出聲,“哈哈哈……零,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哈……”
零呆住了,眼前這人的笑容,真的好好看喔,著迷的看著沐雪澈,絲毫沒注意到沐雪澈用“可愛”這種形容女孩子的詞彙來形容他,也沒注意到自己正在向沐雪澈靠近。
突然靠攏的氣息讓沐雪澈止住了笑聲,盯著零越來越近的絕美小臉,以及誘人品嚐的粉色紅唇,不禁雙眼一沉,修長的手慢慢向上摸去,觸摸到那一頭柔順的秀發,使得黑耀石般的雙眸更加深邃,微微用力將眼前的小腦袋按向自己,低頭吻住了那粉色的唇瓣,輕輕地用舌頭舔拭著,不時的輕咬,果然如想象中的美好。
他他他,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在吻、吻我?!天呀!而且我居然沒有反抗,我、我怎麼、怎麼還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樣呀,現在連撞死的心都有了……
零開始掙紮起來,雙手抵在沐雪澈胸前,用力地推拒著,可奈何沐雪澈抱得太緊,根本是徒勞嘛,沒辦法,隻好出聲製止,“放……唔……唔唔……放開……”
趁零開口之際,沐雪澈火熱的長舌如入無人之境般攻取了零的口腔,細細地舔拭著每一顆貝齒,又輕掃了一下上顎,感覺到懷中人的輕顫,卷起那嫩嫩的小舌,邀請著共舞,不時的輕咬吮吸,品嚐著甜美的汁液。
漸漸的,零不再推拒沐雪澈,伸手環上了沐雪澈的脖子,將整個人掛在沐雪澈身上,輕輕地動著被纏繞上的小舌,回應著與自己熱吻中的人,心裏還在讚歎:澈的吻技還真不錯呢,一定是經常練習過吧。一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悶悶的,發泄似的重重地咬了一下沐雪澈。
“唔……”一瞬間的疼痛喚回了沐雪澈迷亂的神智,看著零眼中隱隱的火苗,感到非常疑惑,剛剛才開始回應自己的小人兒,怎麼一下子就變臉啦。有些不甘心的撤出那怎麼也品嚐不夠的小小空間,有些生氣地說:“你幹什麼。”
零也氣悶地頂了回去,“突然不想繼續下去了。”剛說完便覺得不妥,自己怎麼會這個樣子,怪怪的,一點也不象以前的自己了,若是以前,我早就殺了澈,然後象無事人般很幹脆的離開才對呀,怎麼遇到澈就扭扭捏捏起來了。
沐雪澈也在奇怪著:我怎麼回事?要是平時有人膽敢這樣冒犯我,早死千八百次了,為什麼從零嘴裏說出來,我竟然、竟然會有零在吃醋的感覺,連許久不曾起波瀾的心,居然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是不可能有心有情的,不是嗎?好似在問自己,卻又沒有任何回答。
突然間兩人都不再說話,一陣陣清風從湖麵掠來,飛揚的青絲輕拂著白皙的臉頰,零零碎碎的蟬鳴和蛐蛐聲在四周響起兩人就這樣偎依在楓樹下,誰也不願打破此時的寧靜,或者說,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開口又應該說些什麼。
夜空中的烏雲似乎看不過去,移動著自己輕薄的身軀,讓銀色的月光驅散兩人不正常的寧和氣息,黑與白的映襯,血紅的的楓葉旋舞,波光粼粼的湖麵,一幅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畫麵,遠處仿佛飄來輕靈的歌聲,如此詭異卻出奇和諧。
直到天邊泛白,零先開口打破這異常的氣氛,“我要走了,你……”話還未說完,就被沐雪澈冷冽的聲音打斷,“你要去哪?不準離開!”
沒有回答沐雪澈的問題,反而提出一個問題來,“你一直都待在這裏嗎?沒有想過走出去,感受雄鷹展翅翱翔天際的快感嗎?”
零的問題使沐雪澈不禁苦笑,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嚐不想呢,可注定了老死宮中,孤身入甍啊。但是遇到了你,或許就變得不一樣了吧。“不準離開這裏!不準離開我!”
零看著沐雪澈愣住了,真是霸道的人啊!可我卻沒有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或是說服自己活下去的借口,即使待在你身邊,也不知道哪天我就幹脆的離開這個陌生的世界了。
“對不起……”餘音仍在耳邊響起,可懷中卻空空如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美好而短暫的夢。
沒有什麼反應的沐雪澈依舊靠坐在楓樹下,“咚咚……”沐雪澈轉過頭看向聲源處,一隻短笛安靜的躺在手邊,拾起白玉做成的短笛,深邃的黑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朕一定會找到你,然後折斷你所有的羽翼,牢牢的鎖在朕的身邊,別想再次離開朕,零……”
絕對的自信,強烈的占有欲,低沉的聲音,在荒廢的庭院中響起,已經遠去的人兒,是否聽到了這聲音,沉重的齒輪已經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有律地轉動起來,古老的鍾樓能否敲響兩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