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德妃偷偷抬眼觀看，果然看到皇後一臉震驚，雙手死死地捏著杯子，以至於手指頭發白也不自知。
    “你——，你——”皇後氣得臉色發青，眼光如利劍般射向德妃。可能是氣過頭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坐在椅子上直喘氣。
    德妃害怕得連忙離座雙膝跪地，語帶惶恐：“都是臣妾不好，言語魯莽氣著了皇後娘娘。娘娘，請你看在大皇子還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饒過大皇子吧。臣妾給你磕頭了。”說罷，就真的把頭往地上直撞，好在身邊的侍女動作快，趕緊拉住了她，才使得額頭隻擦破了一點點皮。
    “娘娘請息怒，”見狀，那個叫晶兒的侍女連忙上前接過杯子放好，然後輕拍皇後的背，幫忙順氣：“小孩子年紀輕輕不懂事，怎麼懂得問這個，可能是聽了外麵的風言風語，以至於冒犯了娘娘也不自知。娘娘何必為了一個小孩子而生氣呢？”
    過了好一會，皇後才把氣順了過來，臉色不再那麼難看，她輕輕地拍了拍晶兒的手，點點頭，喘著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大皇子雖然飽讀詩書，但終究隻是小孩子，道理是非可能不會分得很清楚，說錯了話，也不能怪罪於他。但是，他身邊的人是如何陪伴皇子的，居然可以讓皇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就不怕本宮一怒之下，錯怪了皇子嗎？這些人真是罪不可赦。”
    皇後越說越怒，坐直身來，威嚴吩咐道：“來人，把侍候大皇子的一幹人等全部抓起來，聽候發落。”
    “娘娘，”德妃捂住額頭，神情複雜：“娘娘要殺那些人是為了皇兒好，這個臣妾知道，可是皇兒從小就是那些人給侍候著的，如果突然間都換掉了，臣妾擔心皇兒會不適應。再說，現在皇兒身體正虛弱著，假如新來的下人侍候不周，到時出了什麼事，臣妾不好向皇上交待。”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也不要懲罰了？”聽了德妃的話，皇後嚴厲道：“如此下去，宮中規矩何在？”
    “臣妾不敢阻撓皇後娘娘管理後宮，臣妾隻是擔心皇兒罷了。”縱使心裏恨得癢癢得，德妃也不敢表達出來：“如果皇後娘娘執意要殺掉那些人，臣妾也無話可說。”
    皇後接過晶兒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便遞回給她。
    “本宮知道你擔心大皇子，但這裏是天子腳下，任何事情更該有規有矩。有功就該獎，有錯自當應罰。大皇子已經九歲了，即使身體虛弱，也總該經得起一點點的風浪，不然，以後如何擔得起弟妹們的表率？”看到德妃的擔心，皇後溫和地安慰道：“大皇子是龍子，有皇上的福澤庇佑，又有作為母妃的你的細心照料，本宮相信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說完，金鏨雙鳳旋紋護甲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木質特有的厚實的聲響。皇後瞥了眼德妃，輕歎口氣，頗為擔心：“除非妹妹認為自己照顧不好大皇子，這又另當別論了。”
    “這怎麼會呢？”德妃連忙回道：“皇兒粘臣妾粘得很，晚上沒看到臣妾都睡不得覺了。”
    德妃心裏清楚得很，假如自己有一點點照顧不好大皇子的意思，自己的孩子就該拱手讓人了，皇後這招陰險得很。
    “不會就好。”皇後滿意地點點頭，不再理會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