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地獄中的沉浮(猥瑣卷) 第十章 槍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0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我開始後悔了。有人說酒能消愁,有人說酒能忘憂,有人說酒能燃情,我卻認為酒是毒藥。
當所有的重量都似乎集中在腦袋上,昏沉暈痛的緊,你便不會覺得酒是好東西了。我覺我很不幸:在不幸的時間,不幸的地點,我這個不幸的人被不幸的逼著喝下幾杯不幸的酒,最後還不行的醉了,更不幸的是第二天居然不幸的宿醉。
望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我笑了,還好它不轉了。對自己離譜的想法真覺得滑稽。
門被叩響,我偏頭說道:“請進。”
管家推著餐車進來,車上隻放著一碗菜被銀色的圓蓋蓋住和著一份餐具。依舊一張古板毫無表情的臉。將車停在三步之外。客氣的問道:“你醒了。”我點點頭,試著架起身子,頭不住的發暈,我努力甩甩頭,盡量保持清醒,兩手撐著床,支起上半身,一手輕柔太陽穴。
再看看,一旁的站著管家和簡單的餐車。我開口問道:“這是…。。”
“醒酒湯。”管家回答道,接著他打開銀色的圓蓋。一碗清香四溢的湯正冒著熱騰騰的水汽。
我掀開身上的杯子下床,隻是一個不重心不穩,踉蹌向前跌去,還好旁邊管家扶了一把,險些破壞了眼前的湯。
我扯著笑:“謝謝。”管家進而扶我坐下,端著那碗湯。白瓷的湯匙遞到我的手上。我接過,一勺勺的喝下。
可過燙後,管家推著餐車走了。我呆呆的轉頭,望著窗外明媚的朝陽。已經是夏天了。這是我來到神授的第三個夏天。突然想起三年就這麼眨眼而過。含著苦澀的笑。三年?三年前那個我平凡,單純,幹淨總是無憂無慮,現在的我卑微,鄙陋,肮髒,雙手沾滿血腥。
我起身來到窗前,推來窗戶。清爽的風帶著海水的味道、玫瑰的香迎麵吹來。我能怪誰?命運嗎?不是,難道還要怪自己當初成績太好考進這所學校?一切似乎都免得滑稽了。
垂眼望去,一片鮮血的紅色。刺激每一寸視覺。夏天的玫瑰沒有春天的嬌嫩,卻擁有火一般的熱情。在金色的陽光下更加鬼魅誘人。這花象征愛情——紅色象征愛情,卻也象征血腥…
視覺調相他曾經站過的地方。最後凝聚在曾被踩陷得草坪,兩個淺淺的腳印早已被綠意盎然的草覆蓋了。於是眼前又浮現那張絕美的臉——蒼白的麵色,淒涼的目光,潔白的牙陷進嫩紅的唇,冰涼的淚水與緋紅的鮮血共流……
我的胸被紮的生疼,又像極什麼東西深深堵在那裏,沉悶卻吐不出,所有的所有都堆積在那裏,幾乎不能呼吸……
晨曦的時光就那麼過了,陽光更加炙熱紮得人……生疼。小心翼翼的吸氣,再吐氣……
半天的時間,我徑自在這發呆。白天,莫非天很少來找我,夜晚是屬於他的世界。低頭,再苦笑。
最後,吃完管家送來的飯,我倒回床上接著睡覺。
我做夢了,我夢到爸爸在我第一次靠不及格的時候狠狠的打了我一頓,然後媽媽勸著他,我哭了,夾雜著哭聲,喝斥聲,歎息聲——遠了,近了的是他們兩張熟悉模糊的臉。痛心的哭聲。“小泉,你殺人了。。”“小泉,你怎麼那麼殘忍…”“你怎麼那麼肮髒…。”
“我們沒有你這麼下賤的孩子…。”一聲一聲誦斥我的罪行。最後我被父親的哭聲嚇醒了。
他沒哭過,在我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可他為我哭了,為有我這樣的兒子
額上的冷汗滴落,背後卻已經浸濕……
“林少爺。”門外響起管家沉穩的聲音。
我搽了搽臉上的汗,起身“進來。”
掛架推著餐車,緩緩進來。我望望窗外夕陽依舊。居然睡了半天。
看著管家著手弄著餐車上的食物,我問道:“大叔,今天怎麼這麼早。”
他抬眼看了看我,大概看到我蒼白的臉色,有多看了幾秒。弄好一切示意我吃飯。始終沒有回答我的疑問。
我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說道:“我吃飽了,大叔。”
他看了看碗裏說道:“能吃就多吃點。”
為他難得的關心我感動的道謝:“謝謝,我吃不下了,大叔。”再送上一個微笑。他應該是好人吧,懷著這種想法我與他四目相對“大叔,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臉上複雜的神情讓我錯愕。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知道聽見他沉沉的一聲歎息:“你始終還是太善良啊!”
我懵了,管家今天特別奇怪,嘴中我看到有些粗糙的手伸進下褲的口袋掏出一把黑色的牆,然後對上我。
我的臉色頓時慘白。“大…。大叔,你要…幹什麼。”
看著他那張古板的臉上寫著陌生的表情,有些猙獰。
耳邊突然響起管家那句“能吃,就多吃點。”是不是預示著這是我最後的晚餐?原來他是要來殺我的。可是為什麼?
“是莫少爺,叫你殺我的?”他還是玩膩了我啊。
“…。。”管家沒有說話。
我的腳步開始向後退,一步,一步知道退到窗邊,已經無路可退了,那槍口隨著我的腳步向我靠近。我低頭看看窗下那片鮮豔的荊棘卻還是那麼……。。遠。
“跳下去,一樣是死。”沉悶悶的聲音轉進我的耳朵裏,迎目依舊是那張陰狠的臉。
我苦笑:“前一秒,我還以為你是好人。”這一秒你的槍便對上我了。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這裏不會有好人。”這好似他最後說的話——最真實的結論。
看著管家的槍步步逼近,我扭頭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竟是…。殘陽似血。如果加上我的鮮血那麼這夕陽是否更加鮮豔?
死亡不斷向我靠近。所有的恐懼湧上心頭,其實我很怕死的,雖然曾想過死,但我還是害怕,真是可悲。而且,我死了。那明呢?他會不會……想都不敢想。
對著越來越近的槍,我想我會掙紮,而我的手卻在顫抖。
“嘭“門突然被打裏的踢開。高大冰冷的身影,帶動周圍下降的溫度。
所有的思維隻停在一個問題上:他是來救我的?還是來看我被殺的?或者來親手了結我的生命?
“莫伯,別髒了你的手。”靜止的房間因為這句冰冷的話再次凍結,也凍結我停留的思維。果然是來殺我的。
管家竟在這一刻笑了。就像一座泥塑的雕像突然多了一條彎曲的曲線,然人毛骨悚然。
槍距離我隻有三十厘米。我屏住呼吸,眼看管家的食指就要扣動扳機。我的動作比思維快。我衝上前去兩手握住管家的右手,槍指著天花板。“砰”的一聲槍響,天花板上多了一個黑漆漆的洞,讓我心驚膽戰。千鈞一發,前一秒這顆子彈也許會在我的身體裏,那個窟窿屬於我,然後汙黑肮髒的血從洞中湧出…。
管家的力量遠遠比我想的還大,沉沉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眼見槍口又要對上我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怕,死亡靠近我是我還會死很怕,我不想死,為重新獲得的生命為了那個約定…。。還是本能的人類意識?林夜泉,你真惡心!
驚慌中我掃過門口,那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表情那麼冷漠,冰藍的眼睛冷視這一切——一個冷漠的欣賞者。我突然明白了,也許這是他安排的一場戲。他喜歡看著卑微的生物的在死亡邊緣垂死掙紮。我的生命隻是他遊戲裏的一部份。
為什麼?你就那麼希望我死嗎?
“啊!”所有的力量在此刻爆發。事實證明人的潛能是巨大的。當那把黑色的槍飛出窗外,劃過一條拋物線,最後落在紅色的荊棘裏證明我的潛能是無限大的。
冷汗浸濕我的全身,我的手因為劇烈的掙紮而發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無意中有瞥見莫非天的臉。他在笑,那種弧度無時不刻在諷刺著我。似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一般。
“莫伯,下去吧。”他這麼說。
掛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歎息……歎息沒殺成功。讓我剛剛上升的體溫驟然下降。
他恭恭敬敬地鞠躬“是。”但是誰也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幕。
那一刹那殷紅的血湧出,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啪啪”的響聲,我的呼吸靜止了。為什麼?看著莫非天寬大的手緊握住刀口,那血不是我的,而是他的…。為什麼要救我,難道不是你要殺我嗎?我疑惑迷茫,甚至腦子一片空白。眼裏隻剩下那隻手被刀口割得鮮血淋淋,觸目驚心的紅色和他冰冷無情的臉。沒有一絲抽動甚至毫無痛苦的表情。
時間靜止了,呼吸靜止了,一切都靜止在那。
是到他打破。“莫伯,不要隨便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是他派家管家殺我的?)
“烈炎,代管加下去。”血淋淋的手奪下管家手中的刀。“嗆”的丟在地上。
門外進來兩個英俊的少年監管夾帶走了。我卻忽視了一切,地上的刀沾著血在鮮豔的血的沐浴下更加顯眼刺目。
我不敢抬頭,我知道莫非天在看著我,有一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額上,然後順著臉的輪廓下滑,居然是他的血……
我輕顫一下,接著聽見沉重的關門聲“嘭”好像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重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隻剩下一片空白的我。我的手撫上我的臉,然後眼前一片猩紅。
“啊!”我嘶叫著,歇斯底裏的喊著……
最後我蜷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每一個毛孔都在發寒。雙手圈著已經浸濕的身體,地上的銀紅相見,像極了我極度扭曲醜陋的心………
殘陽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灑在我的身上,卻是冰涼刺骨的生疼……。
**************
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寂靜的走廊上回響著。莫非天繼續走著,仿佛沒有半點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當時會衝上前去,握住冰冷的刀口,刀口直向那個人的瞬間他的心突然顫抖了。毫不猶豫的上前……。那個人現在一定在歇斯底裏吧!
古銅色的門開了,靜靜的大廳,他進了書房接著紅色的手拿起電話,剩下一隻手波著陌生而熟悉的號碼。
三秒鍾後電話響了。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玩味的聲音?:“你從來沒主動打過電話給我。什麼事?”
“我說過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毫無溫度。
“你別忘了我是你父親!”惱怒冰冷的聲音。
“你也別忘了莫家的人是沒有感情的”
“……。。”長久之後一聲歎息。“可是那個男孩…。。你好像對他…。。”
“他隻是一個玩具。”他強調道。“而且我現在已經玩膩了,要結束他的生命我自己會動手。”
“是嗎?”質疑得問。
他輕笑,血地落在書桌上。“明天我會把管家送回去,畢竟他是你最忠實的狗。”
“好吧”無奈的答應。
他掛下電話,電話染上了鮮血。但他是金色的而非白色所以染上的紅色不會很鮮明。
看了看流著的鮮血的手,他徑自抬起。靈巧的舌頭舔舐:有些冰涼,有些腥鹹,卻沒有男孩的甘甜…。。莫名的輕蹙濃眉。
寂靜的書房響起敲門聲“少爺。“
莫非天沉聲說道:“進來。“悠然坐在椅子上。
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年,提著醫藥箱進門接著走近莫非天。蹲下。打開醫藥箱,小心翼翼的包紮著傷口。專心的沒抬一下頭,所以他看不到莫非天臉上的詭異的笑。
林夜泉,其實自己的血沒那麼美味,你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