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伏龍山中議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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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伏龍山中議伏龍
王六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金亭館驛。
站在李元秀、梁世群的房間外麵,他輕聲敲門。然而,良久,卻無人答應。
他猛地意識到大事不好,趕緊呼喚仆役,打開房間。
屋內空無一人。
他喝問仆役:“人呢?”
仆役:“不知道。”
王六無可奈何地將房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幾次,卻一無所獲。
他趕緊飛奔回府。一路之上,心中忐忑不安:康王會怎樣對我呢?難道真的要被人笑可憐嗎?不會,肯定不會,當時提出監視他的是我,不讓監視的是康王。我有何錯?
轉眼間,他來至康王的書房。
康王聽罷王六一五一十的敘述,心中意外,表麵上卻很冷靜。他笑了笑說:“秦鬆果然是聰明人,不愧為狀元之材。李元秀亦未出我之所料。此人不僅學問厚黑,為人做事亦厚黑,真小人也。王六,這兩天,辛苦你了,早些休息吧!”
王六受寵若驚:“可是,那兩個人呢?”
康王:“明日,孤王令一畫師將二人相貌畫出,然後,快馬通報各關各隘,尤其是平西關、牧虎關、義陽關、鎮海關四個通往鄰國的關卡,務必全力緝拿。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主意,你以為如何呢?”
王六趕緊奉承:“王爺聖明,王爺聖明!”
康王:“最近幾日,你可在城內外巡查,如遇到李元秀,殺無赦。”
王六:“梁世群呢?
康王:“此人懷有亂國之謀,放縱他去,遺禍他國,百利無害!”
王六:“謹遵吩咐!小人告退!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六告別康王回屋休息。康王亦暫時放下心中事情,回到臥室享受無邊的春色。
再說李元秀、梁世群二人。
二人自離開曲阜以後,饑餐渴飲,曉行夜宿,非止一日。這一日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
李元秀用手遙指大山:“世群,咱們一起去登山吧!”
梁世群自幼長於深山之中,對著大山有著別樣的感情。再加上下山以來的種種遭遇,令他無比向往大山裏的風景。
梁世群本來就是個孩子,聞聽此言,滿心歡喜。
二人邊走邊指點風景,渾然忘記了尚在逃亡之中的現實。
此山本名碣石山。唐代末期,駐守此地的節度使感於藩鎮之亂,遐思諸葛武侯之才,改此山為伏龍山,並大興土木,修建武侯祠。
山上有著名的八景:竹、塢、煙、雲、管、江、潮、汐。習習春風中,翠竹搖曳,婀娜多姿,故竹景稱“蓮塘春曉”;山塢上,草木蔥籠,秋後百草凋敝,獨有野菊花一片金黃,故塢景又名“蓬苑秋香”;山臨大海,清晨時滿山濃霧,使人飄飄然有羽化登仙之感,故煙景得一雅名——“霜凝丹樨”;半山處有座步雲亭,夕陽西下亭印碧空,是謂“雲亭夕照”;伏龍山草木豐茂,牧童每每橫臥牛背,漫吹竹笛,管景取其詩意,喚做“橫玉滿天”。山腳下的鎖龍河,終日江水滾滾,好似一條白練繞山而過,所以這江景又稱為“白虹淩空”。潮、汐兩景,則指海潮晝夜漲落,常有海船來去,所以這兩景便分別叫做“大海潮音”和“碧空遠影”了。
武侯祠的主要建築由東而西排列在一條中軸線上,分前後兩重,建築布局嚴謹,疏密相宜,殿堂雄嚴,亭台壯觀。祠前是宏偉雅致的“千古人龍”石牌坊,高9米,麵闊13。5米,三門四柱樓式,通體布滿雕飾,對稱的錦紋、圖案,錯落有致,疏朗多姿。高聳門外,望柱衝天,在蒼鬆翠柏映襯下,使武侯祠顯得更加巍峨壯觀。從山門至大拜殿,左右兩廊為前部,是祭祀諸葛亮的場所。後部的茅廬、古柏亭、野雲庵、躬耕亭、伴月台、小虹橋、梁父岩、抱膝石、老龍洞、躬耕田,是根據諸葛亮“躬耕”時的生活起居而興建的紀念性建築物(即臥龍十景)。最後是寧遠樓,亦名清風樓。山門之外有“諸葛井”和“澹寧讀書台”。祠左側院有關張殿、三顧堂、謝圃亭;右側院為道房院,原是道人居住的地方。台下有諸葛書院。祠西南隅有龍角塔。大拜殿是武侯祠前部的主體建築,殿宇高大宏偉,為歇山式建築,殿前懸掛匾聯十餘幅,兩壁嵌有石刻,中塑武侯諸葛亮坐像,兩側為其子諸葛瞻、其孫諸葛尚立像,形象逼真。寧遠樓是武侯祠後部的主體建築,也是祠內最高建築物,為重簷廡殿式建築,流角飛簷,氣勢軒昂;樓正中塑有武侯像,隻見他羽扇綸巾,儀態端莊,仿佛還在運籌帷幄,麵容氣定神安,兩目炯炯有神。諸葛亮前方還分別站立著兩個書童,一個掌劍,一個抱琴,侍立左右,神態可愛。
在武侯祠大殿內的南北兩麵牆壁上,嵌刻著諸葛亮的千古名文:前後《出師表》,出師表為南宋愛國名將嶽飛所書,字跡龍飛鳳舞,氣勢磅礴: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伏龍山海拔僅有666米,但拜山之人絡繹不絕,各懷崇敬之心,進山朝聖。
李元秀、梁世群亦在人群之中,信步而走,欣賞風景,放鬆心情。
從武侯祠中出來,李元秀眼含熱淚,大發感慨:“伏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可憐武侯,輔佐昏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呀!”說到這兒,李元秀的眼淚落了下來。
梁世群卻道:“昏君賢相,千古流芳,不過是帝王家慣用的伎倆也!”
李元秀大惑不解。
梁世群:“自古以來,文化之定義具於白虎通三綱六紀之說,其意義為抽象理想最高之境。若以君臣之綱言之,君為李煜,亦期之以劉秀。這實際上就是說: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所以,曆朝曆代的帝王都立諸葛孔明為榜樣,其目的是為了讓人盡忠、盡愚忠。”
李元秀如大夢初醒:“我明白了。曆代史書中把反抗者列為忠烈,把投降者列為奸臣,亦是此意。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夫雖不夫,婦不可以不婦。皆是此意。”
梁世群:“孔子之學說,更是教人如何奴隸的哲學。此亦是儒家學說被立為正統之學的真正緣故。不僅如此,每個人的家裏堂屋中都供著有“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其實,這不過是一張從天到地,從朝廷到家庭無所不包的大網,讓人始終做奴隸的、無處不在的大網……”
李元秀與梁世群二人邊走邊聊。正說話間,忽聽得,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要跳崖了!
二人定睛望去,果然見左前方的一處懸崖之上,立一紅衣年輕女子,做勢欲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