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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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兄弟,你家相公傷勢並不嚴重;一來他年輕力壯,二來未傷及筋骨,因此,你可盡管放心。稍會兒我再開個藥方子煎湯藥,按時服下,我相信不待數日,你家相公定能康複。”自我介紹姓鍾名臣的大叔受大夫,一臉安撫道。
“請問……”而我實在忍無可忍。“鍾大夫,何以見得我與他是夫妻?”左一句“你家相公”右一聲“你家相公”的,敢情他們真當“我”是女人了?(囧TZ剛去茅廁不死心地確認過了,“我”的的確確貨真價實自配“香蕉”一枚)“我們同為……男子……”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女穿男了,但它是事實。
“你除了衣著男裝胸部太平,還有哪點像男的?哼,整個娘兒們似的!”大叔受替其介紹姓張名惰兒的嬌蠻小正太哼哼。
“惰兒!”大叔受停止手中包紮動作,沉音警告。
“抱歉,鍾某管教不力,讓你看笑話了,還請見諒。”
“沒事~~”自動忽略未滿十六歲的弱智,哦不,幼稚兒童。
“王小兄弟,我明白你的顧慮,”顯然大叔受大夫不會為我傳道授業解惑也地回答。“但這兒不是汝國,是溱國,你不需過於緊張,安心留下吧,溱國人會給予你們衷心祝福的!”
“呃,好,謝謝……”刀口刀先生,汝國又是哪兒啊?你們又要祝福我和那個閻淮鈺什麼啊?拜托多說幾句吧?我依然一頭霧水啊啊啊!!!
鍾臣大夫自然聽不到我內心狂呼,以為自己出言安慰見效了,起身便道。“王小兄弟,我下樓開方子抓藥,你也先歇息歇息,養好精神方能盡心照顧你家相公。”
“萬分感謝了,鍾大夫。”我發現自己從來沒一刻像今天般開口閉口全是“謝謝”。
“惰兒,隨我下樓,抓了藥你負責煎湯藥。”向我揖了個禮節,喚走百無聊賴四處張望的大眼小正太。
“我才不要!”朝我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你是店小二,有你不要的道理麼——呀,別跑太衝,小心階梯!”給我賠了個笑臉,大叔受急忙追去。
“這算年下攻與大叔受組合咩?”和諧有愛一幕真實上演,我克製不住地喃喃自語,腦內浮想聯翩,年下攻美攻強受弱攻強受一係列相關文章、情節交叉播放。
“王……烯雯?”
所以,理所當然遺忘房內尚有另名進行呼吸作用的存在。
“王烯雯?聞人……月苡?”
直接問他們的關係會不會給小正太嬌羞萬分的痛扁?
“咚——”
他倆之間的互動好令人想入非非哦……
“痛!”
咦?哪兒傳來的雜音?
“呀,你醒了——不對,你怎麼掉下床了?!”
“……”那位看上去很老實巴交很溫和善良的高挺男人,終於,笑不出來了。
****
“你真名叫王烯雯?確定?”
同一張平凡無奇的麵容,笑與不笑,區別非常大,如菩薩變羅刹。
一縷莫名懼意湧上心田,我不知作何反應。
“嗯?”濃眉緊皺,跌坐床邊,仍氣場強盛。
他不是溫柔冷靜淡定的人麼?幹嘛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我最後問一次,是?或不是?”
他冷靜,他淡定,但他不溫柔。大腦甚至冒出個可怕念頭,若我態度不強硬地回答,他下一刻會殺了我——即使他受了傷即使他不方便行動即使他跌地上動彈不得的樣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真名叫王烯雯,假名叫王烯雯,英文名(?)叫WangXiwen!我是拉了你一把的救命恩人,王烯雯!”
我慶幸自己的勇氣十足,否定了他。若幹年後我再提起此事時,他笑得蜜般甜美說我當時假如心虛半分他毫不猶豫掐死我——嘖,蛇蠍心腸的變態!
“嗬——”眨眼功夫,他笑了。“烯雯,再拉我一把好嗎?地板好冷,我腿還受著傷呢……”表情放鬆,眉頭舒展,嘴角嚼笑,搭配右頰小酒窩,一如初見,溫順敦厚。
這人學川劇變臉出身的?上一秒審囚犯似的下一秒笑得牲畜無害,隻差沒往臉皮那寫“我是好人”幾個楷體大字!
“烯雯~~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一定重重報答你~~~所以,麻煩你扶我起來,好不好?”
好象兩人熟絡萬分地喊我名字;好象兩人不曾怒目相對的和顏悅色;好象先前種種仿若夢境飄散;好象自始至終他懷抱感恩的心;好象我才是挾恩邀賞的混蛋——喂,這男人很會裝誒!
沒好氣地瞅他一眼。
閻淮鈺,不是隻有你會裝。
“小鈺,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報答什麼太客氣了~~若未遇著你,我遲早因迷路餓死在森林!別說扶你,替你搓腳都行~~~”
丫的,裝熟絡,我也會!
“……”估計他沒料到我如此反應,瞬間呆滯。
“怎麼,起得來麼?”
假惺惺靠近他問。
他笑笑,已然神色如常。“有勞你了,烯雯。”
於是乎,關切非常再次登場的“德凡客棧”張老板輕推房門看到的,是閻淮鈺嬌羞無力依偎我臂懷彼此難舍難分深情對視的纏綿畫麵——據說後來相當長一段時間,整個橙軍上至郡官下至九歲稚童皆熱衷押注開賭閻淮鈺跟我的攻受問題——為此,我無臉見人蹲家數月餘;為此,某人得意揚揚四處禍害數月餘。
****
大叔受不愧為行醫世家的接班人,他說數日定能康複,果真數日便康複。閻淮鈺當初血肉模糊的傷處愈合長肉,人也下床活蹦亂跳到處溜達,完全不似傷及小腿影響行走的樣子!
想到他每天照三餐被嬌蠻小正太美其名曰辛辛苦苦煎熬甚久不可浪費地猛灌黑不拉幾的湯藥,我心裏暗爽非常。讓你裝溫柔、讓你裝淡定、讓你裝冷靜,害我以為真遇上個脾性近似莫晚晚的好人。活該你喝連狗都嚇跑的東西!
“烯雯啊,淮鈺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你終於可以安下心了~~瞧你,才幾天,就瘦成這樣了——喂,姓鍾的,你皺什麼眉?剛不是你說沒什麼大礙了麼!”當老板的就是閑,隔三岔五跑這慰問晃悠。
拜閻淮鈺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整天“烯雯——”長“烯雯——”短所賜,那群淳樸可愛老百姓也跟著熱乎熱乎喊我名字了。
“沒、沒,淮鈺的確恢複良好,我保證,烯雯你別擔心。”話雖如此,但人依舊擰著眉頭像想不透啥問題,甚至能聽到他似有若無的嘀咕“我那藥啥時成療傷聖品了竟讓傷口複原如此之快不行哪天我得找人再試試”……
“聽見了麼,烯雯,你啊,別再整天為了照顧相公而跑上跑下忙進忙出了。鍾臣別的本事沒有,替人診病的功夫卻了得,既然他保證,你也能安心休息休息了~~其餘的事喊惰兒來做就好!”大有“女權至上”勢頭的張老板趁閻淮鈺外出辦事,再再次趕我去一邊灌輸“別太寵溺相公該讓他寵溺你”之道理。
“呃,咳——我曉得了,張姐。”囧老板大姐,冤枉死我了,從頭到尾我壓根兒沒寵溺過“相公”!有些東西看上去很美,實際不是那麼回事啊!這幾天累得條狗一樣全遭“奸人”所迫!
憶起那日的天真,我不禁悲從中來。
“小鈺呀,向你請教幾個問題,你方便回答下嗎?”裝熟裝上癮,兩人好象忘了彼此認識不久如此稱呼對方似有不妥,印入他人眼裏如膠似漆地相視而笑——
“若我知曉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舒服躺床邊喝茶,閻淮鈺很暇意的笑笑,語溫言順得仿若他天生這般性子。
外表平凡無奇身上卻散發溫柔淡定平和的氣息,使他顯得別樣矚目,使人不由自主認為他善良可欺——而真相如何,誰也不確定,至少我不敢確定;上次他的變臉羅刹我心有餘悸,雖然接下來迅速恢複正常且正常得令我幾次自問是不是自己產生幻覺,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越過他的界線,否則下場……會很慘!
“你……能否告之我現今我們所處世界的情況及汝國溱國的事——呃,我好學、好學而已,沒別的意思!”
人生呐,實在太不公平了!
大家皆屬穿越一族,為啥別人來到異世界總能第一時間不費精力地收集到相關重要信息?我呢?還要主動找人問而且還不知問誰適合。若隨便拉個人問嘛又怕引來他人過多疑惑不好解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問閻淮鈺比較妥當,他再怎麼表裏不一也不像多嘴別人私隱的人,問他應該不會有啥問題。
“哦~~~原來你問‘這個’呀……”一副“我還擔心你想問啥刁鑽問題”的神情,故意很明顯。
“……”這人不是好東西。
“唉。。。。。。”他皺了皺十分男性化的雙眉,玉色茶盅隨手一擱,自言自語的歎了口大氣。“不知為何,突然想吃鬆卉長街盡頭那家油餅攤的蔥香大油餅了……真是的,明明受傷了,還想吃些上火的……”
“……”你啥意思?
床頭那位繼續。“若能吃到這餅啊,別說讓我回答幾個問題,喊我扛大鍋跑街都願了~~唉——”
“……”這人,絕對不是好東西!
“烯雯,你說呢?”真摯誠懇的眼神。
你直接說不買鬆卉長街盡頭那家油餅攤的蔥香大油餅給你就不告訴我,不就行了?!丫的,是誰說他溫柔淡定平和的?是誰說他溫善敦厚可親的?屁,都是裝的!!
“我出去一下。”
捶胸的是,我竟然真的跑去鬆卉長街盡頭那家油餅攤買蔥香大油餅了!跑出去了才曉得鬆卉長街到“德凡客棧”所在的乾允大街步行足足2個小時!更捶胸的是,我竟然一下忘記這個世界有名叫“轎子”及“馬車”的存在,因為想到自己不懂騎馬所以理所當然選擇了步行,而步行,來回浪費我前前後後4個小時,丫的,閻淮鈺!!
……
……
“呀!是蔥香大油餅!”閻淮鈺喜顏於色地看著我——手裏的油紙包,不過稍會,又歎氣,很大口地。“可惜啊,得配上‘成容客棧’陳大廚子的蓮花粥才夠味夠濃夠香……那種齒頰留香的感覺,畢生難忘……唉——”
“……”說他不是東西,侮辱了東西的這個詞。
“烯雯啊,現在不過中午13點哦——”他眨了眨眼,又瞅了瞅我——手裏的油紙包,笑道。“我們‘這邊’是24個小時時間製的喲~~和你‘那邊’一樣~~~”
“什……什麼‘我們這邊’‘你那邊’啊?哈……哈哈,聽不懂——哈、哈、哈——”大腦短路一下,沒反應過來。
閻淮鈺笑得憨厚非常。“你說呢?想知道我知道你的些什麼‘秘密’不?”
“我出去一下。”
站“成容客棧”大門前,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那裏大標“‘德凡客棧’之人與狗不得入內”,又不是白癡,隨便想一下也知道“成容客棧”十有八九跟“德凡客棧”有過節,不然怎麼會公然寫這樣的字眼擺自家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