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九卷 偶然也是必然的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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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聽的音樂仍在黑暗的房間內流動,仍然沒有一個人開門進來,仍然是一個服務員在吧台搖著手中的東西,
攪拌著已經冷掉了的咖啡,伊藤鈴木坐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粉快就會有結果了,嘴裏雖然說粉討厭她,心裏其實希望不要是那個讓他失望的結果,不然的話也不能怪他狠心了,他是真的不希望蓮因為她而消沉下去阿,
過了大約十分鍾,幾乎時間都快在這房間裏凝固了,伊藤鈴木才微微的轉過頭,看見那一抹身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是反著麵的,並不知道對方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
怔怔的望著牆上的那幅畫,粉紅色的櫻花在微風的吹拂下,被固定在了在半空中,男孩隨意的坐在濕土上後背倚靠著有些樹齡了的櫻花樹,通過他的側臉,看得清那尖尖的鼻子和削瘦的下巴,輕輕的仰望對麵的富士山,好像是在仰望那遙不可及的幸福一般,從他那深邃的眼中深深藏著的濃濃憂傷和哀愁,
雖然是在畫中,夏小陌還是一眼看出了那個人,正是一直在尋找,一直埋藏在最深處的那個人————蓮;不知道是因為畫家的原因還是真的是那樣,夏小陌一眼就感覺眼前的這個人瘦了,從那倚在樹上窄窄的後背,從那完美的側臉,都還可以找出以前的模樣,從前的可愛沒有了,幼稚沒有了,全部都是滄桑的,傷感的,
為什麼會那麼憂傷?
為什麼會倚靠在那顆樹上?
為什麼不回來?
曾經的記憶,一幕一幕,像放大鏡似的將那些微不足道的過往一一放大,像電視機那樣,點點細節都看得非常的透徹;有多久沒有再見到過你了?連她自己都不敢去數那些渾渾噩噩而過的日子,
蓮,你過得好嗎?有沒有像我像你那樣想我?
身體的力量被一點一點的抽空,直到腦袋裏想不起任何事情,全部都是他的臉龐,可愛的,憂傷的,高興的,興奮的,哭泣的,伸手想要去觸摸,它卻在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去向,讓她更加的彷徨,更加的失望,到絕望,她此時此刻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蓮,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好不好,你轉過頭來看我好不好?夏小陌的眼睛模糊成一片,讓她看不清楚前方,看不清楚蓮了,隻能使勁的摸眼淚,怎麼看不清楚,怎麼看不清楚,蓮,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好不好?心裏越著急手上的動作就越大,她自己卻不知道那是因為她的心在哭泣,所以眼睛難過得掉淚了,所以眼睛才會模糊了,
一條一條的巷子,一條一條的大街,一絲一毫她都沒有放過,還是沒有那個熟悉的影子,她彷徨她心疼她著急,這次是真的找不到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隻是捉迷藏,隻是走散了而已,心碎,深深的心疼,讓她寧願沉睡也不遠醒來後隻剩下她一個人,憶起那段尋找的時間,夏小陌搖搖欲墜的身體終究還是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在某個時候,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了解愛情的時候的消失,
本來以為將你藏著,本來以為隻要不去想你,心就不會再疼了,房間裏不敢有你的一張照片,手機裏的照片在想要翻閱的時候已經消失掉了,就和蓮一樣,消失得再也找不到了,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為什麼還是會痛,還是會亂想,要是蓮在下一秒就出現了的話就好了;深深的疼痛讓她顫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好像是被人抓住了最脆弱的那根神經,隻要一被觸動,那深入骨髓的痛就會走遍她的全身,
明明已經非常努力的想要睜開,卻還是看不清楚眼前的美好畫麵了,想要走近一點,才發現任她怎麼掙紮都起不來,靠不近,就像蓮毫無征兆離開那樣無奈,那樣焦急,那樣無助,
豆大的眼淚在白皙的臉頰上縱橫交錯,將貼著臉頰的地麵打濕了一大片,漂亮的臉上狼狽不堪,是無助,是決絕,眼睛睜得大大的卻還想睜得更大,讓整個臉看上去恐怖異常,當伊藤鈴木準備看好戲準過頭時,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忐忑的跑到她的麵前的時候,映入眼簾的畫麵讓他動容,亦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發覺前方的畫麵被什麼堵住了,她努力的揮著雙手想將他趕走,卻在下一秒頓住拉著任何一處可以拉到的地方,“蓮,是你嗎?是你嗎?,,”夏小陌驚喜的笑了,臉上莫名的慌亂,眼睛裏卻湧出更多的淚水,打在他的手背上,看著手上那滑落的淚痕,深深的被震撼住了,懊悔自己不該去試探別人的愛情的,
“夏小陌,,”輕輕的將她抱起,
懷中的人兒在下一秒轟然倒地,看著自己的手臂空空也,再看看更加縮緊的一團,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不是蓮,你不是,你不是,,蓮會叫我泡泡,泡泡,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們都說你已經走了,可是我不信的,一直相信哲的那句話‘隻要堅持,奇跡就會出現’,總覺得你還是會在某個時候,某個地點突然出現,突然出現,,我也知道阿,隻是在做夢而已,所以每次都想不要醒來,那次金伯父的話,我醒了,可是,,,答應過爸爸不會再流淚的,可是看見你不快樂,我的心好難受,好難受,怎麼辦,怎麼辦,不管在哪裏,一定要開心阿,開心阿,你開心亦我開心,不想讓關心我的人跟著難過了,所以要快樂,快樂,,為什麼要讓我看見你的照片,為什麼要再把他放到我的麵前,為什麼?,,”淩亂的話語卻清楚的表達了她內心的感受,壓抑已久的防線被衝破,淚再也止不住了,
無比的懊悔,無比的討厭自己為什麼要那樣,我有什麼資格來評論他們的愛情?不該的,不該的,看著那慢慢閉上的眼睛還淌著晶瑩的淚花,嘴裏抽抽噎噎的嘟囔著的話語,終於知道,蓮是幸福的,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幸福阿,就算他離開了,就算他不在了,還是會有那麼一個人牽掛著,深深的愛戀著,不幸福麼?
那張漂亮,天真,可愛,活潑,天使麵孔下究竟是一顆怎樣的心呢?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將臉上的憂傷掩蓋住呢?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練出一張燦爛的笑顏呢?眼前的女孩,是比平時看到的蓮還要憂傷的悲傷,是比蓮還要絕望,卻還是堅強的活著,甚至在每個人都看得到的地方開心,應該是在夜晚獨自舔犢傷口吧?
蓮,你看這麼一個女孩都如此堅強,你怎麼可以藏著,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承受著失去愛人的痛苦?難道忍著自己的想念,忍著不去見她,就能讓兩個人都活得開心快樂嗎?
最重要的是幸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