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部 第七節 失去童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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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你會難過,可不見你會更難過。什麼相見不如不見,狗屁!明明不見比相見更痛苦麼。
天兵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小雪,我想你,我好想你!不行,我要去看你,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你!否則,我不知道日子該怎麼熬下去了!
做出了決定,天兵不再猶豫,他背起書包,大踏步地走出了楓居公園。出了公園,他攔了一輛計程車,說了雪兒的地址,車便順著寬闊的馬路行駛起來。
進入市中心以後,車速慢慢見了下來。起先,天兵由於自己心急,就嫌司機把車開得像烏龜在爬一樣,慢的幾輩子才能到了雪兒那裏呀。便不停地催促著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司機是一個中年男人,可能脾氣也不怎麼好,見天兵不停地嘮嘮叨叨,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實在憋不住了,就衝著他大聲的說道:“小夥子,你看看外麵!嗯,現在正是車多人多的高峰階段,車能快得了嗎?”轉過頭去時,還對他翻了個白眼,心裏還默默的嘀咕了幾句:“年輕輕的,著什麼急呀!是家裏死人啦,還是趕著去投胎呀?真是的!”
被司機大叔直截了當地說了幾句,又看看外麵的情況,天兵無奈地按住性子,靠倒在坐背上,閉起了那雙嫵媚的丹鳳眼,順便也合起了那張棱角分明的嘴唇。
眼看著計程車拐進了孝義街,離雪兒的店鋪越來越近,他又覺得車的速度太快了,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思想準備呢,車就要到了。又急忙招呼司機開慢點,剛說完就發現司機大叔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比包公的臉還黑,他馬上改口道:“停車!我在這裏下車就好了。”
司機沉著臉接過錢,上下嘴唇動了一下,“嗖“的一聲把車開走了。天兵苦笑了一聲,他應該是罵了自己一句神經病吧!沒錯,因為小雪,自己早就不正常了,不知做了多少被別人討厭的事情了,還在乎又多一個人嗎?
他看看表,已經晚上八點鍾了。以往這個時候,店裏已經沒什麼人了,雪兒就開始結算一天的收入,清點明天需要進貨的名單,處理掉一些已經爛掉或不新鮮的水果,準備第二天的開始工作了。
小雪,如果不是你把我趕離你的身邊,那些事情我就都可以幫你做,你不就不用那麼辛苦,也有時間多休息休息了。看到你那麼辛苦,你知道我有多麼的心疼嗎?可你卻寧可讓那個娘娘腔的家夥幫你,也不肯叫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恨不得宰了那個處處對你示好的家夥!
離雪兒的店鋪隻有十幾米遠了,天兵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就這麼一個人走進去嗎?該怎麼對她解釋自己一個人來的理由呢?她又會怎麼對自己呢?會笑他罵他還是會不理他?因為不清楚雪兒會怎麼對他,他猶猶豫豫的停下了腳步,隔著人流望向雪兒那間放射出溫暖燈光的小店。
雪兒不僅人長的美麗,連店鋪也裝扮的溫馨雅潔。潔白的外牆上,點綴著各式各樣新鮮的水果,淡粉色的窗框,一塵不染的櫥窗上一個靈動可愛的卡通人物手捧一盤水果,笑意盎然的迎接著各方來客。店門的上方飄著一朵白雲,白雲中寫著五個大字:白雪水果店。兩扇鋥亮的門玻璃上,又分別貼著:果鮮價廉、童叟無欺八個大字。
天兵癡迷的盯著那裏。隻要再走幾步,他就能從櫥窗裏看見那個可愛又可恨的人影了。他挪動開了腳步……
就在這時,雪兒的店門從裏麵被推開了,一雙人影走了出來。天兵急忙收住腳步,把自己隱身在暗處。
“呀,不好意思,光顧和你說話了,忘關燈了!”雪兒吐吐舌頭,笑著對身邊的方子默說道。
“看起來應該是我的錯才對!”子默也笑著接口,“我去吧,將功補過。”
“不用了!”說著,雪兒將拉卷閘門的手縮回,快步又跑進了店裏。
燈光暗下的同時,天兵的心也同時暗了下來。他看見關好店門的兩人談笑自若的朝他這麵走來。方子默的手還極其自然的搭在了雪兒的肩上。
一陣狂野的衝動攫住了他,他恨不得立刻撲到方子默的麵前,把那隻搭在雪兒肩膀上的手臂砍了下來。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將瑟瑟發抖的手緊握成拳,看著雪兒越走越近,勉強將僵硬的身子轉向了牆麵。
“一會兒,我們吃了飯後,去看場電影怎麼樣?”他聽見走近的子默在問著雪兒。
“不用了,今天我很累,我想早點回家睡覺。”雪兒沒有答應,他的心稍稍平靜了一點。
“那好吧,一會兒,我就早點送你回去好了。”
“好!你就送我……”後麵的話沒聽清楚,他們已經越過他的身邊,越走越遠了。
他沒聽清楚的話是這樣的。“好!你就送我到公車站吧。”
“那怎麼能行呢?明明我們有車嘛,坐自己的車回家不是更快更方便!”
“那是你的車,不是我的,你不要鬧混了。”
“我的和你的還有區別嗎?”
“當然有!你的就是你的,怎麼也不會變成我的。我每天早晨用你的車進貨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沒事的時候還要用它,我良心過不去。除非你收錢,否則,在進貨以外的時間我絕不會用它。”
“那不是順便嗎,你也放在心裏。你……,好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子默無奈的點點頭。
他以前接觸過的女孩都是恨不得男孩子把他所有的一切都送了給她,不給也想盡一切辦法希望得到。而雪兒倒好,拚了命的拒絕,生怕多占自己的一分一毫。她,還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外人啊!
吃過晚飯後,子默把她送到車站前。雪兒堅持讓子默先走,不用陪她等車,子默拗不過她,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雪兒鬆了一口氣,等看不到子默的背影,就撒開腿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再有三天就是天兵的生日了,她要為他準備一份特殊的禮物。她一口氣跑到天兵曾經為她買過白色圍巾的那家超市,轉到了賣衣服的地方。
為他買一件上衣嗎?但他穿多大碼的呀!不行,不讓本人來,一定買不下合適的衣服。哪買什麼呢?前年,她還是習慣性的為他買了一本筆記本;去年,想到他每年收到筆記本時都嘟著嘴,一副嫌棄禮物單調的樣子,就為他改買了一支鋼筆。而今年,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也是他成為大人的一個標誌,一定要準備一個像樣的禮物才對。
買什麼好呢?雪兒漫無目的邊走邊看邊思索。領帶!雪兒眼前一亮。好多電視上就這麼送的,既不算太貴重,又比以前的禮物好,還能表達她對他成年了的祝賀心情。成年了嗎,能打領帶了嗎,送給你不是正好!雪兒美滋滋的走向已經向她兜售領帶的阿姨。
而此刻的天兵,正在幹什麼呢?
誤會了雪兒的天兵,以為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子默都能來回接送雪兒了。聽到他們走遠的聲音,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的蹲了下來。
怎麼辦?他要失去雪兒了嗎?
你說過,要等我等到上了大學的,為什麼我還沒有上大學你就要接受別人了?你就算不愛我,也應該給我一個機會的。為什麼你還沒有給我機會,就急著和別人談戀愛了?我恨你,我恨你,小雪!不,不,我不恨你!我愛你,我愛你呀,小雪!
他用頭抵住冰涼的牆壁,含在眼裏的淚水就順腮而下。雖說男兒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時。
良久,他擦幹了眼淚,緩緩的站起,掃視了一眼圍在他四周的指手劃腳的人群,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
沒有了雪兒,生命還有什麼意義?那些光明、美麗的希望似乎又都跟他斷絕了關係。他也不再計算自己走了多少路程,隻是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走著,直到他力竭的時候。
一個小酒店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裏麵吆五喝六的劃拳聲吸引了他麻木的眼光。
酒?也許喝醉了,就不用這麼痛苦了。他迷迷蒙蒙的想,腳就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