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節 誘 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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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用冷眼悄悄觀察自己老婆的白山,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他不禁心生疑竇,難道自己想錯了?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這樣,冷梅確實是在自己離開以後,心情變開朗了,然後,就慢慢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這絕不可能!如果,沒有第三者的話,一個女人絕不會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白山,是什麼人呀!一個在外麵好歹混了二十幾年的地痞,和無數個女人打過交道,怎麼可能看錯呢?也許,冷梅的對象不是正房的那個小白臉,所以這兩天他才沒有收獲。他摸摸下巴,那麼,會是誰呢?
他左思右想,把懷疑的對象轉到了外麵。外麵的男人太多了,一時半會肯定查不出了。怎麼辦呢?
他正在頭疼的時候,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把坐在沙發上的他嚇了一大跳。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怒氣橫生:“死丫頭!進門不能小聲點!把你老子我,差點嚇出心髒病來!”
“哦。對不起!爸爸!下次,我會注意的!”雪兒小心翼翼的繞過沙發,向她的房間走去。
“等等!”看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雪兒,一個主意掠上了白山的心頭。
“來,雪兒!自從爸爸回來後,還沒好好的看過你一眼!來,坐到爸爸的跟前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他拍拍沙發,示意雪兒坐過來。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父親,雪兒心頭打了個冷戰。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爹,今天突然怎麼了?可又不敢違拗他的意思,別別扭扭的坐了過去。
“雪兒啊,爸爸這段時間不在,讓你們受苦了!真是對不起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雪兒不知如何麵對這樣的父親,張了張嘴沒發出聲,卻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雪兒,你是不是在怨恨爸爸呀?是不是也很討厭這樣的爸爸呀?”
“……”豈止是討厭,簡直是厭惡透頂了!請你不要再說了,我要吐了!雪兒無力的翻個白眼,怕被發現,趕緊把頭低下。
“雪兒,我以後會補償你的,我會盡量做個好爸爸的,你相信我!”白山試著打開話題,但從沒和女兒交流過的他,也不知如何帶動話題,更不知如何將話題轉向冷梅。可,隻是說了這些文縐縐試圖打動雪兒的話,就令他汗水直流,後麵的話要怎麼開口呀?
“哦。”雪兒不相信這個父親,卻還是點了點頭。心想,你到底要說什麼,就快點說,不要東繞西繞的了,看不見我坐在你麵前一點也不自在嗎?求求你了,快進入正題吧!
“嗯——,其實是這樣的。”看著如坐針氈的女兒,白山知道該把話題帶入正題了,要不然,這死丫頭該跑了。“我想知道……,嗯……,就是你爸爸我……想知道一些……一些關於你媽媽……,嗯,你媽媽的問題。雪兒,你會老老實實的告訴爸爸吧?不會騙爸爸的,對不對?”
“什麼事?”終於進入正題了,這才是你想問的,早說不就行了,何必繞那麼一個大圈子呢?
“就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媽媽……有沒有和別人好過?就是,有沒有做過對不起爸爸的事情?”白山緊張的問,眼睛緊緊地盯著雪兒的表情。
雪兒臉色一變,感覺那句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了心髒之上,眼前馬上浮現出叔叔和媽媽相擁在一起的畫麵。
“有!對不對?”看到雪兒的變化,白山立即追問:“是誰?是……正房的那個叔叔嗎?”他試探的說出一個人。
如果告訴爸爸,是不是叔叔和媽媽的關係從此就會被爸爸阻斷?那麼,叔叔還會變成自己一個人的叔叔,是不是?自己的心就不用這麼痛了,也不用這麼煩惱了,對不對?對於一個還不到十三歲的少女而言,她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在不知不覺中,雪兒向自己的父親點了點頭。
得到了證實,白山心裏的火一下子竄到臉上。咬著牙瞪著眼,額角上的青筋隨著呼吸一鼓一脹,像是一匹被追窘的野獸,直著腰,在屋裏來回大步走著。
看到這樣的父親,雪兒嚇得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告訴他是不是做錯了,他會不會因此而殺人呀?媽媽會不會有危險啊?這一瞬間,雪兒後悔了,她不該對這個惡魔一樣的父親承認。她該不該提示一下母親呀?可怎麼對本就和自己不怎麼親密的母親說呢?更何況,還是自己告的密!她忐忑不安的坐在屋中,等待著著噩夢的降臨!啊!時光,你能不能倒回去呀,讓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吧!
她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地上,用著最真誠的心祈求上天:“親愛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統領各路天兵天將的神仙們,還有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求你們!讓這一切都是夢吧!或者讓父親忘了這一切也好!隻要不發生我害怕的事情就好!求求你們了!我從來不求你們的,隻此一次,你們就答應我吧!好不好?
帥楠此刻已經下班回到了家中。天兵天將乖乖的坐在那邊寫著作業。前幾天,天兵還吵著雪兒不過來寫作業,他也不寫了。不知為什麼,這兩天竟安靜了下來。而他,卻越來越煩躁了。
從白山回來後,他一次也沒有和雪兒碰過麵,這令他很是苦惱。本來的誤會,已經讓他和雪兒生疏了,再不見麵,雪兒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了?這個想法折磨的他夜不能寐。想到這裏,他又總是會突然想起,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搬走了,到時雪兒是不是會把他全部忘記了,然後長大嫁人,與他再無任何的關係。這些更是深深的令他痛苦著,卻又無處訴說,成為一種推不開、甩不脫的抑鬱壓在心頭,似乎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他坐在他的書桌前,一邊思索,一邊用眼睛盯著被夕陽照射著的那扇門扉。雪兒一定在家,她在幹什麼呢?在認真的寫作業嗎?還是在幫媽媽做家務?
他霍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不,他不是小孩子,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做出後悔的事來。他頹敗的又坐了下來,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這時,冷梅正走進院門。今天,她的右眼一直不停的跳,預示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是什麼事呢?她悄悄抬眼快速的掃了一下北屋,楠沒發生什麼事吧?
那天,當她哭倒在帥楠懷裏的時候,她是看見雪兒從北屋走過來推開自己家的門的,但她沒有推開帥楠,甚至是故意讓雪兒看到並讓她誤會的。作為一個深愛著帥楠並時刻注意著帥楠的癡情女子,她怎麼會看不出他掩藏不住的對雪兒的愛意?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不是月娥認為的父女之情,她看的清清楚楚。月娥那個女人太傻了,還攛掇著把他們倆往一塊拉,那不明擺著賠了夫人又折兵嘛,真是傻瓜!
而她就不同了,她要讓雪兒明白,帥楠是她的!不是你一個茸毛未退盡的小丫頭能爭的過的。看到雪兒痛苦,她比什麼都高興。看到雪兒因此誤會帥楠,和帥楠漸漸的疏遠了,她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開心。
她不怕雪兒會說出去,因為她知道,雪兒不會和別人說的。她太了解雪兒了,她愛自己勝過愛別人,包括帥楠在內,連他也搶不走自己在雪兒心目中的地位。她一直暗自得意,她的計劃成功了。不管帥楠使出什麼手段,雪兒也不會再聽他的了,她正悄悄的退出帥楠的身邊。
唯一的遺憾就是帥楠,她看到他的傷心、他的痛苦、他的掙紮。有一天,她甚至聽到他在念一首她沒聽過的詩,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她不大明白什麼意思,但隱約也猜出一點。這使她深深痛恨並嫉妒者雪兒,同時又責怪著帥楠。但如願的計劃,令她對雪兒的恨意減低,隻在心裏默默對帥男說著對不起。
她等待著,等待帥楠最終隻屬於她一個人!隻是,事情出乎意料的發生了變化。白山,她的丈夫,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竟回來了!
他怎麼不死在外麵?他為什麼還要回來?她暗暗埋怨著老天對她的不公,可又不能說些什麼,他畢竟是自己名正言順的老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來應付他。
可今天,她一直覺得不安,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等待著她呢?她一邊思索一邊伸手推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