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節 父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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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秋天,是一個令人悲傷的秋天。
半個月以來,樹葉已落掉了大半。隻要有一些微風,總有些離枝的木葉,同紅紫雀兒一般,在高空裏翻飛。太陽光也溫和中微帶著寒意,景物越發清疏而爽朗,一切的光景都靜美到不可形容。
在這樣天高氣爽,浮雲流逝的街道上行走,雪兒隻感覺到心情低落,腦中片片浮現出的都是悲傷的回憶。一直以來都認為叔叔是因為自己才對媽媽好,現在看來,是因為喜歡媽媽才對自己好;也一直以為叔叔的懷抱,除了家人以外,就獨屬於自己,而今看來,隻是自己騙自己吧了。在自己的心中,叔叔是神聖而美好的天使,是帶著光環、騎著白馬的王子,是拯救落難少女的騎士,而今,一想到他和媽媽的關係,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啊!叔叔,為什麼讓我看到這些,我情願永遠蒙在鼓裏,也不想像現在這樣,難過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帥楠這幾天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明知道雪兒誤會了自己,想解釋,卻不知怎樣跟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解釋男人與女人之間複雜而奇妙的關係。就是能解釋通,雪兒能明白,也得雪兒給機會不是嗎?可雪兒,卻從那天開始,明顯的躲著他,不肯與他麵對麵的談一次。
看到又變得沉默寡言的雪兒,他心急,更多的是心痛。不光是自己,就是月娥和天兵也發現了雪兒的異常。一天晚上,月娥就這樣問他:“楠,你是不是對雪兒做了什麼錯事?為什麼雪兒這幾天,一看到你回來就躲回她家去了,也不肯在我們家吃飯了?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想再撒謊,就故意聳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問天兵吧,那小子也說不知道,看來還是改天我親自問問雪兒好了!月娥這麼想。隻是,還沒顧上問,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雪兒的父親,離家四年多的白山突然回來了。
這天晚上,雪兒正和母親默默的吃飯。自從發現那件事後,母女兩除了在一起悄悄吃飯以外,就很少坐在一起,不是你躲著她就是她躲著你,總之,能不見麵更好。正在這時,門被“咣”的一聲打開了,一個渾厚且滿是囂張的聲音穿進耳膜:“有出氣的沒,你老子我回來啦!也不歡迎一下?”跟著一個健壯的人影大步走了進來。
聽到聲音,冷梅手裏的碗“啪“的一聲摔倒了地上,碎成了幾瓣。他回來了!她希望永遠不要再出現的男人回來了!她抬起驚恐的眼睛看著白山直走到她的麵前。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合適的灰色西裝,上衣大敞著,露出潔白的襯衫。一隻胳膊被繃帶緊緊綁著吊在胸前,另一隻手提著一個皮箱,就這麼大啦啦的站在眼前,正一眼上一眼下的瞅著他和雪兒。
“喲!這是我們家雪兒那丫頭啊!長這麼大了,成大姑娘了嗎!哈哈哈哈,時間過得還真他媽的快!哈哈……”他將皮箱放下,轉身坐下,對依然愣神的冷梅說道:“怎麼?老子回來你不高興啊?去,老子餓了,給老子盛碗飯!”
“我去!”坐著的雪兒連忙站起,為這個已經陌生的父親盛飯。四年多了,父親的模樣已經有些模糊了,如果不提,似乎都記不起來了。現在,活生生的父親站在眼前,一切遺忘的東西馬上又變得清晰起來。他粗魯愛罵人的聲音,他還算英俊卻滿臉痞子相的的樣子,他健壯而結實的身材,統統回到了雪兒腦子裏。
這是她的爸爸啊!本該像叔叔那樣,寵著她、愛著她、給她遮風避雨的爸爸啊!而今,他回來了!回來,是不是意味著幸福的日子將要結束了!她偷眼看看還在發呆的母親,一幅世界末日的樣子,看來,她母親和她的想法一樣,苦難又要開始了!
白山這幾年到底去哪兒了呢?其實,走之前,他還故意和冷梅提過,隻是那女人不光不生氣,還問他,如果需要路費,她還會提供給他。他一氣之下,心想,不要白不要,就拿著冷梅給他的四千元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論起來,白山還算一個頭腦比較聰明的混混。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光知道混,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他,白山,就不一樣!他娶了一個正經的女人過日子。他知道,有一天,他老了,混不下去了,他還是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家的,有一個正式的老婆,有一個自己的骨肉來為自己養老送終。這些,那些不長腦的傻瓜,那能想到呀!想到這裏,他不由哈哈大笑。
二十歲那年,他認識了現在的大姐大美鳳,跟著她一混就混了二十來個年頭了。那個女人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幾經周折,跟隨她的好幾任男人都為她頂罪住進了監牢,而她依然逍遙法外,等著風頭一過,再重新開始。
或許他要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他也不會娶到冷梅這樣漂亮的老婆。那年,美鳳姐喬裝成一個孤寂的少婦,在火車站勾搭上一個外地來C城做生意的中年男子,很快兩人就混熟了,來到他們自己開的旅館開了房間。他和幾個弟兄按照事先說好的,在關鍵時刻衝了進去。沒想到的是這男人居然沒什麼撈頭,身上隻不過有幾百元錢。不過,這男人求他們說,隻要放過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當時,他不過無心說了句,你要是有漂亮的女兒送給我做老婆,我就放過你。這男人當時就眼睛一亮,像想到了什麼,馬上點頭答應,還拿出隨身攜帶的全家照,指著其中一個秀氣的少女,問他滿不滿意。
他一直想娶一個正經的女人,不想要和他一樣不三不四的女人為妻,所以這樣的機會他也馬上就答應了,何況對方讓他看的女子還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成親那天,他確實太高興了,不知不覺喝多了酒。洞房花燭夜是怎麼過的,在第二天酒醒後,他一概不知。他知道的就是,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他,用蠻力強暴了自己的老婆,好像還不是一次。而冷梅,他的老婆,從此,就對他患上了恐懼症。每次,他一想親近她,她就死命的抵抗,時間一長,他的耐心告破,就對她動起了手腳。在這樣的暴力下,她有時是屈服了,卻像條死魚一樣,任他怎麼挑逗,都沒有什麼反應,一點情趣也沒有,讓他也對她漸漸失去了興趣。原本還指望讓她為他生個傳宗接代的也好,老了也有所依靠,沒想到生了一次,就再也不能生了,偏偏生的還是一個丫頭片子,這讓他心裏一直耿耿於懷,對她的態度也就更加粗暴起來。所以,當大姐大對他說,這兒風聲緊了,要換個地方了,你願不願意跟著一塊去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暫時,離開這女人也好,省的她把自己給氣死!
現在,要不是他們那兒又出了點事,需要避避風頭,他還不一定願意回來見這個女人呢!瞧瞧她那樣!像一個久別不見老公的妻子嗎?倒向看見一個久別的仇人一樣,眼睛分外的見紅呢?
他很期待以後的日子,這個女人會怎麼做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