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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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是這樣一天天地過,倉筱兒她們老早前就開始教我說話,這樣說不太合適,應該是早就開始引導我說話。開始的時候是完全發不出完整的音節,後來慢慢的有點起色,雖然不太準確但也能聽出個大概來,該是聲帶開始發育了吧。竹子叫成獨子,小鳥叫成搖搖都是常事,臊的我是打死不開口,實在耐不住纏了就吱兩聲,別把咱當啞巴一嫌棄給扔了。算是又體會了一次牙牙學語。再後來就清楚多了,但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平時就他們讓說什麼就說什麼,餓了渴了撒尿了就適當表達一下。走路也是一大難題,本來想咱都幾十歲的人了走幾步路還能難倒麼,誰知道一沾地兩腿就發軟哆哆嗦嗦不聽使喚,身體太重老往地上坐。實在是被打擊的不輕。看來無論你思想有多老身體還是跟不上趟。後來就不怎麼樂意走路了,反正咱也不需要挪地兒,身體長開了自然就能走。
不知道正常嬰兒是什麼時候開始講話走路的,隻能順其自然,等啥時候發現有勁兒能走了再說。
一進王府離毫州就遠的多了,想找到金發小夥基本沒可能。
最近又聽說武林盟主的女兒紀筠廣發請帖要比武招親,說是隻要在武場上勝出的誰可為父報仇便嫁於他,還可以推其坐盟主之位。原本這盟主由誰來做由不了她做主,可這次不少教派長老都同意了,想來也是,若是按大家的猜測盟主之死與龍翔山莊有關,要與整個龍翔山莊為敵一般人也挑不起這梁。也有不少反對意見,萬一龍翔山莊自己派人過來招親,豈不是人家挖坑給咱跳,最後人一石二鳥既殺了武林盟主滅了武林人士的氣焰又取得了整個武林的控製權,那還了得。可無論怎麼爭誰也提不出個解決方法,任誰也不樂意領著自己的手下去跟龍翔山莊相爭,就看能不能出個少年英雄平了這事兒。就這樣兩方雖然爭議不休可請帖還是發了。這次招親最不滿的便是單家莊莊主單赫,兒子現在臥病在床人事不省,但總還有一口氣在,紀筠作為山家的準兒媳卻要發帖招親,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王爺這次似乎還要去湊個熱鬧,前天晚上還來問筱兒想不想出去走走,比武定在9月9號重陽節,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想想到古代也快兩年了。時間過得挺快,不知道那個金發小夥現在怎麼樣,還在不在人世。是有些孤單了,不時地就能想到他。
有人推門進來,抬頭看是侍女姚碧,來幫我洗澡,用它們的話說那是潔身。當著一個小姑娘的麵裸體還真是別扭,不過想想也真是發神經,大夏天的本來就掛了個紅兜兜,不該看的不早被看完了,這會兒害什麼騷。
姚碧還是那樣不言不語,做什麼都低著個頭看不到表情。沒有存在感,剛開始這樣還好,時間久了就難免會引人注意,尤其像咱這樣整天從頭發梢無聊到腳趾頭的人,現成有個姑娘天天臉前頭晃悠想不注意都難。
姚碧很少笑,就是笑也是公式化的一抿嘴,眼睛裏看不出一絲波瀾。偶爾無人的時候會突然嚴肅起來,或者盯著某一樣東西發愣,眼睛炯炯放光,像是在考量什麼。完全看不出一般婢女的謙卑無爭。我知道,他是乾琛的人,一般妻妾派來的人沒有這麼深的城府,可筱兒一個婦道人家我又是個狗屁不通的娃娃,他要防什麼?既是要防又為何什麼事都要帶著筱兒,不怕誤事?
比武在在徐州舉行,從京城到徐州少說還得二十來天,這天一大早乾琛就找人來讓筱兒收拾東西一起走,本來要留我一個人在王府,筱兒說什麼也不答應,隻能帶著一起去。
就這樣草草上了路,上次進京時一路都是睡的根本就什麼都沒看到,這回我整個人都快要探到車窗外麵去了,馬車一晃一晃的下巴老往窗柩上磕,路兩旁盡是拉著木板車叫賣的小販,還有古色十足的商鋪,行人大都穿的是藍灰色粗布短衫,完全不像電視上演的,不說上等絲綢,連豔麗一點的顏色都很少見。偶爾過來個轎子馬車行人就遠遠的避開。叫賣聲和著討價聲,吵吵嚷嚷。古代啊,這就是真正的古代啊!不禁感慨一番。馬車朝左拐了過去,奇怪的是這條巷子沒了剛剛的熙熙攘攘,個個店鋪都是門戶緊閉,後麵緊跟過來個中年男子,推著一車的瓶瓶罐罐,這時見有人推門出來,是個女人。馬車走地遠了看不大清楚。腦子突然那靈光一閃,這是妓院!對頭,哪有店鋪會大白天停業?這不就是花街麼!百聞不如一見,可惜了咱在妓院住了一年多都沒見過它在外麵看是什麼樣子的,也難怪認不出來。這一驚不要緊,正巧筱兒要抱我下去,抓著她的胳膊脫口而出:“是妓院誒!妓院!噶。。。。。。”整個車廂都愣了,倉筱兒的表情整個震驚加莫名其妙。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透!悔啊!恨不得扯自己倆嘴巴子!這張破嘴不該爭氣的時候顯擺什麼!爺我一世英名啊,被這一句話給毀了!說出去咱這輩子第一句講的無比清楚的話居然是感慨妓院,丟人啊!
能講話了,也不用藏著掖著,一下子話匣子大開。一路上都沒消停,憋屈了兩年,這下可算吐了個暢快淋漓!指著車廂問問為什麼這玩意兒會動,指著窗外的樹問問為啥是綠色的,看著小鳥問它為啥會飛,為什麼白天趕路晚上睡覺,怎麼會有路,天為什麼是藍的,整個一十萬個為什麼,說地是興致勃勃唾沫星子漫天飛。眼瞅著玉兒的倆眼珠子直往外掉。
時間緊,就得日夜不分地趕。我們還好,吃了睡了都在車上,侍衛們則是分成兩批輪換休息。不過總算緊趕慢趕到了禪定。
一入禪定城,已經離徐州不遠。徐州三麵環山,在開國時位於邊境是個戰略要地,後來昭定版圖不斷擴大,慢慢的徐州竟然成了中原地區,成了武林人士的重要聚居地。禪定城得名於城郊的禪定寺,人說禪定寺內有一和尚法號內修,熟人心識天相,常年閉關不問世事,獨在每年九九重陽節前後出來給人卜卦,而且奇的是僅給自己碰上的第一個有緣人卜,所卜之卦小至祭祀嫁娶大至時政內戰,無一不準。還未到重陽,禪定城已經到處擠滿了人,一來碰上內修大師出關,再來就是要想到徐州去除非深入群山不然走禪定是唯一的也是最近的大路。想來卜卦得多是平民百姓,遇到個天災人禍什麼的來碰碰運氣看個凶吉,也有些江湖人,想測測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娶了紀筠回去,不過多是遊戲而已也沒人當真。
找了個小客棧住下,凡是好一點的地方都已經客滿,就是這些個小客棧也是熱鬧至極,能找到個住處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這次出行侍衛們都是換裝出來的,看起來就像個不知名的小幫派,租院子有些不合身份。
住客棧就有一個好處,古今都行得通,人多嘴雜方便探聽消息。
等安頓好便下樓去吃飯,剛挑了個角落坐定。
“這是什麼!這樣的菜是給人吃的麼!小二!小二!”旁邊桌上的一位青衣少女摔了筷子嚷嚷。
“蓉蓉!注意點!吵吵鬧鬧像個什麼樣子!”
“本來就是嘛!我吃不下!”被兄長瞪了回去不出聲了。
“劉公子,小妹不識規矩,見笑了。”
“嗬嗬,許兄說哪裏話,條件是太差了,女孩子嘛難免受不了,不怪蓉蓉。沒想到這次比武會來這麼多人。看來家父預計錯了,真不知道是凶是吉。”
“大小幫派都想來湊個熱鬧,這次招親看來不遜於以往的武林大會。”
“嫁人這麼張揚!”
“蓉妹你不知道,很少有人見過紀筠的樣貌,據說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劉公子身旁的白衣女子說話了,看起來這位要比剛剛的姑娘文雅的多,舉止投足都透著涵養。臉上裹著麵紗看不清長的什麼樣,但依稀可以看出是個美人。
“能比子雲姐姐還漂亮麼?”
“蓉妹說笑了,子雲自是不能比的。”
這時走進來幾位彪形大漢,邊走邊扯,“哎!我說,你急什麼!才多大點事就走,來一趟不看看美人還不虧死!”
“你說盟主女兒?”
“可不!那姿色,當今武林就是數一數二的。”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見過?”旁邊的絡腮胡子搭話。
“我是沒見過,可有人見過!”
“要當真跟你說的一樣我可要去看看,娶不到看一眼總行吧!別到時候是個醜八怪,那可枉費老子這麼千裏迢迢地趕來一趟!”絡腮胡子砰的一聲把刀放桌上,叫來小二。
“哼,漂亮又怎樣!一群愚夫!”這個叫蓉蓉的青衣姑娘看來有些不屑。
“這次招親不止是為盟主報仇那麼簡單!”同桌的黑衣男子說話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轉著茶杯蓋,有一搭無一搭地,一言不發。
“閔大哥何出此言?”
“我也是猜測,還記得昨晚略過的黑白兩個人影麼?那身法和十年前歸隱的南宮夫婦如出一轍,我欠他們一命,有幸見過他們的身法,獨特至極,昨晚的定是本尊沒錯。”
“南宮夫婦歸隱時我還小,不過倒是聽爹提起過,南宮夫婦行蹤鬼魅,殺人不見血,死者像是被勾了魂一樣,且常以一白一黑出現,人稱黑白無常。”
“也許是人家剛好有事呢!”許蓉蓉插話。
“娘,黑白無常是誰?好神秘!很厲害嗎?”我嗲嗲的問筱兒,起一身雞皮疙瘩。頗有名偵探工藤新一扮柯南的感覺。
可沒料到話音剛落,滿座皆寂。黑衣男子也放下酒杯看向這邊。
似乎,還聽到了誰咽口水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