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何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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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水和他爹娘是住在何家村裏的。何家村坐落在一個南來北往的官道旁,雖不如城鎮裏的欣欣向榮,但村民們還是過著安逸的生活。總的來說,何家村依仗著不錯的地理優勢,日後發展還是很有前途的。但是何家村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有點缺水,而且對缺水這個問題,實在是何家村這幾年來越來越困擾的難題。
“三兒,你這個倒黴孩子,沒見著家裏隻剩半缸水了,還把自己弄得渾身髒兮兮的。我哪來多餘的水給你洗澡。”三兒的娘又在院子裏吼著剛從外麵玩回來的三兒,看著兒子一身斑斑點點的泥巴印,三兒的娘直嘮叨。
“聽見沒有,有水,以後不要去田裏野了。你看,弄得身上那麼髒,待會兒娘打些水來給你擦擦身,你可不要往被子裏鑽啊。”有水的娘說罷便去後院打水了。
何有水轉身又溜出家門,往何大富家走去。路過隔壁的三兒家時,透過半遮掩的門,往裏張望了一下,隻看見三兒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唉,這對三兒來說是家常便飯,有水慶幸自己的娘還真是賢良淑德,愛子有加。
何大富是村裏的暴發戶。何大富和何二福以前可是村裏的頭號遊手好閑人物,自從兩年前何大富娶了鄰村的一個女子後,靠著在雨水缺乏的季節販賣水才發家致富的。其實那名女子說來也有旺夫相,但是靠著村民賴以生存的水資源來作為交易,確也是實在不厚道啊,非常的不厚道。
何有水實在是討厭這個死胖子,爹娘經常為了支撐小店的生意,常常往何大富家裏跑,用上賺來的大部分錢買水。何有水的爹娘在村口搭了一個小店,專為過往的官差和商旅提供一個休息的場所,供些茶水和吃食,雖然簡陋,但也為過客提供了不少方便。
何有水邊走邊踢著一塊小石子,看見前方有一堆還很新鮮的牛糞,突然腦裏閃過一個念頭,就隨手抄起別人家外的破簸箕。小心翼翼的鏟起牛糞,屏住呼吸,快速的朝拐角處的何大富家走去。
何有水和大多數同齡的孩子一樣,幼稚的把牛糞倒在了何大富家門口。然後手腳麻利的爬上旁邊了一棵槐樹上,騎在樹枝椏上,把何大富的院落看得一清二楚。院子裏沒有人,門窗都關得好好的。
“哼,八成又在裏麵數錢了。賺那麼多錢,小心晚上被錢壓死。”何有水呸了一口,把之前在路上撿的小石子掏出來,朝何大富家裏一陣狂仍。
屋裏傳來何大富的聲音:“哎喲,哪個不長眼的兔崽子,敢往我何大富家裏扔石子,哎喲哎喲,我新糊的窗子喲。”何有水聽到後趕緊爬下樹,往旁邊的幹草堆裏鑽。
何大富打開家門後,正好一腳踩在牛糞上。這可惹惱人家了,何大富沒瞧著罪魁禍首,便破口大罵:“哪個兔崽子王八蛋,要是讓大爺我抓著了,一定要把你的衣服剝光,吊在村口的老榕樹上,抽上你三天三夜。”一邊罵一邊把踩中牛糞的鞋子脫下來,往地上蹭幹淨。
等到何大富的聲音消失在門外的時候,何有水才從幹草堆裏爬出來。拍了拍身上掛著的草,何有水又繼續踢著石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時,何有水沒有瞧見娘的身影,隻見屋裏的架子上放著半盆水。大概是去店裏忙了,何有水念到,現在也是店裏忙碌的時候了。出門去店裏之前,看到牆上掛著的前些天喜兒送的花環,已經枯萎掉了,但還是順手往頭頂上戴。
何有水來到店裏的時候,爹和娘正在廚房裏忙著給客人做吃的。何有水走到娘身邊,喚了聲娘。
娘把鍋裏的菜翻攪了幾下,舀進了盤裏,往圍裙上擦了擦手。看了小小的兒子一眼,幫他
把身上未拍幹淨的草屑給拍下來,有些不滿的說:“我才去打盆水,你轉眼又跑哪去了,還弄得一身更髒。你知不知道已經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家裏也沒存有多少水了,還要給客人煮茶做飯,過幾天又得上何家買水,你就不能給娘省省心嗎?”
“娘,孩兒知錯了,等孩兒長大了,一定會讓爹娘天天泡在水裏的。”
“你這孩子,說的這話,哎。呆會你爹蒸好饅頭後,去撿個最大的。現在餓不餓,鍋裏有粥,你先去舀一碗來吃,小心點燙啊。”
何有水舀了一碗粥後,娘走了過來,把給客人炒的小菜倒了一些進碗裏,笑了一下端了出去。何有水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用勺子扒拉著粥。剛喝兩口,就聽見爹的呼喚:“有水,饅頭好了,來來,爹給你挑個最大的,快點過來,晚了就沒有啦。”何有水趕緊飛奔過來。
爹順勢抱起小有水,樂嗬嗬的給他看大鍋裏熱氣騰騰的饅頭。
“小心燙啊。”爹看著小有水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個饅頭,又被熱氣給燙得縮回了手。“別急啊,燙著沒有,爹看看,你總是這麼心急。爹給你裝盤子你,等會兒冷些你再吃,先把粥喝完吧。”爹放下小有水,就把饅頭盛了出來。
小店外的大榕樹下有一個大土墩,何有水經常站在大土墩上看著村外的官道。現在,何有水把裝著饅頭的盤子端到土墩上,蹲在上麵慢慢舀著粥喝。
何有水看著店裏的三個客人,他們正在吃饅頭,還不時往自己身上瞧。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武林中人,雖然不是明著持刀帶劍的人,但是身上一定有許多暗器的吧,何有水心裏是這麼想的。
吃完粥後,抓起白白軟軟的饅頭,何有水心裏一陣幸福。爹做的饅頭是最好吃的,香香的,軟軟的。嗅了一陣饅頭散發的麵香,何有水心情大好的看了一眼村外。
從外麵進來了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麵上始終掛著一些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是個溫婉的俊俏書生。走進店裏要了一盤饅頭及兩個小菜,然後倒了一杯茶,之後開始打量著周圍。
何有水的眼神和他交彙了在一起,白衣男子向何有水施以明媚的笑容,又開始仔細的打量著何有水。
何有水一邊吃著饅頭一邊繼續看著他,隨即他把背上的一把琵琶解下來,調整好姿勢就開始自我陶醉的彈奏起來。何有水就是在這曲好聽的琵琶聲中吃完了饅頭,然後跳下大土墩,把碗盤端進廚房。正好看見娘把炒好的小菜端出去,何有水說:“娘,你歇著吧,我來,是那位白衣服的吧。”
“恩,乖兒子,小心別灑啦。”娘笑眯眯的拍了拍兒子的頭,心裏還嘀咕著兒子怎麼還戴著這枯萎的花環。
何有水把兩碟小菜放在桌子上,從白衣男子口中聽到一聲“謝謝”就大膽的坐在旁邊。
“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白衣男子的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很舒服。
“我叫何有水。”
“今年幾歲了?家裏有什麼人?”
“恩,六歲吧,家裏還有爹和娘,我爹娘可好了,從來不打我罵我,不像三兒的娘老是叫三兒跪地板。”
“是嗎?你爹娘還真疼你啊。”
“那當然啊,我長大後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爹娘的,讓他們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恩,恩,真是個乖孩子啊。”
“那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何有水得意的說。
“嗖”的一聲,一枚飛鏢飛了過來。白衣男子一把抱住何有水,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與飛鏢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之前在店裏吃饅頭的三個客人現在已經麵目猙獰的圍住了白衣男子。何有水驚慌的抓住白衣男子的衣服,生怕他把自己扔出去,給拿著刀的人給砍了去。刀?之前怎麼沒見,這麼大把刀藏哪去了。
何有水心裏害怕級了。爹娘聽到外麵的動靜,出來一看,娘就“哇”的一聲哭了,嘴裏直喚“有水,有水。”爹把娘抱住,心裏萬分緊張,嘴裏喃喃的說著:“老天保佑啊,大俠,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白衣男子瞧了瞧,說:“你們放心,等我把這三個賊人收拾了,自然會還你們孩子的。”
“哼,你這個妖孽,口出狂言,受死吧。”三人組為首的一人操刀過來,緊接著另外兩人也快速加入戰場,形成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