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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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鬆早上起來,覺得頭昏昏沉沉,收拾好屋子,下樓到了辦公室,沒有看見薑藤的身影。他自嘲的笑笑,人家小別勝新婚,怎麼能象他一般來這麼早,可是等到上班時間過了,還是沒有見到薑藤,不免心裏有些慌亂起來。
就這麼恍惚的過了快一上午,擬錯了兩份文件,打翻了三次茶杯,狄鬆終於坐不住了,去到組長的辦公室詢問,組長的話讓狄鬆的心涼了半截:“薑藤啊,回總公司了,這裏已經上正軌了,前幾天老總就想調他回去主管行銷部新近開發的工作,他卻一直推說這裏的工作沒有完善,誰知道老婆一來一天都等不了就回去了,嗬嗬,還是經不起老婆的。。。。。。”組長後邊的話狄鬆都聽不見了,混混噩噩的退出來,坐回自己的座位。
中午的時候,同事都去吃飯了,狄鬆推說有事,回到宿舍,看來薑藤回來過一趟,他的衣服和日用品都已經不在了,狄鬆緩緩的坐到薑藤的床上,拉過薑藤的被子抱住,將頭深深的埋在裏邊,這裏還殘存著薑藤的味道,淚水終於再忍不住,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突然念頭一閃,想起林悅昨晚的眼神,薑藤沒有道理走的這麼急,難道,林悅發現了什麼?想到這裏,狄鬆心裏一緊,猛然記起田欣欣還在這裏,忙站起來洗了臉出門,她和林悅一起來的,林悅走的突然總會對她說些什麼理由的。
來到賓館,敲開門,田欣欣依然盈盈笑意的臉,狄鬆沒等走進來就急急問道:“薑藤和林悅走的這麼急,和你什麼沒有?”
“哦,林悅姐說寶寶生病了,所以和薑藤連夜趕回去了,剛巧你們老總前段就說想調薑藤回去,所以就直接回去了,可以在家照顧她們母女。他們說不想影響你休息,讓我轉告你。”田欣欣一口氣說完,看著狄鬆關切的問:“你的臉色很不好,生病了嗎?”
“沒,沒有。”狄鬆心裏鬆了口氣,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隻能將來見到薑藤再問了。
又過了一個月,因為行銷部長辭職,狄鬆也被調回總公司暫代部長一職。
狄鬆回來後並沒有見到薑藤,聽任新說是出差了,已經去了半個月,再過半個月就能回來了。“到時咱們一起聚聚,咱們有段時間沒有一起喝酒了。”任新興奮的提議,狄鬆隻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狄鬆回來後的日子過的很規律,下班後會和田欣欣一起在宿舍做飯,偶爾任新也會來湊熱鬧,狄鬆卻不再讓他幫忙。任新有時會埋怨:“薑藤不在,你也不做那些好菜了。”
狄鬆笑笑不語,田欣欣卻會幫他說話:“是我喜歡吃清淡些的。”
狄鬆對田欣欣始終溫柔親切,讓田欣欣的女友很是羨慕,但有次田欣欣和狄鬆獨處的時候卻對他說:“我總覺得你對我更象個兄長,不象情人。”
狄鬆將她摟進懷裏:“那是因為你比我小許多,讓我想疼愛你。”說這話的時候,狄鬆心底隱隱作痛,他對情人的那份情懷,一輩子隻能是鎖在心靈深處了。
這半個月轉眼過去,薑藤回來了。
狄鬆早上照舊停好車走進公司,走到辦公室門口,一眼就看到坐在一群人中間背對著自己說笑的薑藤,心髒狂跳了幾下,裝做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拍拍那人的肩膀,薑藤回轉頭看見狄鬆,笑著和他打招呼:“狄鬆啊,好久不見了。”客氣的仿若一般同事。
狄鬆對他的生疏有些愣,那邊任新已經湊過來一隻手一個搭在他倆的肩膀上,開心的說:“總算都回來了,今晚我請你們喝酒,大家好好樂樂。”
薑藤拉下任新的手,淡淡的說:“今晚要陪林悅去她朋友家,改天吧。”說著站起來,“我還有份文件要整理,改天再聊。”
任新看著薑藤出去,看看狄鬆依舊望著門口發呆,用力搖搖他:“狄鬆,你和薑藤又怎麼了?”
狄鬆回過神,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怎麼,隻是宴席該散了。”任新聽的莫名其妙,見狄鬆開始工作不再理他,摸摸頭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狄鬆對這份感情本就進退猶疑,見薑藤突然就冷淡了,想是他要好好過日子,自己也就不再去打擾。兩個人又回到了某段各自生活的階段。
可這世間的緣分,在老天沒有讓你結束的時候,總會有著牽連糾纏。
兩個人如此堪堪過了近兩個月,公司的新計劃又下來了,依舊薑藤,狄鬆,任新的組合。狄鬆在會議上看見薑藤似乎為難的表情,便在散會時攔住了他:“薑藤,如果和我合作讓你為難的話,我可以退出。”
薑藤抬頭看了他一眼,轉頭望著窗外說:“我不是和你合作為難,是我最近事情多,不太想參與這個方案。”
任新跟著後邊出來聽見他倆的話,有些生氣的對薑藤說:“這是狄鬆當行銷部長後第一個大案子,如果做的好他就可以轉正了,原來他那麼幫你做方案,如今你地位穩固了,便不想幫他了嗎?”
狄鬆拉過任新,示意他不要再說,平靜的對薑藤說:“雖然我知道有你的合作會做的更好些,但是我不願意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想,就和老總說吧。”說完拉著任新走了。
薑藤站在那裏,看著他們身影消失,再也堅持不住偽裝,眼神中布滿痛楚。
下午薑藤悶悶的回到家,林悅自從薑藤和他回來後,果真不再提那晚的事情,依舊認真的做賢妻良母。看見薑藤回來,忙將剛做好的飯菜端到桌子上,薑藤坐在桌子旁,想著怎麼和林悅說這件事情。
林悅見他似乎有心事,柔聲問他:“薑藤,你怎麼了?”
薑藤抬起頭看看她,緩緩的說:“最近公司又要做新方案,我被選上了。”
林悅笑著說:“好啊。”看著薑藤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同時選的一定還有狄鬆。心想薑藤這幾月對自己很好,看來他還是顧念這個家,如果把事情做的太堅決,也許還反倒不好。於是微笑著對薑藤說:“你去吧,隻要你記得這個家就好。”
薑藤對林悅此次大度稍感意外,有些感激的對她笑笑。其實,林悅是個好女人,在家賢惠,在外得體,她的計較也隻是一個妻子對丈夫出軌正常的表現。薑藤覺得家庭這兩個字壓在心頭越來越重了。
薑藤第二天早上蹋入公司,覺得好久沒有這樣神清氣爽了,見了每個人都微笑著打招呼。
米黛看他心情不錯,和他開玩笑:“你今早撿到錢了嗎?很久沒有見你這麼開心了。”薑藤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好名遞給米黛,神秘的一笑,走出辦公室去了。
米黛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撿到錢了?”
薑藤直接跑進行銷部,看見狄鬆在那裏寫東西,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氣,坐到狄鬆麵前的椅子上,狄鬆抬起頭,看見是他神色一僵,淡淡的說:“有事嗎?”
薑藤表情鄭重的說:“我想過了,還是一起合作吧。”
狄鬆對他突然同意有些意外,直直的望著薑藤,薑藤也不待他回話就站起身出去了,留下狄鬆望著椅子發呆。
薑藤一口氣跑上樓頂,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眼淚越來越多,竟是由笑變成哭了,將積聚了這幾個月的鬱氣傾瀉而出。
任新走進行銷部,就看見狄鬆在發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狄鬆回頭看見是他,便說:“薑藤剛才來說,他願意合作。”
任新笑了:“是嗎?他想通了。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狄鬆輕歎口氣:“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任新聳聳肩:“有什麼奇怪的,薑藤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嘴硬心軟,我想,他還是顧念你的。”狄鬆笑笑又歎了口氣。
薑藤既然決定和狄鬆合作,這幾天的態度就緩和了不少,也會在中午和狄鬆任新他們一起吃飯,也開始恢複以前的說笑,但是狄鬆卻還是覺得薑藤對他客套生疏的象個剛認識的人一般。
新計劃正式開始實施,幾個人合作過幾回已經是輕車熟路,方案很快就基本完結,這次即便是加班的很晚,薑藤還是會回家,第二天早上再匆匆趕來,狄鬆看他一天比一天憔悴和疲憊,疼在心裏,卻不好去說什麼做什麼。
這天晚上,終於大功告成。任新伸伸懶腰,看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了,他摸摸肚子說:“我覺得有點餓,你們倆餓不?要不一起去吃宵夜吧?”
薑藤看著做完的方案,覺得輕鬆了一截,心情特別好,於是也附議說:“好啊,就去原來常去的那家吧。”狄鬆見他二人都去也就沒有異議。
狄鬆下樓把車開出來,薑藤的車昨天送去檢修了,就和任新一起坐狄鬆的車。到了地方,狄鬆去停車,任新和薑藤先進去點菜。
任新把菜單遞給薑藤:“你點吧,狄鬆愛吃什麼你最清楚。”薑藤便接過來看。
任新端起茶杯自言自語道:“總算做完了,還記得上回做方案的時候。”他話剛說到一半,薑藤把菜單扔回給他,後半截就沒有說出來。
他轉頭看薑藤,薑藤淡淡的說:“還是你點吧。”
任新翻翻菜單,又擱到桌子上,說道:“那還是等狄鬆來點吧。”回頭看看門口沒有見狄鬆過來,湊到薑藤身邊小聲的問:“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和狄鬆到底怎麼了?”
薑藤說:“沒怎麼,不是挺好的嗎?”
任新皺起眉毛:“可是。”卻見薑藤衝門口叫道:“狄鬆,在這邊。”任新暗自歎口氣不再問了。
狄鬆走過來,任新把菜單遞給他:“你點菜吧。”
狄鬆拉開椅子做坐下笑著說:“你們倆先進來這麼半天還沒有點嗎?”任新苦著臉:“一向都是你們點菜的,薑藤不想點就隻有等你了。”狄鬆低下頭看菜單,點了六個菜,其中大半是薑藤愛吃的。
菜上來後,任新要了啤酒,對狄鬆說:“你要開車就不要喝了。”他和薑藤兩個人邊喝邊聊,狄鬆在一旁默默的吃著飯。許是今天心情都好,待到酒足飯飽,桌子下已經擺了十幾個酒瓶。
狄鬆見他二人都有些醉意了,便叫他們坐著等,他出去將車開到門口,將兩個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的人扶到車上,此時已經淩晨五點多了。想想現在送他們回家不太合適,索性將車開到自己的住處。
狄鬆把車停好,望著後座上昏睡的兩個人。先搖搖任新,任新沒有反應,再搖搖薑藤,薑藤嘟囔了一句什麼,轉個身繼續睡,這兩個人本就疲倦,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看來叫醒是不太容易了。
狄鬆下車打開後車門,薑藤靠外邊,他先拉過他背上上樓,聽著薑藤呼吸的聲音和那掃在耳邊的感覺,熟悉的讓狄鬆心裏發顫。
進了屋把薑藤放在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又將另一張床也鋪好,下樓將任新也背了上來。安置好任新,狄鬆轉回自己的床邊坐下,望著薑藤的臉,多久了?沒有這樣仔細的看他了。狄鬆伸出手,在離薑藤臉頰一寸的地方停住,輕輕描畫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還清楚的記得在那唇上的觸感,如今唇的主人卻隻能相望。薑藤動了一下,狄鬆嚇的站起來,卻見他隻是翻了個身朝裏繼續睡了。
狄鬆呆呆站了一會,連日的疲倦讓他也有些困乏,但是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上班時間了,一個是沒有地方再讓自己睡,另外也害怕自己一會也醒不過來,總不能三個都不去上班,方案總要有人交的。他又幫那兩個人掖掖被子,洗把臉出了門。
直接開車到了公司,去辦公室把方案又看了一遍整理好,泡了杯濃茶喝了等著老總上班。老總一來就看見坐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狄鬆,狄鬆把方案交給老總,簡單的陳述了一遍,老總很是滿意。
狄鬆說完準備出去,老總問他:“薑藤和任新呢?”
狄鬆解釋說:“他們太累了,所以。”
老總理解的點點頭說:“你們辛苦了,今天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們一起開始實施工作。”狄鬆忙謝過老總退了出來。
人在忙碌的時候就象繃著弦倒還覺得能挺住,但到可以休息了弦鬆了,就再不能支撐疲憊了。狄鬆出了公司坐在車上,感覺疲倦席卷而來困乏的要命,但想想家裏的兩個人,還是發動了車子往回走。
就在快到住處的時候,旁邊的巷子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狄鬆本能的打偏方向盤猛住踩刹車,在小孩旁邊一米處停住,自己卻反應遲鈍的一頭撞在玻璃上。
那孩子的家長跑過來,看見狄鬆額頭上的鮮血緊張的問他要不要叫救護車,狄鬆擺擺手,用最後一點意識把車開到樓下,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