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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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日子,天天悠閑。
鬆兒夜夜修煉,白日裏依舊陪著藤兒遊玩。月老給的錦簿當真有效,不僅修煉的苦痛日減,自身的修為也覺的更是精進。鬆兒每夜睡前總是給藤兒端一碗水喝,藤兒隻當是鬆兒的照顧,也不覺得什麼,隻是喝了水後似乎夜夜特別好睡,他本是慵懶之人,隻當是自己越來越嗜睡了。
如此過了三十年。這一年就到了天界百年一度的桂花盛宴。
這個盛宴並不是所有天界的生靈都可以去的,天界雖大真正拍的上名號的也不過幾百位神仙,參加盛宴也隻有這些神仙,月老正是其中一個。
月老府中。
藤兒已經是第三天在這裏賴著月老,讓他想辦法帶自己去盛宴了。鬆兒勸解無效,無奈的在一旁看著他拉著月老撒嬌。月老皺著沒有哀聲歎氣,誰讓自己平時總是寵著這個小子,現在鬧的不亦樂乎自己卻是無計可施。
正此時,外邊傳來老友赤腳大仙的召喚:“月老啊,時辰到了,你還沒準備好嗎?”
月老如臨大赦,忙甩脫抱住自己胳膊的藤兒,迎了出去。
說著赤腳大仙已經走進門來,看著藤兒,眼睛一瞪說道:“你這個小子又來這裏搗亂來了?”
藤兒被他一瞪,嚇的躲到鬆兒背後。
赤腳大仙是藤兒最怕的神仙,那年,他偷了赤腳大仙的佛珠來玩,結果不小心丟落了凡塵,惹出了一場禍事,事後鬆兒替他受了一個月的戒罰。從此,赤腳大仙每次見他總是嚴厲的很,讓他害怕。
鬆兒反手拉住他的手,鬆兒的溫暖總是能讓他安心。
鬆兒陪著笑說:“我們聽說盛宴將開很是好奇,所以來找月老爺爺聽聽新鮮事兒。”
赤腳大仙哼了一聲,拉著月老走了。
藤兒見赤腳大仙走了,卸下勁來,失望的說:“聽說桂花釀比桂花露好喝千倍,看來是不能得償了。”
鬆兒轉過身摟住他的肩膀說道:“我也聽說桂花釀搬上盛宴之前是存放在翻雲大仙的酒窖的,而看守酒窖的呢就是桃花仙子。”
藤兒眼睛一亮,兩個人相視而笑。
翻雲大仙的酒窖並不在翻雲大仙的府裏,而是在桃花仙子的住所下麵,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
這是鬆兒和藤兒很熟悉的地方,桃花仙子並不掩飾自己對鬆兒的喜歡,隻是鬆兒總是以淡淡的笑而對。於是,桃花便總是找些稀罕的物事叫藤兒來看,藤兒來了,鬆兒便一定會來。昨晚,鬆兒難得的獨自前來,桃花欣喜不已,很輕易的就告訴了鬆兒酒窖的秘密。
藤兒一進門便大聲叫道:“桃花姐姐,桃花姐姐。”
桃花從裏麵走出來,看見他們嫣然一笑,真的豔比桃花。她應著藤兒,眼睛卻瞟著鬆兒:“什麼事啊?一進來就這麼大聲的叫我,平日裏可沒有這麼嘴甜。”
藤兒嬉笑著湊上前說道:“聽說桃花姐姐守著桂花釀呢,可否讓我嚐嚐?”
桃花笑罵著:“就知道你嘴這麼甜沒有什麼好事,昨鬆兒來打聽酒窖的事,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想喝桂花釀了。”說完桃花轉向鬆兒柔聲說道:“其實你們不來,我也準備給你們送去呢?我悄悄留了一壇。”
藤兒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高興的說:“我就知道桃花姐姐最疼我們了,嗬嗬,應該是最疼鬆兒了。”
桃花佯裝要打他,藤兒跳到鬆兒背後對著她扮鬼臉。
桃花笑著說:“再胡說就不給你喝桂花釀了。”
說著走進裏屋,片刻出來手上捧著一個用紅錦包住的小酒壇。
藤兒以為是一大壇酒,卻見是這麼一個小酒壇,不由失望的道:“這麼少啊!”
桃花把酒壇送到鬆兒手上說道:“這不比尋常的酒,百年才得釀成,參加盛宴的神仙也不過一人一壇。”
鬆兒接過謝了,對藤兒說:“桃花得這麼一壇已經很不容易了,別不知足。”
桃花說:“你們快回去吧!一會來取酒的神仙來了可就不好了,”
鬆兒再次謝了拉著藤兒回到住處。
回到住處,鬆兒找來酒杯,藤兒已迫不及待的打開酒壇,一股桂花香氣彌漫散開。
鬆兒吸吸鼻子,驚歎道:“不愧是百年佳釀,好香啊!”
藤兒倒出兩杯,一杯遞給鬆兒。
鬆兒接過欲飲,藤兒伸手攔住說道:“別急,難得喝這麼好的酒,總點有個說法。”
鬆兒微笑起來,說道:“你說吧!”
藤兒眼睛一轉,笑容在臉上散開,說:“就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鬆兒一愣,直直的盯著藤兒的臉,藤兒用手摸摸臉,奇道:“怎麼?我說的不對還是臉上有什麼東西?”
鬆兒回過神一笑,說道:“你說的很好,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兩個人推杯換盞,不多時就將一壇桂花釀喝的精光。鬆兒見藤兒喝的開心,難免喝的少倒的多了。
藤兒臉上泛起紅暈來,扶著桌子欲站起身來,卻覺得頭暈目眩向前倒去。鬆兒嚇了一跳,跳起來抱住他。
藤兒兩隻手抓住鬆兒的衣服站直身子,他眯著眼睛盯著鬆兒的臉,仔細的象在看一幅畫,鬆兒被他看的心跳的急促起來,擠出一絲笑容,問他:“藤兒,你,怎麼了?”
藤兒卻突然照著鬆兒的胳膊咬了下去,鬆兒吃痛身子一顫,卻沒有動,任他咬著。
許久,藤兒抬起頭,嘴邊沾著鬆兒的血。他悶悶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你喜歡桃花,我不想讓你喜歡她,我隻想,隻想你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鬆兒隻覺得藤兒的話象閃電劃過自己的心,說不出是驚?是喜?
他把藤兒緊緊的摟住,在他的耳邊說:“藤兒,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我也,也很愛你。”
藤兒卻沒有了回應,鬆兒低頭一看,原來藤兒已經沉沉睡去,他望著藤兒寵溺的笑著搖搖頭,將他抱到床上。睡著了的藤兒看起來象個純真的嬰兒。
鬆兒坐在床前,手輕輕拂過藤兒的臉頰,藤兒那句醉酒吐真言,讓他的心驚喜非常。他一直以為藤兒還是個貪玩的孩子,卻不知道他何時起竟有了如此的心思。
雖然愛他從沒有苛求可以得到什麼回報,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又何償不偷偷渴望著回應。而今,藤兒說了,他喜歡他,夠了,哪怕隻可以聽到這麼一次,他也就百死無憾了。
良久,夜色漸深。鬆兒站起身看看窗外,該去修煉了。他習慣性的取出醉迷香,看看藤兒沉睡的模樣,他又將它放了回去。藤兒已經醉的那麼深了,如果再用醉迷香,不知道會不會傷身。
鬆兒走到藤兒床前,輕輕的喚道:“藤兒,藤兒。”床上的酣然而睡,沒有一絲反應。
鬆兒微笑著輕歎了口氣,伸手幫他把被子蓋好,望著那張讓他心醉的臉,柔聲說:“藤兒,我願意用任何代價來換你每一天都開心,我愛你。”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藤兒的頭發,轉身走了出去。
鬆兒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走出房門的時候,那個他以為沉睡的人睜開了眼睛。
藤兒是喝醉了,但是還沒有醉到可以沉睡,他情不自禁的說出心裏話後,羞臊極了。再聽到鬆兒說愛他,更是覺得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平日總是裝的嘻嘻哈哈的,其實是個極愛麵子的人,一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本想裝到鬆兒睡覺,卻沒想到他卻出去了。
“難道他去找桃花仙子了?”想到這裏藤兒猛的坐起身來,心中有些惱怒,鬆兒剛說過愛自己又去找桃花,難不成他是在騙自己的?未及多想,他跳下床,一陣眩暈襲來,他扶著床欄定定神,追了出去。
藤兒很小心的跟著鬆兒,鬆兒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跟著自己,隻是一路前行。藤兒跟了一段就發現鬆兒並不是去桃花仙子那裏,好奇心讓他繼續跟隨。
許久,隻見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似乎山洞的入口,鬆兒大步走了進去。藤兒緩緩走近,才到洞口,就覺一陣熱浪襲來。
藤兒本能的後退了幾步,向裏邊遙遙望去,隻見熱霧迷茫,再看不見鬆兒的身影。他隱隱的感覺到了這是哪裏,傻鬆兒啊。一瞬間,他覺得非常非常的想看見鬆兒。
藤兒深吸了一口氣往裏走去,熱霧立刻包圍住了他。炙熱的感覺讓他幾欲窒息,他咬住嘴唇,強忍著熱氣灼燒的疼痛和酒醉的昏暈,緩緩前行。
這個山洞竟是這樣的長,前麵是望不到邊的迷霧,他的腳步越來越踉蹌。漸漸的,眼前越來越模糊,終於,他再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在他神智清醒的最後時刻,他叫道:“鬆兒。”
鬆兒正在修煉,卻好象聽見了藤兒的呼喚,修煉了三十年,讓他在這山洞中的耳目都極為敏銳。他在仔細聽聽,再沒有什麼聲音,難道是自己想藤兒了?他不自禁的搖搖頭,但是心中湧出的些許不安讓他不自禁的向來路巡視。
遠遠的地上有個白影,他的心猛跳了幾下,一種極不好的念頭襲上心頭。他飛奔到跟前,地上那熟悉的瘦小身軀,讓他在一瞬間心跳停止,他快速而顫抖的抱起藤兒,因為熱霧的灼傷,藤兒臉上手上遍是紅色的血痕。鬆兒再也不做他想,抱著藤兒飛快的順來路奔出山洞------三十年來第一次從來路返回。
回到住所,鬆兒將藤兒小心的放在床上解開他的衣服,衣服裏的皮膚並沒有比外邊的好多少,望著藤兒全身遍布的傷痕,鬆兒忍不住流下眼淚,他把拳頭緊緊的握住重重的打在牆上,如果自己給他喝了醉迷香,如果自己在路上向後望一眼,如果,藤兒就不會,唉。
鬆兒定定神,找出療傷的仙藥,藤兒平時頑皮,少不了受傷,家裏別的不說,藥倒是不少。
鬆兒仔細的把藥膏抹遍藤兒的全身,用幹淨的白布包好,蓋上被子。整理完一切,鬆兒坐在藤兒的床前,望著他因為疼痛微皺的眉頭,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