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第一章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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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煙染穿著水袖,赤著腳踩在泥土之上,身後是一個悠哉悠哉不知道在幹什麼的男人。煙染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迅速跑回去:“師傅!你究竟在幹什麼!”
煙染的師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鑄劍師。傳說他鑄出來的劍可謂是堅如磐石,於是每月都會有人來到煙染的家中,說是登門拜訪,其實也不過是想要一把著名的刀劍罷了。煙染那時從是覺得外麵的人都是人心險惡的,怎料師傅卻說:人心由魂定。
小小年紀的她自然不明白師傅的用意,隻是如常用腳踹他:“該死的老頭子,盡說些我不知道的話出來!”
其實師傅不老,甚至生得如花似玉。
師傅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唇邊的笑總是溫和的,似乎什麼時候都悠閑。自然,對於徒弟有失徒道的這件事也格外寬容。
八月天氣格外的悶熱,一向不怕熱的師傅也是穿著單衣出來行走,而自己則是赤腳立在泥中,也不管腳丫渾濁。
“丫頭,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傅,怎麼也要尊重為師一點。”師傅有氣無力的話語漂了出來,煙染隻好抽搐的唇角假笑:“師傅,怎麼不見你以前說過這種話啊。是不是現在得重病神誌不清了?”
對於一個小丫頭的挑釁容柒自然不會理會,隻是微抿著唇露出尷尬的笑:“為師……不記得了。”
煙染對於這些見怪不怪,隻是赤著腳丫蹦在眼前,對著旁邊的小吃小販來了興趣。
“師傅!我要這個!”
“師傅,我要吃冰糖葫蘆!”
“師傅,我們去看看那漂亮的胭脂好不好?改天送給隔壁家的張姐姐!”
“師傅……”
容柒任勞任怨,對於這種苦差事他自然是習慣了,也沒有多少不滿。
煙染忽然停了下來,對著停駐在麵前,帶著戴著笠的玄衣男人奇怪問道:“大哥哥,你是誰?”問完,又對著旁邊低頭的師傅道:“師傅,你知道這大哥哥是誰麼?”容柒自然抬起頭,看到男人時,唇邊的笑有點僵硬。
隨後,他凝重的對著身旁的煙染道:“煙染,你先回家去吧,師傅馬上回來。給,還有這些冰糖葫蘆。”容柒替給煙染一包零嘴,柔柔笑道:“記住,近日兒不要出來哦。”見師傅異常莊重的笑,煙染隻好拿起那包零嘴朝後走去:“師傅,我知道了!要早點回來哦。”
說完,她就是一蹦一跑的朝著北麵跑去,樣子格外愉悅。
而身後的容柒卻是變了樣子。
他睜著銳利的雙眸,聲音不經意提高:“百納流光,你在這裏幹什麼!”
百納流光輕笑,腰間的劍出鞘:“我的劍斷了,自然需要你這位鼎鼎有名的大師來修複。”說完,他微笑,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顫動人心。
容柒咬牙,緊握著雙手,隨即又鬆開:“好,我幫你,但是今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這裏,我不希望你打斷我平靜的生活。”
百納流光屏息,長長的墨發從後溺出。他的聲音也隨之飄來:“這也隨不得你。”
“你……”容柒咬牙,唇瓣咬出血絲,隻好迅速走出人群,朝著偏僻的客棧走去。
百納流光輕笑一聲,絞著手中的刀柄,唇邊綻放出一個妖嬈的微笑……
客棧。
容柒要了一桌酒菜,坐在偏僻的角落,等著百納流光的前來。百納流光站在遠處,身影瘦削,隻是眼眸卻閃過寒光。
過了多久,容柒才開口,微顫的嗓音不易察覺的激動:“百納流光,如你真打斷我的生活,我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償還!”不知是不是醉了,容柒有點迷糊不已,口氣也不客氣,聲音大的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
百納流光苦笑一聲:“若不是我的刀斷了,我又何必來找你?”
他定神細視,銳利的雙眸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