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任人欺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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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初體驗
樹枝上長出了綠芽,我們知道春天來了。鐵木真嘴上長出了絨毛,他媽媽知道該給傻小子迎娶媳婦了。鐵木真和庶弟別勒古台到弘吉剌部將定了娃娃親的孛兒帖迎娶了回來。
孛兒帖家相當有錢,帶來一件珍貴的嫁妝——黑貂端罩,即用黑貂皮做的短大衣。這件黑貂端罩被蒙古人視為珍寶。萬人仰慕的忽圖剌可汗(也速該就是這位老領導一手提拔起來的)逝世三周年時,蒙古人特意立了一座九尺高的紀念金杯(即位者也速該還算有良心)。當時蒙古部沒有文字,請弘吉剌部的德薛禪刻寫祭文。(當時也速該正是蒙古部的一把手,讀至此處無意中發現原來也速該早與德薛禪認識了,怪不得去相親的時候德老對他那麼熱情)德薛禪花了九天九夜,刻下了九十九個契丹字的祭文。為了酬謝德薛禪,忽圖剌可汗的妃子們將他的遺物——九張黑貂皮縫製的紅麵戰袍贈給了德薛禪(看來當時知識分子也挺吃得開的)。
現在這件暖融融的戰袍捧在鐵木真手中。這件黑貂皮大衣多好啊!那當然啦,這可是英勇的忽圖剌可汗的戰袍,他穿著這件威風凜凜的戰袍打過無數次勝仗呢!弟弟妹妹們圍著貂皮大衣左看右看、愛不釋手。哥哥,你披上這件戰袍一定很威風!就從這兒起步吧,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鐵木真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望著訶額侖詢問道:“阿媽,我想將這件珍寶送給王罕,您看可以嗎?”訶額侖吃了一驚,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大夥兒困惑不解地嘀咕起來,這麼好的寶貝幹嘛要給那個老東西啊?阿爸在世時,幫過他多少忙啊?可阿爸去世後,他卻從來連一丁點兒忙都沒幫過咱們啊!這種忘恩負義的家夥根本就不配穿這件戰袍!給他還不如燒成灰來得痛快!
咱先簡單介紹一下這位被孩子們痛罵的王罕吧。早在也速該執掌蒙古部大權之時,王罕繼承了克烈部的汗位。這哥們兒有些疑心病,總懷疑有人想要篡奪權位,於是就無緣無故地將有可能威脅汗權的叔叔和弟弟們統統殺掉了。其中有一個叔叔眼看著親戚一個個被害死,自己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下一個迫害對象毫無懸念就是自己了。與其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倒不如起兵反他娘的了!兔子被逼急了還會紅著眼咬人哩,何況老子是親王!結果王罕被他叔叔打敗,隻帶了一百多人灰溜溜地流竄入合剌溫山隘。王罕想從山隘中逃出來,不料每次剛剛一露頭就遭到他叔叔的攻擊,隻得像縮頭烏龜般龜縮回來。在困境中,終於找了個機會溜出來一位使者,可憐巴巴地哭求也速該救援。也速該將他叔叔趕到西夏去了,然後又幫王罕恢複了統治並幫他召回流散的百姓。王罕感激地涕淚橫流,與也速該磕頭點香拜把子,結成了安答。可是等也速該死後,就沒了他的消息。甚至連逢年過節都不來象征性地慰問一下。
鐵木真力排眾議,懷著最糟也不過是肉包子打狗的心情,到土兀剌河的黑林(王罕的大本營)將黑貂皮戰袍獻給義父。
哎呀,我兒鐵木真都長這麼大了?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幹嘛還要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啊?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啊!唉~~我的好安答被害後,我很痛心哪!(長歎一聲,作心痛狀)聽說你們母子日子過得很苦,我一直掛念著你們弟兄幾個,隻是平日裏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忙於多喝兩盅酒多聽兩首曲兒多睡兩個妞兒),沒顧上照顧你們,我心慚愧呀!今後你有什麼困難盡管跟義父講!
不得不佩服鐵木真是很有政治眼光的,他這次送禮送得立竿見影,成效極佳,用一本萬利來形容毫不誇張。從長遠發展看來,咬咬牙給掌管實權的領導送份厚禮還是很劃算的事兒!
鐵木真白天盡幹繁重的體力活兒,苦重著呢!人幹了額外透支的活兒,在心理上總會有自我慰藉的補償需求的。比方說,今天我加班加點幹活幹得筋疲力盡,那我就渴望在完工後大吃一餐好好補償補償自己。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自己,對吧?於是在晚上鐵木真的補償需求自然而然地就由新媳婦兒孛兒帖來協助完成。
小夫妻倆每天晚上擠在一個被窩裏,緊摟在一起,打情罵俏說悄悄話。我猜大概內容如下:
“老公,你真好!”
“老婆,你更好!”
“你會不會永遠都對我這麼好?”
“當然了,我發誓一輩子都好好疼你、寵你、愛你,全心全意地保護你不受一丁點兒傷害!”
誰也沒有料到在後半夜一隻魔爪伸向了新媳婦兒,深深地傷害了她,一生一世。
殊途同歸
摟著新媳婦兒幸福得像花兒一樣酣睡的鐵木真萬萬沒有預料到樂極又要生悲了。深更半夜,一陣兵荒馬亂的喊殺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鐵木真一家,大家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跨上馬便狂逃而去。
翌日天空漸漸露出曙光,清點人數發現昨夜混亂中失散了三個人:新媳婦兒孛兒帖、庶母、老仆婦豁阿黑臣。
大家初步認定昨夜偷襲咱們的一定是卑鄙下流的肥仔他們(蒙古部泰赤烏人),後來才知道竟是蔑兒乞人。哎呀呀,完蛋了!怎麼竟是這個冤家啊?看來這回新媳婦兒凶多吉少啦!唉,都怪老爹當年欠下的風流債,老子雖已死了好多年,可這筆賬卻未一筆勾銷,隻得由兒子來償還了!也速該曾經搶了蔑兒乞首領的族弟赤列都的新婚嬌妻訶額侖,二十年後蔑兒乞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搶了也速該兒子的新婚嬌妻。應驗了黑道的那句老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有看官就感慨了:蔑兒乞人還真沉得住氣啊!充分發揚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高尚風格,埋頭苦等,一等就是二十年,愣是等到奪妻仇人的兒子娶了媳婦兒才讓他也來品味己方業已反複咀嚼過的奪妻恥辱。其實蔑兒乞人可沒有這麼好得耐性,曾經在也速該去世後不久,他們就綁架過小真真一回(這可憐的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哪!),好在被訶額侖湊錢贖了回來。
冤家宜解不宜結,此時也速該與赤列都兩位當事人都已經作了古,可是旁人卻放不下這段冤仇。三姓蔑兒乞部首領脫黑脫阿將擄來的新媳婦孛兒帖分給了赤列都的胞弟赤勒格兒,將鐵木真的小媽分給了合阿台,估計是老仆婦豁阿黑臣太老了沒有將她配人(有看官說不如分給蔑兒乞部老鰥夫作老伴兒算了,也算是資源充分利用吧),仍讓她繼續照顧孛兒帖。
三姓蔑兒乞首領之一合阿台(另兩姓首領分別是脫黑脫阿與答亦兒兀孫)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氈包,一雙惺忪的醉眼色迷迷地盯住躲在角落裏倒縛雙手的也速該別妻,淫笑起來:“啊,果然還有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騷。哈哈哈……”
他抽出短刀走上前來,一把提起她,將她的繩子割斷。
她掏出嘴裏的破布,撲通跪下哀求道:“勇士,請你以草原般寬宏的胸懷,可憐我這個不幸的女人吧!求求您看在已故的也速該亡靈的份上,饒過我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一個笨字了得?)”
合阿台一把揪住她“啪啪”兩記耳光:“住口,就是為了那個該死的也速該才不能放過你!”
他鬆開她命令道:“快點,自己乖乖地把衣服脫光!”說著充分發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光榮傳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她往後退了幾步,突然想繞過他向門口衝去,合阿台追上她,一掄,將她豐滿的身體摔倒於地。合阿台像發情的公牛一般怒瞪著酥軟於地的嬌軀迫不及待地喝道:“快脫衣服!快!快!快!脫!脫!脫!”
她嚇得麵色慘白雙手護住前胸,他從門左邊摘下馬鞭子,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合阿台打了她幾鞭子,她竟死魚一般一聲不哼。
合阿台冷笑道:“哼哼,竟敢不配合老子,不跟我友好互動?看來不給你來點兒生猛的——不行!哼,老子就不信對付不了個你?過一會兒把你整得鬆鬆的!”
他走到門口對外喊了聲:“來人!”
兩個侍衛進門來。
合阿台吩咐說:“把這個臭婊子拖出去,讓蔑兒乞所有的成年男人每人輪流睡一夜!”
二人喜形於色地答應一聲,去拖風韻熟婦。
她嚇得渾身哆嗦,忙不迭地求饒道:“不,不,別這樣,不要這樣啊!我求求你了……”
合阿台擺擺手,侍衛知趣地退了出去。她麵色死灰,木木地解帶寬衣。他猛得一下將她橫抱起來,她像死了一樣地癱軟……
赤勒格兒身為首領的族弟,有權有勢,不知哪方麵的原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仍是鑽石王老五。突然賜給他一個活生生的如花似玉的新媳婦兒,真還不知道該怎樣用她。赤勒格兒沒有效法合阿台采用那種暴風驟雨、雷厲風行、霸王硬上弓的法家風格的手段來化解困難,他幹脆任性而為采用了避其鋒芒、趁其不備、生米煮成熟飯的道家風格的方式使得問題迎刃而解。
看來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不得不謂殊途同歸哪!
婚姻大事兒慎之又慎1
婚姻大事,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勸君慎之又慎,切不可拿自己的幸福當兒戲。下麵舉幾個對待婚姻不大慎重從而付出慘痛代價的反麵案例,希翼大家引以為戒。
負麵案例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小處女她的名字叫瑪麗亞,她被聖父選中,生了一位聖嬰叫耶穌。大家是否留意到:有時候曆史是會重演的。在蒙古史中,有一個美麗的小媳婦兒她的名字叫阿蘭豁阿(“豁阿”意即美女)。紅顏總是薄命,她青年喪夫,踏上了漫漫守寡路。出人意外的是丈夫死後,她又連續生了三個兒子。與丈夫生得兩個兒子漸漸長大成人,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就對母親的操守產生了懷疑。
阿蘭豁阿將五子叫到一起,每人發給一支箭,讓他們折斷。五子輕而易舉地將箭折斷了。阿蘭母親望著趾高氣揚的兒子們,心說,孩兒們,別高興得太早了,再來一次!她把另五支箭稈綁在一起,讓其折斷,五個小子輪流發功,結果大夥兒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箭杆卻安然無恙。(下麵引發的說教,想必大家不看亦知,忙人同誌,可跳過。)於是阿蘭娘娘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孩兒們,你們五個都是從我肚皮裏生出來的。恰似這五支箭稈,各自一支,容易折斷;兄弟同心,束在一處,豈能輕易折斷?團結就是力量啊!”五子紛紛點頭。這個故事叫做“阿蘭娘娘折箭教子”,在蒙古族中家喻戶曉,一旦有兄弟不和睦的苗頭出現,父母就會引用此典故來教導子女。當時,鐵木真兄弟與異母弟弟別克帖兒鬧矛盾,訶額侖也曾給他們講過這個故事。不過僅是說教講道理多少有些空洞,不像阿蘭娘娘讓孩子們自己動手做折箭實驗體驗那麼深刻,所以鐵木真他們沒有領悟小故事中的大道理,不過實驗他們卻偷偷地做了:不是破壞性地折箭,而是常規性地射箭。
接著,阿蘭娘娘又解釋道:“我的三個小兒子,是在你們父親去世後才陸續來到人世的,大家心中有疑惑亦不足為奇。你們不知道,每天夜裏都會有黃白色人,藉著天窗和門額上露天地方的光,進到帳裏來,愛撫我的肚皮……(此處少兒不宜,從略)出去的時候,藉著日月的光,宛如黃狗一般搖搖擺擺地飄升著出去了。”讀至此處,大家或許會想起,史書上記載過吞燕子蛋而懷孕、踩了巨人腳印而受孕等很多傳說故事,這些故事的目的無非是要預告大家:即將有出身非凡的偉大聖人登台表演了。
阿蘭豁阿的兩個大兒子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努力的結果,自然是普通人;三個小兒子卻是夜晚爬進來的金光神人的勞動成果,被稱為“純潔出生的蒙古人”。
那麼夜晚偷悄悄地來清晨偷悄悄地走的金光神人致使受孕傳說,所預示的那位偉大聖人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