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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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瓣似乎凋謝
倒映在那湖邊
點亮湖麵一個圈
一個人的感覺
靜靜的看著天
不知道天有多遠
像出列的孤雁
遊弋在白雲間
劃不完美的和弦
屋簷上冒著煙
對煙囪說再見
這一去就是永遠
多少離恨昨夜夢回中
畫梁呢喃雙燕驚殘夢
月斜江上棹動晨鍾
前夢迷離漸遠波聲
笛聲悠悠春去匆匆
豔美無比的波若豔朱唇微啟,輕柔的歌聲驟然間回蕩在偌大的宴會場。惆悵的歌聲頓時俘獲了大片的人心。太皇太後慈祥的目光越發得濃烈,笑得更是合不攏嘴。周圍掌聲一片,讚美聲呐喊聲更是此起彼伏。
“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皇帝心生愛憐,拉過波若豔就在身旁坐下。
第一回合:
寒煙身著長及曳地的淡粉衣裙,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寒煙的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在眾人的眼裏甚是於福蘭公主截然不同的氣質。那雙晶瑩如水滴的眼眸淡淡地瞥過每一個人,輕輕地勾了勾唇角。隨著一抹漸漸轉濃的幽香,她柔柔地俯身行禮,過腰的長發不自覺地從肩上傾斜下來,星光點點在柔順的發間,在有些昏暗的場景下泛著亮麗的光澤。
不知被點明為皇太後和福蘭公主跳舞,是不是她的榮幸?
懷抱琵琶坐在一旁的寒棠朝寒煙輕輕一點頭,她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開始撥動琴弦,發出悅耳的聲響,飽滿的音質掀起了眾人的心神。曲子漸漸地響起在周圍,寒煙也慢慢隨著韻律翩翩起舞,粉色的紗裙綢緞也隨著身子的擺動而飄動。長長的綢帶在眾人的眼下忽然出現,盈握在寒煙纖細的手中,旋轉飛舞猶如一隻翩翩的蝴蝶驚異四座。那股特別的芬芳圍繞在寒煙輕舞的身畔,飄過眾人的鼻尖下。
舞畢,兩人微微傾身。
座下嘩然一片,掌聲如雷貫耳般的響起。
“明豔不可方物啊!”太皇太後慈愛的麵容上閃爍著驚異的神色,由衷地讚歎著。
“不愧為京城五大美女之二。這波斯星粉原乃是福蘭公主的鎮宮之寶,現朕就賜予你們。”柳知道這玩意對寒煙來說是重要的,但是他不好沒有理由就白賜給她,隻好借著這個緣由。畢竟寒煙等人擅闖波藍宮的事情他豈會不知?
寒煙的小臉上終於難掩興奮之意。
“謝皇上恩典。”
自從得到了波斯星粉,寒煙就一直沒有出府,躲在花田裏精心培育著“紅塵”。有了波斯星粉做花蕊,這花不僅身價翻倍而且還有解毒的功效。
“煙兒,廚娘做的蜜餞金棗可不比皇宮裏的差呢。”寒棠溫柔如水的聲音在寒煙的背後響起。
“寒煙,你那花什麼時候會好呀?”寒涵嚼著金棗含糊不清地說著。
“差不多了。”寒煙欣喜地望著盆栽裏那株紅色的香雪蘭特種,花朵整體呈淡紅色,每朵花瓣的尖部都顯雪白色,看起來別有一番高貴典雅的味道。特別是葉子的綠更如同翡翠玉一般澄澈。
“哇!”寒涵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可愛的麵容頓時迎向了那株“紅塵”。
“紅塵果然和喜娘是不同的風格。”寒棠讚歎著,也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慢慢地走了過去。
“寒煙,你研究得也夠久的,怎麼才一株啊!”寒涵興奮得像隻小白兔繞著那株香雪蘭走了一圈,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它。
她家的寒煙什麼都不好,就種花最拿手了!寒涵心想。
寒煙對於寒涵無心的話語,隻是淡然一笑:“你今天那麼空啊?怎麼沒去連城堡?”
第二回合:
現下京城裏紛紛流傳著福蘭公主總是往冷泠王府跑的事情,想來這京城的五大美人又有一個將要名花有主了。
“蘭兒,你是我們堂堂的公主,怎麼可以總是往冷泠王府去呢?”太皇太後嗔斥著一旁錦衣羅繡的波若豔卻又親自拿起一塊桃仁糕點,“來嚐嚐禦膳房特地為你做的水晶桃仁。”
波若豔甜甜一笑,嬌聲說道:“皇奶奶,人家喜歡冷泠落嘛。”
“是麼?可是落那孩子……很難接受人的。”太皇太後的嫡孫就性格別扭了點。
“沒關係。”
於是幾天後,冷泠王就接到了聖旨要帶著冷泠落進宮。
“臣叩見皇上和太皇太後。”冷泠王進入大殿就對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禮。
“愛卿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太皇太後笑顏逐開。
看著那張冰冷的絕世容顏,柳的俊臉上還是難掩歉疚之意,“落。這事真是不能怪朕。是你皇祖母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對那皇妹根本沒什麼興趣。可惜了這麼位美人用熱臉去倒貼人家冷屁股!
皇奶奶可是疼極了波若豔,現下連婚事都要馬上給她操辦了。居然要賜婚給冷泠落,但是知道自己的嫡孫是什麼性子,於是找冷泠王前來問問他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後,恕臣實在不能應允。”冷泠王直截了當拒絕了太皇太後的好意。
“這……有什麼理由不妨直說吧!”太皇太後並沒有過多地表示驚訝,這畢竟是她預料著的事情,隻是不知道理由罷了。
“其實小兒已有婚約。”冷泠王淡定說出了原因。
聞言。冷泠落淡然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底是一閃而過的疑惑。但那抹疑惑的的確
確是被柳捕捉到了。
隻有皇帝的臉上漾開了笑意。難道又有什麼精彩是事了麼?
“哦?這樣啊。”太皇太後的容顏上是難為之情,“那對方的姑娘是誰?”
“回太皇太後,是寒子清的次女寒煙。”冷泠王不愧是冷泠落的親生父親,臉上也是一抹嚴肅之情。其實——
老天,他冷泠王這輩子居然能那麼大膽得對著太皇太後和皇帝這麼淡然自若地說謊。
話落。不是吧?這下柳臉上的笑意怔住。
冷泠落的唇角卻莫名其妙地勾起一個弧度。柳詫異了一下,頓時了然般地走下來拍了拍了冷泠落的肩膀,忍不住低聲:“看把你美的!”
黑線、冷泠落冷冽的目光頓時瞟向當今威震天下的皇帝。
“煙兒?”太皇太後也笑著說道,“如果是這個孩子那我還真是無話可說。”這倆個孩子打小就是一對呢,從來都是歡喜冤家,相處模式也和棠兒、涵兒有所不同。落這個孩子小的時候就對寒煙和對別人不一樣。兩個平時話都不多,但一旦在一起了就吵嘴。
寒府。
寒子清早八百年前就回家了,正在大廳後和愛妻夢絮蝶恩恩愛愛。
“老爹,您和娘都沒有在路途上恩愛夠麼?”寒涵像八腳章魚一樣對著夢絮蝶粘了上去。
“寒子清!”寒煙提著裙擺,一反原來冷淡慵懶的模樣,怒氣難掀地衝了進來。
“有!”寒子清一下子坐正。
夢絮蝶和寒涵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什麼時候又和冷泠落有婚約了?”看到自己的爹這個反應,寒煙微微勾了勾唇角,聲音也不自覺地降低了。
“打你在娘胎的時候啊!”寒子清一把年紀卻仍舊是一張帥氣迷人的臉,他笑了笑。
“那你當初怎麼又答應畢家的提親?”
“好玩嘛!”
寒子清的回答頓時讓寒煙火冒三丈。
寒涵的頭上也頓時三根黑線。
“再說嫁給冷泠落這不也是你希望的麼?”寒子清故作疑惑狀,又轉頭看了看妻子。
“我什麼時候希望了?”寒煙陡然提高了音量,杏眼瞪向了寒子清。
“你不是對著畢夜絕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冷泠落’麼?”寒子清對答如流地回答著寒煙的問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排練過的對話呢。
“我……”寒煙頓時語塞。奇怪的是她竟然說不出她不喜歡冷泠落的話來。但她把這種情況解釋為她是因為有理說不清才這樣的。
“好了。現在你們倆的婚約演都變成太皇太後親自指婚的了。”夢絮蝶不緊不慢地說道,一隻玉藕愛憐地撫向了寒煙清秀的小臉,“寶貝,笑笑嘛。來!”
在寒煙的娘嘮扯下,她給麵子地輕笑了一下。
第三回合:
京城裏的人都詫異地看著突然改變的局勢。明明都是冷泠落和福蘭公主了,怎麼這會兒又變成他們的親親喜娘了?而這一切看在畢家的眼裏都是遲早的事。
沒想到這年頭寒煙她竟第二次坐進了花轎。她居然也沒有想要逃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還有股莫名的緊張和期待。
全京城第二大隆重的婚禮正式開始了。
寒煙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進新房。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
冷泠王府裏熱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當眾人都高談闊論的時候,一個從天而降的黑色身影竄入了人群裏。一把軟劍瞬時間掀翻了一張張桌子。連城季飛身迎向了白竹。兩人瞬時進入了無休無止的戰鬥。
“今天就要了你們的狗命!”白竹大聲叫囂著,臉上的薄紗隨風飛舞。她一甩軟劍要刺向皇太後。數名大內高手頓時圍住了白竹,不讓她有機會接近皇太後等人。
寒煙聽見外麵的聲響,扯下了頭上的紅布塊,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原來是有人來鬧場!”寒涵笑了一聲,揚眉抽鞭而去。
來參加婚宴的都是皇宮內的皇親國戚,於是獨孤元掩護著他們離開冷泠王府。但大部分因年紀較輕所以都會些武功,但是即使聯手也不是擅劍浪女的對手。
正和連城季纏鬥的白竹看見皇太後和皇帝都在保護之下逃出了她的視線範圍,她立刻給了連城季一掌,即使他躲開了。白竹飛快地飛向皇太後和皇帝兩個人。柳轉身站在了自己的母後前麵。但是皇太後拉住了他,鎮定地說道:“她是衝著本宮來的,皇帝你讓開。”
“哈哈。李湘如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母愛泛濫啊!”白竹冷冷地嘲諷著,“今天你們都要死!”
“師傅!”波若豔掙脫侍衛的保護,走向了白竹。
對於波若豔的反應大多數的人是有預料的。
霎時間,又飛身出來數十名白衣女子。
“好徒兒。師傅的報仇計劃就要成功了!”白竹掀下自己臉上的麵紗,又是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孔。
皇太後震驚地看著白竹:“藍妃?!你不是死了嗎?!”
“我當然沒死,死的那個隻是一個宮女而已。”白竹仇恨的目光瞥向皇太後,“比起你當年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又算什麼呢?”
“原來白竹就是藍妃。”連城季攤開折扇,笑吟吟地走到了寒涵的身畔。
“為了當年的一切,我自願承擔和其他人無關。”皇太後走向了白竹。
“哼。都要死!”白竹不理會皇太後飛身刺向柳。
柳正要閃開她的軟劍,皇太後就迎向了那把劍。忽然一條紅色的綢絲纏住軟劍,這讓白竹頓時一怔。
她轉頭看到一身紅妝的寒煙靜靜地站在廊上。
白竹冷笑著,眼裏是一閃而過的驚異。“喜來樂那老頭竟還有辦法解這個毒!”
“多思索少激動,多仁愛少仇恨,人生才變得更加美麗。”一個低沉充滿善心的聲音在院口響起。眾人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和尚。
“父皇!”柳有些激動地叫著來人,想到冷泠落他舒心地笑了。
皇太後看到他,欣喜而顫抖得不能言語。
“藍施主,不要再濫殺無辜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夫妻一場,曾經的事情老衲也有責任。”
同樣穿著紅色喜裝的冷泠落慢慢出現在後麵。。冷泠落好看的明眸望向對麵廊上的寒煙。寒煙輕輕地別過頭,收回紅長的綢絲。
“你來得正好,先殺了你!”轉眼間白竹氣勢洶洶地殺向了空竹大師。
冷泠落伸手拉過正閉上眼睛準備受死的空竹大師,一掌打向了白竹。
數十名白衣女子終於向各個大內侍衛攻去。
波若豔從懷裏也抽出軟劍,邪惡的笑容映照在她的臉上。她慢慢地走向寒煙。
“我要你死!”她的聲音很柔很輕,卻帶著致命的怒氣。
幾名白衣女子也纏住了寒涵和連城季。
“你這樣會毀了你一生的。你還很年輕不是嗎?”寒煙淡定地望著她。
“那又怎樣?已經不能回頭了!”波若豔的聲音柔中帶著恨意。
“為什麼那麼恨?”
“我恨我的母親,為了錢財權勢居然想要拋棄我?到最後,她自己也還不是服毒自盡?如果她是和我在一起,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是這樣的!”波若豔的聲音開始顫抖。
寒煙看著波若豔眼裏的淚花在慢慢地打轉。
久久之後。
“你為什麼要活在你母親的陰影裏?”
“我沒有!從那一刻起,我就發誓我一定會爭取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那些晶瑩的淚滴慢慢地滑過她精致的臉頰。
此刻,眾人包括白竹都靜靜地看著寒煙和波若豔。
“放下仇恨,以慈悲為懷,施主。很多事情不是你報仇了就可以永遠消失滅跡的。當你真正地報仇了,你卻無法心安理得。”空竹大師緩緩地道出真理。
一旁的白竹卻恍惚地望著地麵。
“不!至少我可以快樂!”波若豔裂開朱唇,豔笑蕩開在臉上。
“你一定要放下才會獲得真正的快樂。海納百川有容則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若是放不下,你最後一定會覺得自己是醜陋的。到頭來,其實你什麼都沒有,何苦呢?”
“哼。你現在隻是一個和尚,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足為奇。你又有什麼把握可以說動別人?”白竹冷笑著開口。
但她幾十年來被仇恨包圍著的心正悄悄地融化。是呀,何苦呢?
“你有你的生命觀,我有我的生命觀,我不幹涉你。隻要我能,我就感化你。如果不能,那我就認命。善哉!”空竹笑了笑,欣慰地看著白竹,知道她的心正起著微妙的變化。
寧可自己去原諒別人,莫讓別人來原諒你。
沒想到白竹幾十年的仇恨竟被空竹幾句佛語點破。就是啊,解鈴還須係鈴人。若不是當年皇太後陷害藍妃,煽動皇上將藍妃趕出了皇宮,也不會有現在的白竹和波若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