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農篇 呼吸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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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凱農)
我中了一種毒,
離開了你便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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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
以農總在夜裏輾轉反側,不是睡不著,而是因為夢魘。
夢的內容始終如一,濃霧裏,那人與他背道而馳,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想轉身,想呼喊,想拉住那人,卻總在冥冥中被一股力道所阻止,隻能感覺到那人漸漸地消失,然後便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寂寞感將他淹沒,使他呼吸不能。
隨即便是驚醒。
每每這時,他定是從頭到腳出了一陣冷汗,身上黏膩的感覺讓他不得不起身去浴室衝澡,然後在充滿蒸汽的浴室中,對著鏡中的自己,一遍遍地想著那人的事。
安家與向家向來交好,不知是祖上哪輩,兩家還通過婚,某種程度上還存在著一絲親戚關係。也因如此,那人與他自幼相識,也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原本其實也僅僅如此,
可是,也不知是何時起,以農隱隱覺得自己對那人的情感開始變味,他又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自然是花不了多時便明白自己心理上、情感上的轉變;自那以後見到他,以農雖表麵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但心底的浪潮則是一天比一天地洶湧澎湃。
即使那人身邊有了小彤,自己身旁也有了真繪,這一切也都從未改變過。
但他卻不願表白,一直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情藏著掖著,生怕有半點泄露,這些,僅僅是因為不想失去。
他害怕那人萬一知道後就這麼離開,不再聯絡,那種痛他承受不起。
晃晃多年,即使後來兩人真在一起了,他也從未對那人說過一句我愛你,心中對於這突來的幸福仍處在混沌之中,不能自拔。
說來好笑,向來自信非凡、才氣橫溢的向大導演此時卻是患得患失,隻因年華不在,害怕留不住那人的停駐。
但,也僅僅隻因為他。
而那人,卻也從不多問,因該是因為對他太過於的了解,因此一如既往的包容與體貼。
那時的日子,自己常常靠於那人胸膛,聽著那人的呼吸,聽著那胸膛內怦咚怦咚的聲響,幸福的就如身處天堂般。
可人不都說,美滿的東西也有盡頭,而錯過便是再也不能重來。
以農望著鏡中的自己,歲月已在麵上刻下了道道的痕跡,時光荏苒,自己也在不自覺中步入老年,再看這房內,卻隻獨獨少了那道綿長與安逸,能夠給自己帶來無盡安全感的呼吸聲。
以農對著鏡子無聲地笑,然後笑容靜止,轉為長長的一歎,自己欠那人的三個字,一欠便是一輩子。
凱臣那,世上有那麼一句話:
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
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
你離開已有一年零九天,我中的那名為凱臣的毒再也無治,總覺得自己漸漸失去力量,再也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