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見我漸漸好起來，就開始又笑我了。說我有時候是個極其極端的人，又固執，而有時候卻又極是理智。我想了想，不置可否。
    然而我更想從她那裏得知李飛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的，即使是考試，我也還會想他到底是怎麼了。他愛我嗎？或者說有愛過我嗎？我始終相信自己的感覺，固執到了極點。考完最後一門，我撥了他電話，無論如何，我都要當麵聽他把那些話都說一遍，就算讓我死心吧。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嗬，已習慣了打不通他的電話，倒沒過多地失望。我又次走向了他的宿舍。這次已經不再那麼急切，步伐有些傷痛。再兩天，學校就放假了，我與他還有當初設想的未來嗎？我不敢多想。
    推開門，卻沒有看到盼見的那個人。阿文從電腦前抬起頭，望向我，或許我想多了，那時覺得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憐意和憂傷。我看了眼他，已沒有說話的力氣。
    阿文輕輕說：”李飛他一考完就拎個包回家了。東西也沒怎麼收拾。”
    又是心痛的感覺。這陣子真是受它眷顧了。我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為什麼？”阿文默然，一會才說：“木菲，要保重！”
    我呆立在那，不知該何去何往。許久，我才憶起身在何方，艱難地把目光投向阿文那裏，機械地說了句走了便轉身。
    出門的那一刹，阿文突然叫住我，說：“李飛的家好象是在十六街１６號。好記我就記下來了。”
    我無意識地重複了一下”十六街１６號”，卻沒放心上。
    下了樓，我揀了條路盲目地走。
    一片枯葉飄在眼前，旋轉，掉落，那種姿態竟如此蒼涼和憂鬱！禁不住又想起上次他在銀杏樹下抱起我的情景，那時眼中的落葉卻片片繁華絢麗！昔時昔日，與今時今日，不過一月，卻如隔世。
    不知道哪個窗口突然飄來《莫斯科沒有眼淚》：
    這裏沒人察覺誰又愛上了誰
    因為苦難不許人崩潰
    ……
    莫斯科沒有眼淚
    大雪紛飛
    你冷的好憔悴
    單身的我原本以為可以一輩子不跟誰
    莫斯科沒有眼淚我卻流淚
    不住哭的讚美
    讓我付出不怕心碎
    是你最好的美
    ……
    愛在最古老的國界
    再不求能全身而退
    ……
    淚如雨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