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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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粉簾後麵是一大溫泉池子,李悠趁吳芯不注意,從池裏突然冒出來,嚇了吳芯一跳。
李悠得意地看著吳芯,吳芯也不示弱,跳入那池中,顧不得身份之分,與李悠在水裏鬧騰起來。那溫泉池裏的水溫溫熱熱的,沒一會,這水裏的兩人就沒力氣折騰了。李悠無比興奮地對吳芯說:“這是第一次在水裏玩得這般盡興,以前我捉弄宮女,她們隻會躲著,勸著我,沒人敢跟我來真格的!”
吳芯累得氣喘籲籲地說:“你倒是有些像米萊。”話一出溜嘴,就意識到說快了。這米萊可是現代電視劇裏的人。李悠哦了一聲,興致頗高地問:“米萊是誰?我與她很像麼?”
吳芯現想現編著說:“米萊是我聽過的一個故事裏的女子,她也似公主般擁有一切,也喜歡上了一個男子,想嫁給那男子,那男子卻喜歡上另一個女子了,她也不在意,隻想一心對那男子好。”有些話她沒敢說,總不能告訴公主那男子卻愛上了米萊的好朋友吧。
李悠笑不出來,接著問:“那米萊最後的結局呢?”
吳芯說:“那男子喜歡的女子離開了,發現相互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合適的,經過一些事情以後,那男子終於發現原來米萊才是他想要的,最後兩人幸福地結婚生子。”網上流傳的奮鬥續集的劇本是這麼寫的吧,她應該沒記錯。
李悠聽完把頭悄悄地浸在池裏,憋了一會,又冒出來說:“楊哥哥最後也會跟我在一起的吧。”
吳芯肯定地說:“會的。”
李悠歪著頭,朝吳芯甜甜一笑:“就算這是哄我的話,我也喜歡。”
李悠和吳芯又嘰嘰咕咕地聊了一陣。原來李悠比楊玉環大半歲,早到了適婚的年齡,不少皇親貴族都有意向她提親,她一心想嫁楊洄,所以把那些求親都推掉了。前幾年皇帝覺得她年紀尚小,也舍不得她嫁。今年連皇帝也在暗示她準備給她賜婚。她想著若是楊洄真娶妻,她就真死心,所以那麼用心地幫楊洄,順便幫自己下定決心。
吳芯邊聽邊在心裏暗罵,才十五歲多一點的女子,要是放現代,還未成年,在唐朝卻快算是晚婚。這麼大點的人,真能嫁人麼?身心都沒成熟呢!又一想,那史上的楊玉環不也是十五歲嫁人麼,現如今也遇上公主了,難道下一個命運,就是要被賜婚給壽王?想到這,在這溫泉池裏,她身子變冰冷,一直冷到心裏頭。
池邊伺候的宮女走近了說:“公主,您在池中已泡了半個多時辰了,不如讓奴婢們給您按摩吧?凝葉和紫萱都在那邊候著。”李悠點點頭,從溫泉池中走了出來,宮女趕忙給披上披風,另一個宮女也給吳芯拿去了披風。她們一起走向凝葉和紫萱。
李悠沒察覺到吳芯的變化,向吳芯推薦著她的兩個禦用女婢:“我泡過這溫泉之後都得讓凝葉和紫萱給我按摩,她們倆手法甚好,邊按邊在身上抹上玫瑰乳,身上香香滑滑的,我喜歡極了。那玫瑰乳是母後特意賞給我的。父皇極愛母後,宮中隻有母後一人有這南洋進宮的珍品,連我去求父皇都不給。還是母後更疼我。”
這是第一次吳芯真切地聽到唐玄宗的事。她不是很想聽。順著李悠的話:“娘娘必是福澤之人,既有皇上的榮寵,也生了你這般晶透的公主。”
李悠說:“我還有個皇子哥哥,他可是皇子中最出色的。真想讓你見見他,他的風采無人能及呢。可惜他如今在長安,陪著父皇母後。”
吳芯剛想避開唐玄宗,又聽到李悠提到那最可能成為她夫婿的男子,心顫了又顫,說:“能遇見公主,承蒙公主抬愛已是玉奴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怎可貪心。”
李悠聲音漸弱:“第一眼見著玉奴就覺得像是認識了許久,一定在哪見過…”原來她身體乏困,入睡了。吳芯得了片刻的寧靜,在腦中回想起了這一日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日,竟是過得這般漫長,過得這般不安。從被李悠撞到那一下開始,她就不自不覺地被吸入了一個越來越遠離她原有生活的洞。與李悠呆在一起,危險就存在。一定要想法子早點離開這裏。得知唐玄宗與壽王並不在洛陽,她心稍有安慰。但保險起見,還是應早日回到楊府,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地呆上一年,改了那命運再另做打算。
吳芯心裏的包袱減輕,困意襲來,睡去。
一個時辰後,凝葉喚醒李悠和吳芯。宮女們幫她倆穿上衣裙,移駕相思亭。李悠換上公主衣裙後變得貴氣逼人,讓人不敢直視。吳芯在心頭讚著,這皇家的氣勢,那天生的尊貴,像是在血液裏藏著的,那麼自然地顯現,不是學能學得來的。她隻顧著看李悠,卻不知換上裙裝的自己讓李悠眼前一亮:那嫩綠色的一身將楊玉環皮膚顯得更加白皙潤澤,露在衣袖外的手臂如玉藕般明亮,眼波流轉,像是藏了些心事在眼底,有著女人的魅惑,濕漉漉的頭發散落在肩,更添了些風情。
李悠搖搖頭說:“你真是未滿十五歲麼?怎麼會有這般的女人味,像是你,又不像是你。”
吳芯笑笑不語。兩人在相思廳細細品嚐美味,隻是,李悠想著整晚都沒見著楊洄,而吳芯想著此地不宜久留,竟都沒吃出滋味來。
夜深,李悠和吳芯同床而眠。翌日一早,就見楊洄瘋狂地闖入了李悠的寢宮,驚醒睡著的兩人。伺候在外頭的凝葉和娉兒被他推倒在地,他進屋抓著李悠的手,喊著:“死了!死了!婉婷死了!”眼中有哀傷、悲憤與恍然大悟。
李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啪的一聲,楊洄終於不再嘶喊了。他降低聲音說:“我終於明白婉婷為何不肯跟我走了,隻可惜我明白的太遲了!遲了!”
李悠用那幹脆利落的公主語氣對楊洄說:“究竟發生何事,你一一向本宮稟告。”她刻意強調了“本宮”二字。楊洄也恢複些理智,收斂自己的情感,向李悠回到:“昨晚我又去了倚香樓,原本隻想遠遠看著她。但整晚我都沒瞧見她人。問過桑娘才知道她隨貴客出樓了。我便在樓中等到天亮,想等她回來時看她一眼。誰知,我見到的,竟是她的屍體!幾個官差將她抬進倚香樓的。桑娘問發生何事。官差說婉婷昨晚在酒席間欲刺殺太子,被侍衛們攔下。太子不想此事鬧大,先將婉婷關押了起來,擇日再審,誰知今早發現婉婷已咬舌自盡。太子仁厚,所以將屍體送了回倚香樓。官差也說刺殺太子一事事關重大,已經加急稟告皇上。倚香樓自今日起停止所有營業。”
“我就在離婉婷的屍體不足一尺之處。她就像還在睡似的,那麼靜靜地躺在那,再也沒有冷冷地拒絕,沒有傲氣地轉身,沒有一瞬即過的淺笑了。我想再靠近她一些,卻被官差們擋住了。究竟為何她要去刺殺太子,究竟為何她要自盡!原來昨日她是要告訴我她要離我而去了,我卻沒有聽出來。如果我能阻止,如果我能…”楊洄陷入無限的自責中。
李悠隨即對楊洄喝道:“你以為你能阻止!她活著也許隻是為了能刺殺太子這一個念頭了!殺不了太子,她也不想活了!這一點,聰明如你,是想不到還是不想去想?”
吳芯看著眼前犀利的李悠和悲痛的楊洄,聽著那難以置信的發生在婉婷身上的事,想著昨日見到的那張豔麗的容顏、那淺淺的背影,不可想象一個鮮花般的生命一夜之間就香消玉損了麼?那一曲,真是最後一曲。她原就抱了不成功便成仁之心。太子與她莫非有殺父之仇?
三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楊洄冷靜了下來,跪在李悠麵前:“今日擅闖公主寢宮,大為不敬,請公主懲罰小臣。”
李悠揮揮手:“你先退下吧。事出有因,本宮是不會怪你的。”
楊洄拔身,轉頭要出門。李悠在他身後冷冷地說了一句:“莫忘了你家中尚有幾十口人在!”
楊洄身形一晃。他卻是想趁著這怒氣未消,為婉婷複仇。李悠這一句,正好擊中了他。
他求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