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昆月 第二章 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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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方拉我躲在陣中暗門,向東南角的那人看去。
原來奔跑的人已經停下,他的樣子清晰地呈現在我們眼前。灰色儒生服被洗得發白,身材挺拔,麵容削瘦但不失俊雅,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頭發有些微散亂,但掩蓋不了他的儒生氣質。估計他剛剛引發了陣法,剛受過一翻攻擊,現今陣法緩了下來,但是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觀察。北衍大陣這我們是知道的,在他麵前這中型組合陣還好一些,攻擊力不是很強,隻是一旦陣法被引發,他麵前的景致就會不斷變換,沒有我派中人指引,或者本身不是個陣法高高手,想要從這走出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我們靜靜地在一邊觀察他的下一步舉動。不一會,他微微一笑,側了個身,堅定地向前邁了一步。我訝然,這人還挺厲害的,這一步走得極妙,現在他站在那裏,陣法威力被削弱了一層。再又過了一會,此人又閉上眼睛邁出了五步,然後停下繼續研究。如此幾次之後,他已經走了三十餘步,他所站立的地方,陣法威力已經減了七層。他同我們的距離也縮短了許多。
我看向東方,問道:“我們要做什麼不?”“不,靜觀其變。”
誰料我們說完話後,那人居然對著我們的方麵作了個揖,朗聲道:“在下北漢國張躍然,今日誤入陣中,若有打擾,煩請見諒!”
我與東方驚訝對視,看他表情,好象很肯定,他應該沒可能看到我們,我們的聲音他也聽不到啊,怎麼他就這麼肯定我們在這?
半晌,見我們沒有回應,那人,哦,應該叫張躍然了,他又向我們的方向作了個揖,不卑不亢說道:“在下尚有急事,不敢在此逗留過久,得罪了!”
等了會,他環看了下四周,發現陣法並未撤去,便也不再猶豫,手上現出一把半臂長的戒尺。我暗自驚異,難道他的武器就是這戒尺?於是瞪大眼睛看著,生怕錯過。
隻見他將戒尺向上輕拋,戒尺居然浮在空中慢慢膨脹,片刻便長成半人高大,停頓了一會卻又繼續向上攀升,不久後,戒尺越來越長,上端仿佛要破陣而出,正在這時,半空中雷霆般閃過幾道亮白的光芒,直直地向一人一戒尺當頭撲下。
我驚呼不好,東方卻冷靜得很。我很快就明白了,張躍然雖引動陣法,招來雷電,但是他的戒盡卻端得厲害,雷光打下盡被它吸收,一絲也未曾外泄,他自己更是沒有被傷到半分。
可是,他到底想做什麼,這隻是初級雷電而已,躲過了這一下兩下,後麵的隻有越來越厲害。我剛想到這,天空雲朵慢慢向他的頭頂聚集,閃雷一個又一個撲下,卻一一被戒尺吸收。雷聲越來越密集、閃電漸漸變粗、威力一次勝過一次,張躍然的臉色這才開始凝重起來,卻還是沒有半分遲疑地指揮著戒尺左飛右擋地接下雷電。
一波攻擊又過去了,雷聲歇下,閃電也暫時停去,烏雲卻更加快速地往上空積聚,地麵開始變得灰暗。我心下暗自為他擔心,此時除非他能自己闖出陣中,不然我們都沒把握把他從天雷鎖定中救出。
就在烏雲堆積得仿佛要墜下、萬均之雷馬上就要盛勢劈下之時,張躍然卻昂首向前一步,右手淩空一揮,戒尺隨著他的揮動,竟悄然無聲地向烏雲衝去,那去勢甚是猛烈,絲毫不輸於之前雷電之迅猛。隻見當是時,白色的戒尺在灰暗的天空中劃出一道亮光,挾天地之氣,如一把尖錐直插雷雲,瞬時悶雷一個接一個響起,烏雲被戒尺捅出一個大洞,於是四麵烏雲爭相向中間的洞中湧去,一條白色長帶就那樣淩然穿過層層烏雲,四周炸開煙花一般五彩繽紛,迷亂人眼。半晌,烏雲漸散,天空恢複清明,戒尺上的光芒也漸漸隱去,緩緩飄下。
這時,我心中大為驚佩,轉頭看了看東方,見他眼中也露出些微欽佩。
張躍然含笑收了戒尺,也斂了身上的氣勢,再輕輕用戒尺向前一揮,溫和的光芒散開,如撥開迷霧般,那人毫不猶豫地順著戒尺的光芒向我們邁步走來,直至我們麵前。
我由衷笑著讚道:“真是厲害!”
張躍然看著我們倆人卻淡笑而不語。
東方行禮道:“前輩莫怪。東方旬攜舍弟在此賠禮了。不過,若非如此,又怎能見識前輩如此神通!在下深感欽佩!”
張躍然這才答禮道:“不敢!原是張某的冒失,誤入此地。”說罷他溫和一笑,此笑與原來的淡笑自是大為不同,柔和之氣撲麵而來,我心中居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溫馨。
我不由自主地上前拉了拉張躍然的衣服,嘻嘻笑道:“講那麼多虛禮幹嘛,咱們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一起慢慢聊!”
東方於是也笑著看向張躍然。張躍然微微沉吟便笑著點頭:“如此也好!”
我們將張躍然帶到了原來北老大開的一個大洞,挨著石桌在石凳上坐下,我從戒指中拿出好酒,還是每人一壺。雖然好酒的存量已經不多了,但是今生的我變得好象特喜歡豪飲了,不知是不是扮男子扮出來的習慣。反正不管那麼多了,喝酒最暢快!
喝了幾大口酒,我問道:“剛剛……前輩您說是誤入此地,不知前輩原是要去哪的?”
張躍然灑脫地仰頭喝下一大口,笑道:“你們也不用一口一個前輩叫了,今日有緣遇上兩位小兄弟,如果看得起我張躍然就叫聲大哥罷!”
我們於是都笑著叫了聲“張大哥”。
“我原是聽人說,這極北冰地生長著一種叫‘冬雪’的靈芝,具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一個朋友前些日子受了重創,如果半個月內找到‘冬雪靈芝’,或許還能得救,如若不能……”張躍然說至此,抓酒壺的手緊了緊,指節微微泛白。
我毫不猶豫,甚至沒有用眼神知會東方,就將戒指中的“冬雪芝”拿了出來,啟了玉盒,潔白的靈芝泛出柔和的光暈,暖人的馨香撲鼻而來。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竟是如此相信眼前這人,而且少了些以前的嘻笑頑皮,隻是很自然地將玉盒推到他的麵前:“如果沒聽錯的話,你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了。送給你!”
張躍然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的東西,呆了一會,又猶豫了片刻,後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爽然笑道:“好、好!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大哥敬你們!”
邊喝我一邊將“冬雪芝”相關事情向張躍然交待,說這“冬雪芝”他帶回放在濕土中養個七天左右,必能開花結果。冬雪花一朵泡茶喝下就能救死扶傷,而冬雪果非重傷瀕亡不能直接服食,有時間的話煉製成靈丹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張躍然聽罷,暢快淋漓地喝完一壺,將玉盒收起,突然起身,手上現出兩塊玉符,遞給我們一人一塊,說道:“時間緊迫,大哥要先回去了!我們雖然認識不到半天,卻一見如故。這是我的玉符,不管將來有什麼事情,隻要將玉符捏碎,大哥必將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相會!……後會有期!”
“張大哥保重!後會有期!”
他的戒尺再一次顯現,戒尺變大,如小舟般彎起,他一步踏上,一道柔光從他腳下一直向前延伸,他回首一笑,便乘著戒尺順著柔光遠去。
“太厲害了,雖說要從北衍大陣出去比進山院簡單的多,但他竟然能夠這般毫無滯礙地出去,真乃高人!”我歎道。
東方看了眼玉符,收起道:“是啊!大陸真是藏龍臥虎嗬!”
“不知張大哥那戒尺是什麼寶貝,厲害得緊,下次記得要問問他,再討來好好玩玩……”我幻想著我如張大哥般揮灑著戒尺的瀟灑模樣,有點流口水的跡象。
東方拍了拍我的頭,笑道:“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