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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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菩提學院的特殊性,所發生意外事件也屬正常。
但如此直接駭人的悲劇還是給師生們造成了影響。
校方增加了機器人巡邏的數量和次數,學生會也和專家積極商量對策。
可這更引起了人們對它的關注。
表麵上平平靜靜,私下早已議論紛紛,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院方領導惟恐事件外露,給學院造成聲譽上的影響,在學院四周拉起了警戒線,封鎖了所有出口。
他們給學生會施加了壓力,限定一個星期必須找出凶手。
必須!
菩提學院再次迎來了夜幕降臨。
天陰沉昏暗,風吹著樹葉,聲音大得如潮水,夾雜著抖落的雨點,聽上去有些陰森。
歐陽宇教授的實驗室燈光依舊亮著,美玲和嚴冰認真耐心地翻查著所有物品,希望能找到一絲半點線索。
經過失去親人的悲痛,美玲變得異常冷靜。
她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出那凶手,為祖父報仇!
“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嚴冰拿著一本少了封麵的書給美玲,她接過來見上麵寫著一些字;
“人類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人類自稱高等生物,試圖主宰整個世界生命,為此付出太大的代價,這究竟是退步還是進步?但現在並不重要了,因為人們一直在做,堅持著,任何時候都沒有放棄過,將來怎樣?我們到底要一個怎樣的將來呢?可能沒人知道。
世上萬物皆有靈氣,有根,當我找到其中一種生命的根時卻感到害怕……”
後麵字跡模糊一片,象被水浸過。
“這是祖父的筆跡。”
美玲反反複複看了幾遍。
“他找到了一種生命的根,那是什麼生命呢?”
她喃喃自語。
“他是玉石專家,最近又研究玉石生命源起,難道他指的生命的根就是玉石嗎?”
“我覺得它們一定有關係。”
嚴冰望著她自信的說。
“祖父給我說過,關於玉石生命隻是理論上成立,雖然研究得到突破進展,但仍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
“假如是真的呢?假如事實成立呢?”
美玲愣愣地看著嚴冰。
“你是說是玉石殺了我祖父和那兩個學生?”
嚴冰剛要說,機器人葉子走進來。
“我找到線索了。”
她那個金屬聲音一響,她們立刻振奮而激動。
葉子麵無表情,不緊不慢地講。
“三個死者同樣是腦髓被吸幹,麵目扭曲,在極度痛苦恐懼中死亡。不同的是歐陽宇教授是在六月七號夜九點三十分左右被害,兩個學生是在六月七號晚十一點四十分左右被害,相差了兩個多小時。最重要的是我在歐陽宇教授瞳孔裏收集一些影像,加以還原,就是這個。”
它把一張圖片擺在桌子上。
“兩個學生瞳孔裏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火焰!”
兩人異口同聲說。
“是火焰,這是歐陽宇教授臨死前最後看到的影象。”
葉子在一邊解釋。
“可以確定,凶手吸了人的腦髓,會對它大有益處,要不然那兩個學生為什麼沒有留下影象呢!”
嚴冰征詢著美玲的意見。她聯想起另一件事。
“我好象在哪見過這樣的圖安。”
“無相大殿玉石上就有它。”
嚴冰提醒著。
“不,不是……”
美玲使勁抓著腦海裏那一丁點印象,卻怎麼也不清楚。
這時葉子金屬聲又響起。
“歐陽宇教授的機器人無法還原,我隻在他身上找到一個軟盤。”
葉子把它交給美玲。
“謝謝。”
美玲抬頭問它。
“你看了嗎?”
“沒有,我打不開,裏麵有密碼鎖著。”
兩人互相望著,都明白這才是最重要的。
三天過去了,軟盤的密碼仍沒有解開。
美玲多次徘徊在無相大殿的一層,望著玉石那碧幽幽的翠色,隻感到一陣陣清冽的涼氣。
再去注意上麵火焰圖案,它卻十分暗然。
她有一種奇怪的意識,火焰與自己有著心靈上的感應。
她感到瑟瑟發抖,似乎接近了那個可怕的真相。
她繼續把自己關在機房裏破譯軟盤的密碼。
天漸漸完全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停住發酸的手,做了幾節眼保健操,才抬起昏沉的頭,重重歎了口氣,嚴冰去院領導那裏報告情況了,如果在沒有進展,恐怕事情會越來越嚴重。
美玲呆呆地望著電腦屏幕,氣急敗壞的敲擊著鍵,意外發生了,屏幕慢慢有了反應,緊接著一張地圖展開。
這是什麼?
她驚訝地盯著地圖,變換著她的方向,臉上有了喜悅。
這是二十層整個樓層的布局圖紙,上麵標的一個點可能就是至關重要的答案。
她激動興奮地記下它的位置轉身走出機房。
走廊裏一片灰黑。
所有房間都關了門,昏暗的月光從身後走廊一端的落地格子窗遠遠透進來,,將她模糊的影子投在身前,拉得老長老長。
被格子切成方塊的月光中,依稀有樹影搖曳,踏踏的腳步聲在這幽深,古老,封閉的走廊中顯得格外刺耳。
美玲顧不得這些快步來到電梯前按下“開”電梯門打開。
她走進去按下“二十”,然後靜靜地盯著變化的數字。
滿腦子想著那個點,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電梯停下了,門一開,她走出去。
這是二十層主要一條走廊。
它的整個構局是仿秦代的阿房宮。
成百的房間,五步一設,十步一廳,回廊影壁。人進去,曲曲折折,如同步入迷宮一般。
原來這是用來做古玉的研究室,不知為什麼總有的人莫名地失蹤,也隻好給關閉了,以後就沒有人來這裏了。
開了走廊的燈,按著地圖的線路走去。
她第一次來這裏,又是晚上一個人,開始不以為然,現在也感到這裏的壓抑了。
燈光刺眼的亮,仿佛那每一處的門擠在一起,向她壓來。
美玲趕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睜開,那些門仍然好好的,剛才隻是幻覺。
穿過一條又一條小走廊,她感到了緊張,這裏寂靜陰森的很,好象每一個房間裏麵都藏著什麼東西,隨時都可以出來。
轉過彎,走上另一條小走廊,她知道再穿過兩個廳就找到地圖上的那個點了。
這裏的地是白色大理石鋪成的,質地堅硬的大理石在燈光的反射下,處於一種永恒不變的光中。
而那一扇扇潔白的門顯得更加蒼白,上麵的顏色裝飾,象眼睛一般,閃著神秘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
她在這裏窒息的壓抑中,感到背上流下了冷森森的汗。
終於穿過了走廊來到了第一個廳前,美玲扶著門,渾身都在發抖。
她強積聚力氣,穩定一下情緒,接著向前走。
一定要找到圖上的位置,一定要找到!
一邊給自己鼓氣,一邊仔細尋找。
就在她離開第二廳時,有一扇門以極緩極慢的速度打開了。
這細微的“吱呀”聲在沉悶的走廊裏,變得異常響亮。
她心髒立刻幾乎快要停止了跳動了,大汗淋漓,淚水流下。
不過,美玲還是轉過頭去看發出“吱呀”聲的那扇門。
當目光落在那上麵,她明白了,那扇門的位置就是祖父在地圖上標的點。
她毅然走進房間。
門“啪”的一聲關上。
美玲身體抖了一下,開始小心地打量四周。
房間並不是很大,卻顯得格外空曠。
牆上釘滿了一些木格子,陳列著眾多的古玉,它們發著淡淡的幽光,顯得神秘而詭秘。
美玲慢慢挪過去,細細看著,並沒什麼發現,最後視線落在一塊最亮的古玉上,感到極其熟悉,極其親切。
奇怪,這是祖父送給自己的禮物,自小就帶在身上,前幾日莫名其妙地不見了,怎麼會在這?
她想不明白,伸手將它拿起,心愛地撫摩著。
突然,古玉射出一道青綠色的光幕,如水般輕輕蕩漾,意外的是,她絲毫沒感到害怕,隻是困惑地望著,一臉的茫然,目光有些癡了。
光幕裏麵開始出現一團白氣,優雅的飄忽,輕逸而靈巧。
望著它,美玲開始感到了自己身體裏也有一團白氣,隨著在動,是那樣的舒適,微微帶著點涼意,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玲兒……”
哽咽沉重。
那是祖父的聲音。
……
第二天,黃昏。
夕陽西下,盡染層林,菩提學院守望著如畫的風景,一切平靜如初。
美玲坐在草坪上,神情恍惚。
嚴冰握著她一隻手,冰涼的感覺。
從今天早上他和其他幾位同學找到美玲,並帶出那間平靜的房間後,她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不停地撫摩著手上的那塊古拙的玉。
嚴冰臉色憔悴,擔憂,就一直默默地陪著,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和那個殺人怪物有關!
“我知道了是誰殺死了那兩個學生和我祖父了。”美玲忽然盯住嚴冰說。
嘶啞的聲音帶著疲憊。
嚴冰剛想安慰她幾句,美玲的話竟讓他吸了口冷氣,呆住了。
“是我!”
美玲說。
接著她講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歐陽宇教授出生於玉石世家,祖上是玉人出身。
他對玉石已迷到了癡狂的地步。
和大多數喜歡玉的人一樣,聽過關於玉的種種傳說;辟邪、通神、靈物……
不同的,是他卻十分相信。
如果說石頭有生命,沒有人相信。
即使是玉,它也仍然是石頭,隻不過比石頭貴重,價錢上的區別,說它有生命更是天方夜潭。
而歐陽宇卻固執的認為玉是絕對有生命的。
隻是生命在哪?如何尋找?還不清楚,但他並沒有放棄,反而全身心地投入進去。
直到有一天來到菩提學院,第一眼見到無相大殿上的那快玉石,視線被上麵的火焰圖案吸引住了。
直覺告訴他,玉石生命就在那火焰上。
因此他留在了菩提學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家傳之玉,上麵也有一個火焰圖案,這讓他興奮不已。
玉與人的關係,他相信全靠機緣,沒有機緣強求是沒用的。
許多年過去了,他終於找到了玉石生命的源頭,那時的心情極難用言語來形容,幾乎到了癲狂的程度。
他知道這對學術的影響,對人類的影響,絕對是空前絕後的。
然而,隨著對玉石生命的深入研究,他感到了害怕,接著就是極度的恐懼!
他發現,他無法控製玉的生命,最可怖的是玉的生命會以最親近的人為媒介來到人類中間,它竟然對人的腦髓感興趣!
這究竟是人類的福音,還是災難呢!
歐陽宇徹夜難眠,最後終將這種真相做成了影象放在二十層的一古玉陳列室裏,又設下了曲折線索,希望有心者在他遇害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