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生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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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張遠一起來到博物館,他似乎把所有的工作都移到了博物館,整天泡在這,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想破案,是一個警察天生的正義感。
常叔早早的就到了,他最近都來的很早,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常叔為什麼會和顧家華關係那麼好,我也一直很好奇,如果常叔是萬國明的內應,那最開始的原因是什麼呢?
“常叔,這幾天忙壞了吧?”我趁常叔歇著的時候走了過去。
“恩,是的啊,不過這也是為了……博物館。”常叔突然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是啊,不過說實話,如果真要有人想要盜取這一次的展品也還是很容易的吧?”我試探的問道。
“啊?”常叔有著詫異的看著我,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說,“怎麼會呢?那麼多人看著。”
“是啊,可以一年半前也是那麼多人看著啊。”我似笑非笑的,直直的看著常叔的眼睛。
“恩,你不要操心這些事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對你都沒有害處的。”常叔有些打發我。
“是的啊,那你歇著吧,我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我轉身離開,想著那對我沒有害處的話,顏色逐漸凝重起來,眼神也越來越暗。
我幫著保全人員整理一切文件,期間發現很多監視上的漏洞,負責監視器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人,像是個頭,所以態度很傲慢,很多事情都不願意理會,隻讓底下的人去做,他自己也總是偷懶,這樣的人複測監視器,會有什麼後果呢?
“到展出那天,有幾個緊急出口會使用啊?”我詢問著身邊一個看著很年輕的保全人員。
“兩個,不過我們都會派人看守著。”
“幾個人看守?”
“兩個人,因為使用的緊急出口多比較小,應該沒問題。”年輕人臉上自信滿滿的。
“是嗎?那瓷器都有做紅外防盜嗎?”
“當然有。”年輕人有些不理解,“這個不是你負責的吧,這個好像是常叔負責的,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隻是想確定你們可以看好這些東西。”說完我冷冷的轉過頭,一臉的無奈。
兩個出口,兩個人看守,所有的瓷器都是連在用一個監視器,這種保全,居然還說是完整,嗬嗬,真是可笑。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張遠看著我一個人鬱悶的坐在茶水間。
“你覺得這次的保全怎麼樣?”我突然發問。
“很好啊。”張遠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是嗎?這麼多漏洞,你居然覺得好?”我冷笑的看著張遠。
“嗬嗬,你問過保全人員了嗎?”張遠突然笑了,我更是生氣了,“他們不會全部告訴你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辦事方法,你可以放心,我看過這套程序,沒問題的。”
我看著張遠臉上流露的自信,好像勝利已經迫在眉睫了。心裏突然有些不安,如果萬國明真的出現了,是不是會自投羅網呢?
“你在擔心他嗎?”
“我?沒有。”
“你不是也希望他落網嗎?”
“是嗎?”我突然走神,問自己真的希望嗎?這個答案好難尋得。
“你下午做什麼?”我問張遠。
“下午要回局裏,去辦一些事情。”
“哦。”
“你有事情嗎?”張遠看了看我。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情呢?”我笑了,像木偶被人扯著嘴角。
“我要去察一些事情,回來可能會給你一個大驚喜。”張遠突然摸了摸我的臉,變得異常溫柔。
“是嗎?那我等著看這驚喜了。”我們相視一笑,笑容中居然有了些隔膜。
常叔這兩天似乎消停了下來,每天都是背著手,嘴裏哼著曲子,悠哉遊哉的在博物館裏閑逛,也不是那麼在意博物館裏的設施問題了,聽說他和那個監管監視器的人混的很熟,有時候晚上還一起去喝酒。
芸芸種種,我大致已經猜出了他們的計劃。下午的時候張遠就離開了,我始終跟著常叔,他們並沒有做太多的交談,他已經開始很明顯的避記著我。
“你們年輕人就愛過那些西洋節,我老了。”常叔坐了下來,有些感慨。
“我也是第一次過,以前在內地的時候也不覺得這很重要。”
“是啊,內地的人還是很淳樸的。”常叔若有所思的說著。
“是嗎?人不都是一樣的嗎?”我突然笑了笑,笑的很淺,隻是眼底有些悲傷。
“我以前曾經在內地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真的覺得那裏的人都很善良。”
“香港的人也很善良啊。”
我們突然都沉默了,善良這個詞,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去說,因為我們都是負罪者。
我走去新搭建的台子,看著房間裏的布局,所有的展品都會一字擺開,每個展品旁會有一個人看守,到時候會有多少字前來,到時候又會不會有被人誤解的人。
一天的時候就這樣過去了,還有兩天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我隻有明天一天的時候還在博物館裏,我突然開始緊張,胃有些絞痛,神經時刻繃著,回到家,我翻著所有顧家華曾經留下來的東西,沒有任何線索,隻有那個鑰匙扣,我坐在一片狼藉的屋子裏,手裏緊緊的握著那個鑰匙扣,仿佛是期待顧家華可以出現可以告訴我答案。
我安靜的坐著,嘴角不自覺的溢出一絲嘲諷和譏笑,臉上顯得格外詭異恐怖,低啞的自語著:“可以報仇了嗎?”
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我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咬緊了牙根,額頭上還是滲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看著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眼底迸發著怒火,我如此的憎恨著這個孩子,就像我憎恨著這裏的一切。
第二天,到博物館裏還是沒有看見張遠的身影,館裏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很多東西也已經準備完畢了,明天就是聖誕節了,街上明顯有了節日氣息。博物館裏搭建了很多彩帶和燈飾,不像之前的冷冰冰,有了一絲溫暖,人們臉上居然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我徑直走向常叔,決定給他一次選擇生存的機會。
“常叔,明天你也請假吧?”
常叔詫異的看著我,“為什麼?”
“你都一把年紀了,不要那麼忙了。”
“嗬嗬,是啊,我都一把年紀了,忙完這回就不忙了。”常叔笑了笑。
“也可能白忙一場呢?”
常叔突然有些警惕的看著我,想要探究我的想法,我依然淺笑著,臉色平靜,墨黑的眼睛看不到底。
“你自己認為呢?”
“最後一次了,以後也沒機會了。”常叔突然有些無奈,說話也有些力不從心。
我失望的看著他,沒有說話,轉過身,臨走的時候心裏卻突然有些心軟,輕聲道:“我知道你和萬國明早就認識。”
常叔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我走開了,盡量不再去想他那雙蒼老的眼,枯槁的麵容,我不允許自己動了惻隱之心。
中午過後,萬國明來到了博物館,他走向我時,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博物館的變化。
“找我?”
“恩,晚上一起吃飯吧?”萬國明笑容拂麵,麵色溫和,眼底有著淺淺的笑意。
“明天不就一起了嗎?”
“今天也可以啊。”他笑的更開了,臉上隱約還有一些幸福的感覺。
“那也用不著來這麼早啊?”我有些不滿的看著他,心裏居然有些擔憂。
“我想見你。”他說的很真切,讓我突然之間很感動,我們像是愛人一樣的彼此思念著。
“為什麼非要來?”我遺憾的看著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答應過的就要做到。”萬國明依然微笑的看著我,麵色如常,平靜的像一彎湖水,他的眼睛很明亮,眼底黝黑,看不清,卻讓人覺得閃爍。
我找尋了一下常叔的身影,那嶙峋的身軀讓我憎恨,“他到底是誰?”
“什麼人也不是。”
“那我是誰?”
“一個重要的人。”萬國明深情的看著我,沒有絲毫的隱瞞,他已經表露了他的心,他也已經做了決定。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顧家華的鑰匙扣,放在他麵前,然後麵無表情的問他:“認識嗎?”
“不認識。”他還是笑著。我卻已經沒有笑的力氣了。
“這是我給你的機會。”說完我把鑰匙扣放回了口袋,他看著我,眼底突然有些悲傷,而我卻是絕望。
如果今天他不曾出現,我會相信他不是同夥,我會相信他和顧家華的死沒有關係,可是他出現了,我失望的看著他朝我走來,心裏還是不甘心,想要最後給他一次機會,我心軟了,我想要放他一馬,為什麼呢?
他看我的眼神有著愛戀,那也是我看他的眼神,我們彼此掙紮著,痛苦著,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是永遠不可能的,當我決定把那個鑰匙扣給他看的時候,我真的放棄了,這或許是我唯一一次放棄,隻是他騙了我。
萬國明緊緊的看著我,他眼裏沒有後悔,他是個從不後悔的人,他隻是悲傷,他的眼底常帶著悲傷,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決定之後會是怎樣,但是他仍舊是這樣做了。
我移開了目光,看著那個曾經牽動著我們三個人的青花瓷瓶,那是個愛情的向往,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東西,我想要去觸碰,可是卻永遠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