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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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所有人都說初戀是苦澀的,所以葬送千秋丟了雪蛾天嬌的那一次,他很坦然,很淡定。但是憑什麼第二次也經曆了相同的狀況?
    葬送千秋明顯有點心理不平衡了。
    其實和華顏無道在一起的日子,本質上來說,很窩囊。
    在外人看來葬送千秋無疑是撿了個大便宜。華顏無道,三星級美女(看身材動心,看臉蛋舒心,放在家裏不放心),身材火辣有看頭,星期六那漆黑的夜晚,楊柳岸小樹下,兩手一勾搭,旅館那麼一開,銷魂蝕骨欲仙欲死啊。
    但實際上,葬送千秋是撿了個大麻煩。
    華顏無道是個標準的大姐頭,早就習慣了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調調,麵對葬送千秋的時候也是如此。
    更加意外的是,華顏無道其實竟然是個處的,外表火辣招人,內心比雪蛾天嬌還純潔。葬送千秋和雪蛾天嬌好歹還打過幾次KISS,而華顏無道真是誇張到了做情人不如做兄弟親熱的地步。
    葬送千秋明顯地感到他的男性尊嚴遭到了踐踏,他想和華顏無道好好地談談,但華顏無道根本不聽他的,照樣該幹嘛幹嘛,掄水管子的力氣一點不帶減。
    於是忍無可忍的葬送千秋選擇了分手。反正大家好聚好散,華顏無道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主兒,倆人一拍兩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在葬送千秋和華顏無道戀愛期間,學校裏傳出來過一個風聲。說高年級的襲滅天來帶著月漩渦他們幾個出去幹架,結果月漩渦被人拍磚。
    那天下午月漩渦其實來找過葬送千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因為這次幹架不是校內糾紛,而是校際鬥毆,事關男人的麵子問題。但葬送千秋想起華顏女王的命令,隻好扯著謊子蒙混過關。
    結果倒好,馬子沒了,還給兄弟落了口實。
    後來聽人說,華顏無道其實暗戀隔壁重點高中的某書呆子。當時聽的邊上的烈風揚手裏的筷子都掉下來了,但葬送千秋居然很淡定地夾起木耳塞進了他的嘴裏。
    和華顏無道的分手,葬送千秋到沒鬱悶多久,不過在分手的那天晚上,月漩渦還是拉著他去了一個地下網吧。
    在那個網吧裏,葬送千秋又一次頭腦發熱,和月漩渦兩個人對峙六個,打得網管都差點報警。這場仗打完之後,葬送千秋去超市買了幾瓶啤酒,和月漩渦坐在廣場的台階上就著瓶子對飲起來。
    那天月色還是如水一般冰涼,月漩渦的臉上有一塊剛被人打青的地方,襯著他血紅色的傷疤和蒼白的皮膚,有些猙獰。
    葬送千秋撇撇嘴,嘴角被打破了,一陣抽痛。
    於是他釋出善意地開口說,“你這個樣子回去?不會被你哥罵?”
    月漩渦淡淡回答,“他們管不了我。”
    “哦。”葬送千秋機械地回答。
    然後兩個人又是無語。
    沒辦法,月漩渦寡言,葬送千秋也不是個多話的人。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月漩渦站了起來,把帽簷往下壓了壓,說,“晚上風大。”又頓了一下,“女人的事,別放心上了。”
    葬送千秋抬頭看看他,突然感到頭腦又發熱起來,舉起空酒瓶子,對月一陣狂吼,“我葬送千秋發誓!要是再為了女人忘了兄弟!我他媽就不是東西!!”
    月漩渦沒有說話,似乎是撇了撇嘴唇,轉身走了。
    從此,葬送千秋和月漩渦之間的友誼,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葬送千秋就迎來了他高中生涯的又一次磨難。
    期中考掛科。
    其實期中考掛科也沒什麼,但是老師不樂意了,多掛一個學生,就意味著他的獎金要多扣掉一點,而比起那些萬年掛科黨,顯然偶爾掛科的葬送千秋要好對付多了。所以班主任找到葬送千秋,進行了一次“意義深遠”的談話,指名要某位高材生來給他進行課外輔導。
    那天晚自習,葬送千秋就看見一個他熟悉得要命的人出現在他麵前,口水差點沒噴出來:伏嬰師!
    在老師眼裏,伏嬰師是個性格冷淡的優等生。在大多數人眼裏,伏嬰師是個討厭的異類。而在葬送千秋眼裏,伏嬰師……
    還真不好說。葬送千秋在心裏撓撓腦袋。
    但至少他們倆很熟就是了。畢竟在棄天帝身邊混過很久,葬送千秋也知道伏嬰師這個表麵上的優等生其實和學校的黑暗麵還是很有掛鉤的。
    於是葬送千秋微微一笑,尷尬地在伏嬰師旁邊坐下。伏嬰師一推金絲邊框眼鏡,輕輕一扯嘴唇,冷笑。
    葬送千秋莫名一個寒戰。
    其實葬送千秋並不笨,隻是比起伏嬰師來自然差了好幾個等級。伏嬰師用鼻孔看他,葬送千秋也隻好自認倒黴。
    畢竟他是棄天身邊的紅人,搞什麼他才沒興趣惹他家未來主母(?)不高興。
    結果跟著伏嬰師一起抽風的結果就是,葬送千秋感到了一種身心上的不順,這種感覺讓他有了一種極度想活動筋骨,或者說極度想打人的衝動。
    但是葬送千秋還是不敢打伏嬰師。
    雖然讓他不爽的肇事者就在眼前,但為了這個家夥去得罪棄天帝那他才真是大腦抽經。
    所以他將鬥毆這一事件發揮到了一定階段的極致。
    這段時間裏,唯一陪伴他左右的,就是他萬年打架拍檔,月漩渦。
    月漩渦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淡定的人。但是相比葬送千秋的狂躁,他還真能稱得上不動如山。倆人一前一後在小巷子裏用板磚拍人還是那麼順理成章,還是那麼手下不留情。然後再躲到立交橋的底下互相貼創可貼。
    其實都沒什麼大傷。
    月漩渦的嘴角被人打腫了,還破了皮,葬送千秋伸手把藥膏抹到那裏,細細地揉開。
    那天的天氣有點熱,氣溫在三十八度上下徘徊。葬送千秋早就精光了上半身,穿著牛仔褲窩在水泥地上了。月漩渦卻還是穿著他萬年雷打不動的帶帽球衫,帽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楚麵容。
    可能是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也可能是葬送千秋同學的頭腦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勁,總之葬送千秋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脫他帽子的衝動。
    說實話他產生這種衝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和月漩渦認識這麼久了,葬送千秋其實根本沒看清楚過他長什麼樣子,隻記得他的下巴特別白。
    葬送千秋和他哥本質上還是一樣,是個行動主義者。
    所以他二話沒說,就把月漩渦的帽子給扯了下來。
    要說月漩渦,打架什麼的強悍,可除此之外羞澀猶如小孩兒,平時一副誰也不理的酷酷的模樣,其實也是他不懂怎麼跟人交流。說白了就是個純情在室男(……),誰知到人家把他當冰山酷哥哥。
    葬送千秋這麼一掀他的帽子,月漩渦當時就愣住了,整個人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但是葬送千秋那時候有點中暑有點發昏,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點。自顧自地觀察起他的這個哥們兒來。
    平心而論,月漩渦真正是花樣美男範疇的出水小芙蓉一朵,但是他不拾掇自己,整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讓別人產生生理性恐懼,那也怪不了誰。不過此刻頭腦並不清醒的葬送千秋同學並沒有在意那麼多,他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被剛才還在他五指控製之下的,帶著水光看起來十分柔弱的……
    月漩渦肉感十足的嘴唇。
    然後他就不清不楚地這麼靠了上去……
    時隔多年,有次伏嬰師戲謔地問起來葬送千秋和月漩渦之間的初吻感覺如何的時候,葬送千秋老實地回答,
    “濕濕的,軟軟的……後來很疼。”
    至於為什麼疼,各位看官都是聰明人,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總之就是月漩渦同學在驚愕之後本能性地暴力模式啟動,然後如同羞澀少女(?)般地淚奔,倉皇而逃。
    尾聲
    故事得很後來很後來,葬送千秋理順了自己那詭異的感情脈絡,醒悟自己的生活裏究竟誰比較重要。然後發揮出骨子裏和他哥不相上下的死纏爛打基因的功能,終於追到了這隻揍了他一拳後肇事逃逸的小狼。
    不過那真的是很後來很後來的事情了。
    當時葬送千秋已經在一所二流大學念大三,而月漩渦已經開始開他的小冰淇淋店了。
    生活永遠都是這樣,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軌跡就慢慢地偏離了你的控製,但隻要你好好努力,總是能往好的方麵發展,最後給你一個大團圓的結局。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人生的妖道角,沒有誰是救世主,沒有誰生來就能做中流砥柱,我們就在這樣的日複一日裏,做著誰都會做的事,和許許多多的妖道角那樣來來往往。
    但每個妖道角,都有自己的人生。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戲中的妖道角,永遠隻需要喊兩嗓子,擺個破斯,然後就被大角們灰飛煙滅;而現實裏的妖道角,卻還要被柴米油鹽醬醋茶,七大姑八大姨不斷地折騰。
    這一點,在簫中劍從屋子裏提著菜刀,口中喊著,“放開我三弟!”,朝他衝過來的時候,葬送千秋感到尤其地明顯。
    葬送千秋同學,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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